已经几月未到药苑了,綩清一到药苑便感到安心,虽然自己不在,但坐堂的几个大夫也足够撑起药苑了,所以药苑平时有她没她都一个样,唯一不同的每月十五綩清会定时接待那些坐堂大夫解决不了的病。
这几月未到药苑一切也都安好,綩清放心了,药苑的伙计看见来者,忙迎了出来
“大当家,您可算来了,好几月没来,伙计们都以为您忘了这善药苑,不再来了了”
綩清对那说话的小伙计笑道“泗月,近来可好”
“得,大当家,您看,您不在这药苑被二当家管理的风生水起,比原来更出名了”
“二当家回来了?”綩清惊讶,
“嗯,这几天不知去哪了,说是月底回来”伙计回答。
匋潜来了,怎么没通知她,素素也跟他一起回来了吗,綩清皱眉沉思。
“当家的,今天坐堂吗?”伙计问
綩清点了点头,回过头对身边的苏慕言道“我今天坐诊,会耽误点时间,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晚点让绿儿来接我便可”
苏慕言笑了笑,“我留下来陪你,难得闲着呢”
綩清想了想点头笑道“不能打扰我,帮忙和伙计一起给病人拿药”
二人一起进到里厅。
善药苑有两位坐堂大夫,和綩清这位偶尔才来一次的神医,两位坐堂大夫在前厅,綩清因为每次过来坐诊时间不长,又要处理药苑的事务,便一直是在里厅坐诊,这样方便没有病人的时候可以余下时间过目一月下来的药材出入和账目明细。
一到里厅,伙计便送来了这几月的账目本和事务薄,綩清苦笑,其实她对善药苑的账目一点都不担心,她只是想了解坐堂大夫的药房和病录,要说这神医也是需要学习提高的。两位大夫医术虽不及她,但她毕竟年纪太轻经验有限,虚心学习是必须的。
苏慕言看着綩清的样子,又翻了翻账本和事务薄,笑道“我家夫人还挺有能力的,改日本候丢了官衔也不愁衣食了,夫人可以养活本候吧”
綩清调笑“这般大佛,綩清恐怕供不起,不过要是勤快干活,可以考虑赏口饭吃”綩清指了指忙碌的药柜那边。
苏慕言苦笑“给工钱吗”綩清笑着点点头。苏慕言便无奈的走到药柜边开始帮忙抓药。綩清看了看药柜边的苏慕言,就自己看起了病录,今日许是突然坐诊,大家不知神医来了,所以不像平日那般忙碌,病人也不多,大多被两位坐堂大夫诊断了,綩清看完病录,一抬头看到了正在抓药的苏慕言。
綩清走到他身边,看见他熟练的动作似乎对药材很了解綩清好奇的看着苏慕言,苏慕言微微勾起的唇角解释道“慕雪生病时她的药都是我亲自抓的,那时候怕出错自己试了不少药材”,綩清惊讶,他竟然以身试药?綩清沉默了心里竟然泛起一丝苦涩,这么疼爱苏慕雪的他,却亲手推她进火坑,苏慕雪成亲后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任谁都看的出苏慕雪过的并不好,可是就算牺牲苏慕雪的幸福他还是想保护她的吧,
苏慕雪是他唯一的软肋,就像箭靶上的那个红心,只有离开他苏慕雪才能安全。綩清默默的看着身边的人,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以为是苏慕言帮了自己,现在看来原来是自己早已成了他的一步棋,一切只是一场戏,既然如此就终有落幕的时候,是他太过认真吗,为什么綩清会看不清真假,罢了,再过认真也不过是演戏,她只是掩护苏慕雪的旗子。这些自己早就明白可是如今为何会感到难受。
綩清放下思绪,帮他一起抓药。
二人忙碌的身影印在伙计们的眼里,伙计们暗地感叹怎么看怎么般配,就是可怜了十里八乡的姑娘们了,又少了两个可以嫁的好男人,连泗月也感叹自己怎么以前就没看出原来当家的是这癖好呢,想来一直觉得当家的身上有一股子阴柔的气息,原来不是错觉啊,只可惜当家的投错胎,若为一女儿身,二人该是羡煞多少人啊。小三暗地打探了两眼苏慕言,可堪比那京中四公子了,举手投足都不凡,叹了口气,好一个极品,就这么被自家大当家给祸害了。
苏慕言和綩清自然不知泗月那些心思,只一心在抓药。听见众人的叹息,綩清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他们,便继续忙碌。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忙碌完的綩清一回头便看见苏慕言微微勾起的嘴角,笑着看着她,是幻觉吗,为什么苏慕言暖暖的笑容里满是幸福。
这一刻綩清的心漏了一拍,如果他是平常人,如果他们离开世俗,如果他们能像现在这般生活,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
“清儿,为夫饿了,今日就为我做顿饭吧,就当是工钱了如何?”苏慕言依旧是笑。
綩清呆在了那里,眼里闪烁不定。
旁边的泗月却咳了咳脸色怪怪的“青掌柜”
綩清回过神,却见泗月若有所指的瞥了眼苏慕言严肃道“青掌柜,咳咳,那个含蓄,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么多人看着呢”
綩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男人,男人啊。他是故意的,绝对,看了眼苏慕言,苏慕言无害的脸让她提不起气,又看小五略带嫌弃的表情,突然想逗逗泗月,便对泗月小五道“没人啊,不就只有你在吗”泗月四下打量,刚刚热闹的厅里这一下还真没有人了,正奇怪人都去哪了时,綩清淡淡表情却深深的言语道“泗月啊,你年纪太小,有些事你不明白”
看着泗月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綩清轻轻的笑了,
又对苏慕言道“苏”綩清想了想,不能暴露身份“苏白,哪有当家的给伙计做饭的,”綩清莞尔笑道“不如苏白公子帮我”
苏慕言笑意更深,靠近綩清脸颊轻轻说道“看来清儿很是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有了孩子就叫这个吧”綩清汗颜,看见泗月身上已经开始流汗了。
可怜的泗月此刻只想冷静,眼前的一切需要时间来消化。正想找借口离开只见几个人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泗月忙拉住一人“怎么了”
“城南那边冒了好大烟,好像是着火了,听刚刚回来的人说好像是品香阁”苏慕言抬起头看向城南方向。
綩清看见苏慕言一瞬间变深的眼眸,心沉了下来,现实总是残忍的,刚刚一瞬间綩清真想就这样就好了,可是~~不等苏慕言说话綩清便道“去吧”
苏慕言回头,看着綩清,眼底看不清什么情绪,片刻,缓缓道“天黑之前我来接你,等我”
綩清看着苏慕言说话那一刻眼里的坚定,说不动容是骗人的,綩清恍惚点了点头,抬头看着他的眼道“嗯,小心点”
苏慕言听罢露出宠爱的眼神微笑着摸了摸綩清的头,一抬脚,离开了药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响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刻自己竟然沉沦了,綩清笑了笑自己,转身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