綩清忙活了好一阵子就着小茅舍附近的青菜做了点素菜,突然从窗外瞥见屋后有颗桂花树,淡淡飘着点特有的香气,綩清准备做点甜点一出厨房便看见厅,内苏慕言半躺着斜倚在藤椅上,屋外的光正好照在苏慕言身上,而苏慕言半阖的眼看着綩清,懒懒样子的却带着满脸笑意,綩清故意走到苏慕言面前挡住苏慕言的光,眨了眨眼“要吃桂花糕吗?”
苏慕言笑着点了点头,“清儿做什么都好吃”
綩清却皎洁一笑,眼里似随波荡漾的泉水,清澈、明亮
“那苏侯去摘点桂花”
苏慕言愣了愣随即笑着起了身,綩清又回到厨房,熬得粥也快好了,綩清在不停的搅拌,这样的粥比较粘稠好吃一点,突然一抬头便看见窗外一袭素衣的苏慕言,綩清愣住,
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岁的树,沧桑的树干,静静守护树下的人,不知开了多少季的浅浅桂花,一缕缕飘着若有似无的香,树下那个笑的一脸温柔地干净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成了此刻最暖心的风景,这一刻竟然好似这样生活许久般,时间静好,岁月安详,怕是梦里也没这么美的场景,綩清不经意笑了,一时晃了神,忘了手上的工作。只是心中暮的刺痛,终是忆起苏慕言的话,要离开半载,神色不自觉又黯淡下去。
綩清的这一切变化刚进茅舍的苏慕言看的分外刺眼,心中更是一紧,却掩去眼底的哀伤,勾起嘴角,进了厨房安静的站到綩清身边,綩清一愣,忙掩住神色,苏慕言也似没看见般只是笑着看着綩清忙活,不时还帮忙拿点东西。
待綩清做好糕点,粥也已经熬好,綩清在粥里加了少许桂花,白色浓稠的粥上飘着朵朵鹅黄的小桂花,说不出的诱人,加上刚出锅的糕点,满舍都是桂花香。
二人正要吃饭,却见一灰衣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苏慕言余光扫了一眼,依旧只是端起碗,似是没看见般,笑着给綩清夹菜,只是目光不再温柔,反而有着丝丝不喜,綩清自然也看见了来人,唤道“无裫”
无裫面无表情,对着苏慕言行礼道“侯爷。”
苏慕言脸色不太好看却还是停了停,问道“人呢”
“逃了,沈府那边也有动静,无影传来消息,沈王爷和白大人已恭候多时。”
苏慕言眉头一皱,“知道了下去吧”
苏慕言不再理会门口的人,又恢复了笑容,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般,夹起菜放到綩清碗中。
无裫正要说什么却只是看了看綩清和厅内的一切,终是收了声,什么也没说。
綩清看见苏慕言复拿起碗装作一切无关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过苏慕言手中的筷子,“侯爷,我们回去吧,綩清累了”
说完綩清便站起了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了茅舍,苏慕言明灭不定的眼中想唤住綩清,却无力的看了眼桌上的一切,终是起身,苏慕言走到綩清身边,紧紧握住綩清的手,二人皆不言语。
从茅舍回来,苏慕言便似消失般,整整两日不见踪影。綩清却是依旧给苏小白换药敷药似平常般。
临苏慕言离开前一天,苏慕言还是没有回府,綩清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连素素也看出綩清的不对劲,却不敢问。
这日晚上綩清突然醒来,似知道有人在般,目光直直看向茶桌边,
只见两天不见得苏慕言蒙上雾般难以揣测的眸和勾着嘴角,看着綩清,只是一脸的疲惫难以掩饰。
綩清皱眉坐了起来,“侯爷?”
苏慕言点点头一脸宠溺的笑着走向綩清“待天亮就得出发了,临走前再看看你”
綩清一愣却沉下了脸“这么快,天一亮侯爷就走了吗?”
苏慕言闻言掩住眼底的不舍笑道“嗯。”
苏慕言坐到綩清床边,抬起手想要摸摸綩清的脑袋,綩清看着苏慕言,头一偏,躲了过去,苏慕言看着綩清的发梢扫过自己的手指,心底空落落的。
“侯爷,走之前可不可以留下侯爷的手印”綩清不看苏慕言的眼,偏着脑袋低声道。
苏慕言闻言心中一震瞳孔猛地收紧,“清儿”
綩清突然转过头脸上却是灿烂的笑“綩清逗侯爷玩呢”綩清弯月似的眼里点点星光,隐住了淡淡的苦涩。
苏慕言看着綩清愣了半响才宠溺的摸了摸綩清的脑袋
綩清看着苏慕言眨了眨眼“侯爷吓到了?”
苏慕言笑而不语,微微点了点头
綩清却收起笑脸“侯爷,綩清很认真的再问您一次,您会回来吧”
苏慕言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却稍纵即逝,好笑的看着綩清,“清儿这是怎么了,是舍不得本候?”
綩清摇了摇头,笑了笑,又从枕下抽出一东西,苏慕言看见綩清手中的东西眸光一紧.
林綩清却没看见,只是将手中的玉笛放到嘴边,一阵月律传来,悠远绵长,
苏慕言眼中的终于挥开阴霾露出了笑意,暖暖的发自内心的笑,
一曲完,綩清问道“侯爷可知綩清吹的是何曲?”
苏慕言勾起嘴角,轻声道“水调歌头”
綩清笑着点点头,眼神变得悠远,笑意依旧道“慕雪的琴,是侯爷教的吧。”
苏慕言眼里一丝惊讶一瞬而过,看着綩清,轻笑“慕雪告诉你的吗”
綩清摇了摇头,笑着故意不答,看向苏慕言的眼里难得露出期许些许害怕,“待侯爷回来,教綩清琴技,可好?”
苏慕言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生出不舍,却强忍住抱住綩清的冲动,点点头,按下綩清柔声道“清儿快睡吧,还要好几个时辰才会天眀呢”
綩清此刻竟像个得到糖的孩子般露出满足的笑。烂漫天真,苏慕言一时愣住了,看着翻身盖上了被子的綩清,苏慕言低垂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满满洋溢着温柔,露出暖暖的笑。今日的綩清,很不一样,之前横在二人之间的那道沟好像已经再慢慢消失。
只是这幸福太短暂,此刻的苏慕言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留下来,可是他不能,念及此,苏慕言眼里的温柔里渗透出丝丝哀伤,眉不自觉也皱起。苏慕言不知的是此刻背对着她的綩清,并未闭眼,此刻綩清漆黑的眸里早已没了笑,皱紧了眉头的綩清,眼里有着决绝,更多的是忧伤,灵动的眸,如黑暗里发光的星,闪了两闪,终于不见了,闭上了眼的綩清,捂紧了胸口,心口莫名的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