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太阳初升,一夜的血战终于结束,烈火还在燃烧,秦军和严白虎的杂军已经将各自退回了各自的营寨!激战一个多时辰,秦军留下了一千余尸体,严白虎军留下了三千尸首,山越军被迫后撤三里下寨!
白瑜眉目有些紧蹙,这一仗太出乎于他的预料了,一时血战竟然损伤了这么多的大秦精锐!
烟尘散去,秋日上午的烈阳之下,眼前事连绵的会稽山脉,沿着山麓是南北一望无边的秦军营垒,苍黄的山腰旌旗招摇!
白瑜一身冰铁铠甲,一手扶着腰中的秦剑,眉头紧蹙道:“大军后撤十里在劳山界扎寨,请严白虎军和严舆将军到劳山界新营议事!”
通往会稽的官道上,一名锦衣骑士向这会稽城飞驰,渐渐进入会稽城中的大道!
正是太阳初生的时分,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一片大道之上,会稽城的影子变得愈发的清晰!
沉重地牛角大号在城头响起,明黄色的盘龙云海大纛在城头迎着阳光高耸树立!
当锦衣骑士风驰电掣般飞到城下时,会稽城门正在缓缓打开。那匹神骏的军马通灵至极,长嘶一声,从开启一半的石门中腾跃而过,引起城头兵士的一片高声喝彩。
“入城者何人?”城头城守高声问道!
“锦衣卫,萧成麒!”一声长长的回答飘在身后,骑士早已飞驰老远!
在朝阳的映衬下,萧成麒骏马像一片朝霞,向着文顺坊而去,在锦衣卫衙门前,他一声高声喝骂,向着底下的坐骑大吼一声,军马突然间人立,一声长长地嘶鸣,高扬四蹄,顿时停在了衙门前!
飞身下马,萧成麒高举腰牌闯入衙门,那腰牌上赫然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上千户!
大堂内,周万里正和陈少明商议军事,刚刚快马来报,飞骧卫大破山阴宿贼正在山阴县旁修整!
“主上!萧千户求见!”门外传来了柳如是的声音!
周万里一怔,连忙说道:“快宣!”
萧成麒整了整因为飞驰而杂乱的衣服,迈步向着大堂走去!大堂内周万里和陈少明正在观望着地图,萧成麒对着周万里行了一礼道:“下官萧成麒参见主上!”
“化麟,怎么?白瑜的大军有消息了?山越告破了?”周万里转过身来,手中端着茶盏,坐下问道!
萧成麒猛然吸了两口气,说道:“主上,恐怕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山越军连绵六七万,在南境还有潘临的四五万精锐,似乎被谁给一下子挑了出来!会稽山这边的六万山越本就是在这一片生活的住民倒是无妨,要是魏腾此番前往煽动潘临大军出战,恐怕我们就会陷入首尾难顾的境地了!”
“这六万山越彼此之间不过是松散的联盟,难不成大军无法锵克?”陈少明在一旁问道!
“白将军希望主上打一场持久战,这场战事恐怕并不简单!”萧成麒说道!
“持久战!”陈少明目光又盯在了地图之上,会稽山的会稽城,山阴,和南境,彼此十万余山越大军!陈少明在地图上勾画了两下,一击掌,道:“妙哉,妙哉,白将军果然是妙哉!”
周万里看向陈少明问道:“怎么了?”
“主上,白将军是想以少胜多,将这六万大军在劳山界给吃掉!”陈少明说道!
“劳山界?”周万里目光看向了地图上,劳山界这里山峦重叠,水流交错,足以困毙这六万山越大军!
萧成麒也渐渐有些明白了:“以重制轻,以退制进,断道分敌,长围久困!白瑜将军是想效仿武安君白起在长平的一场大战!”
“好!这十万大军,吞下也好!传我军令,着让山阴县贺齐和董袭与山阴入山,龙少水和全柔在南境堵截,一定要将这十万大军全部困毙在会稽山中!”
“遵命!”
“少明,你带领五千会稽降兵和一千白袍军驰援山阴县!”
“是,主上!”
一到劳山界,白瑜下令在山麓再起一座小营,所有战马都留在营地内由数百伤兵和五百军士留守!又调令一千军士在劳山界前的缓坡前立即开始构筑壕沟壁垒,务必求隐藏于林木之后,使山越军不能远察!
暮色降临,山间布防等已经就绪,山洞的幕府也已经整治妥当。山洞中灯烛煌煌,整个山岭却是一如既往的一团漆黑。随着阵阵马蹄,严白虎和严舆带领数十人到达山下,四个千夫长也随同严氏兄弟一同进了山洞幕府!
嶙峋狰狞的山洞壁石下,一方硕大的青石板做了帅案。一张羊皮的地图挂在了岩壁之上!白瑜身着一身精铁甲胄一领黑锦金丝斗篷,拄着铁鹰剑士佩戴的重型长剑!
初更刁斗声响起,严白虎和严舆以及一众将领到达了山洞中!
没有来得及寒暄,白瑜便开始升帐!
“诸位,这次与山越决战,是决死之战。”白瑜拄着长剑站在帅案前面,浑厚威严的声音在山洞中激荡着,“今晨初战,我军损失惨重,若不是严将军率军相助,几欲兵败,这里要感谢严将军!”
“谢严将军!”众将高声呼道!
严白虎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诸位谬赞了!”
“严将军不必推辞!”白瑜摆手道,“求战之心诸位与我无异,只是战意浓厚不能打胜仗,我下达的第一道军令便是,再有轻视山越军者立斩不赦!听到了没有!”
“谨遵将军之命!”举座将军肃然一呼!
“然则,山越军亦有所短,一,兵甲不整,战意不高,经验缺乏!二,将不知兵,兵不识将,彼此松散!三,虽然久居山地,却并不熟悉山地之战!”白瑜说道,“所以破敌之策,便只有八个字,长困久闭,精兵厮杀!”
严舆一拱手问道:“请将军明示!”
白瑜说道:“山越有外力固才短暂联合,但是彼此之间,进退无据,只是凭借着勇气搏杀,一旦粮绝箭尽就难免生下隔阂,到时候,三方围而歼之!”
“将军除了我们两方还有?”严白虎问道!
白瑜看了一眼严白虎说道:“萧千户已经回会稽谋划,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军协同作战吧!”
此时,白瑜的长剑笃笃地点了两下地:“今日初帐,言尽于此,余皆开战时部署!”
“诺!”将军们敞开喉咙喊了一声!
这时的山阴县城,表面上依然很平静。但在这平静的表面上,却隐藏着即将爆发的巨大风暴!监门卫的五千人马,驻扎在山阴县城的一曲白袍士卒!山阴县变得愈发的横动起来!县令不得不让出了自己的府邸,鞍前马后将近一万人马,整个山阴县也不过寥寥一万户!
陈少明在县衙内来回踱步,发往会稽山脚下飞骧卫大寨的信使已经离开多时,算起时间来,也已经差不多该回来了!
牛油大蜡在内堂内燃烧,漆黑的夜色下,陈少明的身影异常的清晰!
“将军,贺将军和董将军带到!”
“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