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礼品
上门拜师
盼望他日
自学成才
话这君兰带信给家兴,星期天下午锦绣要来,有消息要告诉他。
星期天家兴正是休息,就在家中等锦绣。
吃中饭,妈妈到阁楼上去睡午觉了。
家兴把初中一、二年级的数学、物理、化学等教科书,还有电气方面的书,作业本,全部摊到了桌子上。然后他坐下这本,那本翻翻,可什么也没进去,了长时间不知道了些什么内容。
下午两点钟,锦绣来了。她带了不少东西,有核桃、桂圆、黑枣、云片糕。她一进门,就把带来的礼品往桌子上一放。
家兴母亲正从阁楼上下来,锦绣叫了声:“家兴姆妈。”
“谷姐,你请坐。”妈妈热情地边着,同时往桌子上一,接着又:“啊呀,您怎么带了这么东西,您太客气了。”
“一点意思。是我姆妈叫我带给您补补身体的。”锦绣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笑嘻嘻地:“姆妈,今后叫我锦绣了,我也正式算您老人家的一个女儿了。”
“这——这——怎么——”家兴的母亲真不知什么,真是乐开了怀。她转过身就上了阁楼,不一会又从阁楼上下来,手里拿了个红纸包。:“锦绣,这是见面礼,少了些,您收下。”锦绣硬是不肯收。
两人推来推去推了一阵子。
这红纸包里是沉甸甸的两块银洋,锦绣觉得这礼太重了,不意思收受。
“锦绣,您这一定要收,收了才算是正式的女儿。收下吧。不要推了。”家兴后。
锦绣不能不收了。她把见面礼收下,向家兴妈妈一鞠躬。并:“谢谢姆妈,我不客气收下了。”
“不要谢,你们两人慢慢的谈吧。我上楼去了。”着她就到阁楼上去做她自己的事了。
“锦绣您坐。”家兴边、边倒茶给锦绣。
锦绣坐下后就对家兴:“你近来的情况我回家给我爸爸、妈妈都讲了。他们听了,都你确实是个青年,愿意在你成才的道路上帮你一把。”
“是真的?太了。那怎么帮法?”家兴喜欢地,问锦绣道。
“我妈妈她先要考考你。”锦绣。
“怎么考法?”家兴问道。
“叫你下个礼拜天到我家去一次,去了你就知道了。”锦绣不肯实怎么考法。
“我一定去,下午两点左右到。”家兴决定,去应考。
“不,你上午去,到我家吃中饭,是我妈妈请你的。还有我外婆,她更想念你。”锦绣了是她妈妈和外婆请他去吃饭的。
“,定了。我下礼拜天上午十点左右一定到。噢,对了,您回去代我先向您爸爸、妈妈、外婆,问、请安!”家兴高兴地,接受了邀请。
第二个礼拜天上午,家兴买了苹果、生梨、一盒西点蛋糕,到了锦绣家。
锦绣家住在辣非德路。
她家一共四口人,父母和她,还有外婆。
锦绣原有一个哥哥,前几年生病去世了。现在锦绣成了独养女了,父母格外宠爱,犹如掌上明珠。锦绣什么,父母言听计从。外婆更加疼爱外孙女,含在嘴里怕烫着,放在外面怕冻着。
锦绣的父母从生长在常州郊区,两人是同乡同学。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一段时间就结了婚。父亲先在常州一家纱厂当电气技师,母亲在中学做老师。三十年代初他们到了上海,父亲经朋友介绍到了跑狗场,先是当电气技师、后来升为电气工程师。母亲一直在上海一所中学里当数学老师。
家兴在学读书时,经常来锦绣家,锦绣的父母几乎把家兴成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但是家兴自从辍学后,一直没有去过锦绣家。
锦绣家独住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底层是一个大客厅,红漆打蜡地板。后面有灶间,烧煤气。锦绣、外婆,住二楼,父母住三楼。二楼还有大卫生间,里面有浴缸,抽水马桶,洗脸盆。二楼后面的亭子间被父亲用来做了书房。上面还有晒台,可以乘凉、晒衣服。住这样的房子,在上海滩上也可算是个康人家。
十点,家兴一手拎着礼品,一手按了一下电铃。
“谁呀?”门内有人问道。
“我,家兴。”
门开了,锦绣一见家兴,顿时笑容满面,细声柔气地对着家兴:“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拎这么东西做啥。”她嘴里虽是这样着,但手早已把礼品接了过去,放到客厅里的红木大圆桌上。
“我今天是来拜师的,怎空手。”家兴也笑着,紧跟锦绣进入客厅,
过去家兴常来这里,可能那时人还一些,所以对这客厅里的情景不甚在意。
这天就不同,一进门就举目四望,感到这客厅的摆设是简洁明了。
客厅朝南靠窗一只黑色真皮三人沙发。沙发右面靠墙角里一只高大的落地座钟。
四面墙壁滚花,是白底天蓝色菊花图案。东西两面墙上,各挂着两幅西洋风景油画。客厅朝南墙上挂着一幅大的中国山水画。画的两面是一首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画和诗的下面,摆着红木长条形中式茶几。在茶几的厚厚的搁板正中,一只淡咖啡色木质外壳、德国货“德律风根”大的收音机。收音机右面是一只白底蓝花景德镇大花瓶,左面一套中式茶具。靠西面墙放着一只红木茶几,茶几两面各放一把红木靠背椅子。
在客厅正中,摆放一只红木大圆桌,大圆桌四周,八只鹅蛋型红木凳子。
家兴把这客厅扫视一圈后,感到这谷家是有点气派。然后他就在茶几旁的红木靠背椅上不请自坐。
锦绣走到上楼的楼梯口,尖着嗓子高声喊道:“姆妈,家兴来了!姆妈,家兴来了!”
不一会,锦绣母亲下楼来到客厅。
家兴立即起身,微微躬身,叫了一声:“锦绣姆妈,你,家兴向你请安了。”
锦绣的母亲听到这温顺、亲切的叫声,不禁心中欣喜。她再细细打量站在面前的家兴,个子足已长到一米七左右,要比锦绣高出半个头。她了一会,惊奇地:“阿呀,长高了、长大了,真像个伙子了。今年几岁,和锦绣同年吧。”
“十六岁,比锦绣大一岁。”家兴答道。
“我也十六岁啦,我就是生日,十二月生。我不比你少。”锦绣有点不服气地。
“傻姑娘,这有什么争头,有什么不。家兴,你快坐,坐呀。有一年没有见到你了,挺想念你的。外婆更是三天两头叨念你。”她到桌子上的礼品,又:“自己人来白相,带这么东西做啥。”
“姆妈,家兴今天是来拜师的,不能空手。”锦绣代家兴,答了话。
锦绣的妈妈哈哈地笑出了声,:“真会话,真会话,长大成人了。”她又一次打量着家兴。
家兴反倒被得有点不大意思了,脸都有点红了。
这锦绣平时鲜言寡语,很少话,今天一反常态话就了起来,就向母亲一个劲地介绍她和家兴在学里两年同窗的故事。什么这家兴是同学拥护、老师器重;当班长,她这个副班长是如何密切配合;家兴不但聪明、又讲义气,现在又是怀有远大抱负的青年等等、等等。
这李家兴简直是得不能再,似乎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李家兴这样的人。
锦绣的母亲就耐心地听着女儿夸眼前的这个李家兴,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女儿,别了,你是要我一定收家兴这个学生,是吗?没问题,我收定了,但是考试还必须进行。”
这时,家兴则没有话的机会,不过他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是言必失,还是少为妙。反正锦绣已经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自己还需要什么呢,还是准备接受考试,争取过关是最重要的。
这母女俩正得非常热烈时,外婆从楼上下来了。她一到客厅,锦绣道:“外婆,家兴来了。”
家兴起身,喊道:“外婆,您,家兴来您了。”
外婆同家兴面对面站定,她两手往家兴双肩一搭,定神细细地着家兴,笑眯眯地:“让我,家兴,一年不见,人长高了,长神气了。我们真的时常想念你。你怎么这样长时间不来我们。”外婆到桌子上的礼品,但没有到给家兴倒茶。就:“锦绣,不要只顾话,快给家兴倒茶。”
锦绣马上去倒茶,外婆又细细地端详这家兴,见他今天上身穿一件蓝斜纹布,拉链茄克衫,下身一条黑色西裤,裤缝烫得笔直,脚穿一双黄色尖头皮鞋。大分头梳得睁亮,浓浓的双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宽宽的肩膀,真的格外神气、英俊,外婆是越越欢喜。
客堂墙角的落地自鸣钟“当、当、当”,连敲了十一下。外婆接着就:“女儿,十一点了,中饭准备了吗?开饭吧,家兴一定肚皮饿了。”
“再等一会,锦绣阿爸十一点准时回来的,他要来陪家兴一起吃中饭,还想喝上两口。”锦绣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