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相宜
可不吐露
朦朦胧胧
难以猜测
话这锦绣父母给家兴辅导功课大部分是在星期天,有时是在下午,有时是在晚上的,一晃就半年过去了。
经过两位老师的悉心帮助,家兴的数学功底打结实了,电器理论方面也有了一定的基础。
锦绣父母非常赞赏他学习的刻苦钻研精神。
家兴也从内心十分感激两位老师的培育之恩。
每次上完辅导课,锦绣一家人总要一再留家兴吃晚饭,但家兴难得肯留下来吃饭,他觉得锦绣的父母亲都是挤出休息时间,无偿为自己补课,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
有一次因为锦绣母亲星期天有事情,把课程临时改在星期六的下午,几何辅导课讲完,家兴要走,锦绣的外婆不让走,而是把家兴叫到了二楼房间里。这时是下午四点钟,锦绣还没放学回家,房间里只有外婆、家兴。
过去家兴来锦绣家,都是在客厅里,这外婆和锦绣同住的地方,也可以是锦绣的闺房,他是第一次上来。他站定后往四下里了又,感到这房间里的摆设同样很有气派。
这房间里摆着一只五尺半的大床,床上张着白色紫罗纱蚊帐,铺着凉席,放着两把芭蕉扇。在房间靠南面一排玻璃窗下,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写字台。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锦绣读书的课本,几本厚厚的、精装的中国古典《红楼梦》《三国演义》《西厢记》。桌面上玻璃板下面压着一些照片,有几张像是着色的锦绣的半身照。
房间东面靠墙并排摆着一只大衣橱、一只五斗橱。五斗橱上有台钟,排列着一些化妆用品。西面靠墙是一只双人皮沙发、一只条桌。条桌上放着热水瓶,茶具。房间中间一只方桌,四把靠背椅子。这房间里的大衣橱、五斗橱、写字台、方桌、靠背椅,整套家具和底楼大厅里的家具,全部都是红木的。
家兴也是识货的人,他一便知道这是些正宗的红木,黑里透红,亮闪闪的,几乎可以照出人影。
阳历八月的天气非常闷热,这二楼房间的窗户虽然都已打开,头顶上的吊扇在快速地旋转着,可家兴仍然是满头大汗。
外婆见他不断地用手帕擦汗,就从床上拿了把扇子、倒了杯冷开水给家兴。随后又去卫生间端来盆冷水,绞了把凉毛巾给家兴,然后才在沙发上坐下,拉起了家常。
外婆是官家之后,她祖父在清朝时曾在江苏做过县令。她在年轻时上过学堂,读过不少书,知识面也很宽广。家兴和外婆这样面对面地,坐下来促膝谈心还是第一次。他们是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谈,两人谈得很投缘。两人不但红楼、谈三国、话西厢,外婆还把这里的房屋、家具等,都是自己的祖父留下的遗产所购置等这样的家庭**都一股脑儿的给家兴听,最后谈到了家兴的前途和“三结义”等。
“家兴,现在rb已经投降,仗不打了,时局太平了下来,你下一步有些什么打算?”外婆了一阵自己家庭等的情况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时局和家兴下一步的打算上来。
“我的打算比较简单,还是那两句话,第一句是做工挣钱养活自己,第二句是自学文化求学问。”家兴简单、明了地回答了外婆所问。
“这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再讲。我要问的是你们三结义,又把锦绣也结义进去了,是吗?”外婆问到“三结义”的事情。
“是的,这有什么问题吗?”家兴反问。
“没有问题。我要问的是你现在不是有一个妹妹,而是有两个妹妹了?”外婆再问。
“是的——”家兴。可在了“是的”两个字后,眼睛了下外婆,没有再下去。
可外婆还是一个劲地往下追问:“家兴,两个妹妹你比较喜欢那一个?”
“两个妹妹都很喜欢。”
“那两个妹妹哪一个比较喜欢你?”外婆再往下深入地问道。
“这个——我都很喜欢——”这时,家兴不禁对外婆的问话品出了味,觉得话中有话。
外婆虽然已是六十开外的年龄,但脸上常带三分笑容,额头上只有浅浅的三、四道皱纹,她的面色依然是那么红润。她想问题的思路还很敏捷,书也不用戴老花眼镜,话口齿十分清晰。她今天穿一套对襟的白纺绸短衫裤,头顶上梳了个大爱司髻,显得很稳重且又华贵。家兴对这样一位既器重、又非常疼爱自己的长辈对自己所提出的问话,一时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中之意,家兴是心知肚明,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正面作答,只东拉西扯转了话题。
那天,家兴回到家,晚上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未能入眠。
外婆的问话是明摆着要自己表明对锦绣的态度,而前几天丽绢姑母也有类似的问话。
这两个妹妹之间作何选择,真叫家兴为难。
家兴回想起当年全家从老西门逃难搬到七十弄,很快就结识了丽绢。打从孩童到少年、青年,屈指一数足有八、九个年头。这段日子里两人在一起想什么就什么,无拘无束,无所顾忌。有时,丽绢扑到自己怀里,耍耍娇,那是常有的事。丽绢对家兴是这样,对君兰也同样。这三个人确是像亲兄妹一样,亲密无间,想啥就啥。后来,丽绢、家兴先后失学,各自谋生。三个人之间虽接触减少,但彼此友情、亲情,有增无减,问寒问暖,常相牵挂。
在后来,在读书高两年间,锦绣加入了进来,也成了不是兄妹胜似兄妹中的一员。
家兴、锦绣更是班级里的正副班长,又了一个班级工作的默契相助,平日里两人更是无话不谈。
现在,这四个个人在学习方面,依旧如故;互为师生,互教互学,无拘无束,很是放松。但一谈到人生,触及情感,有时就不一样。各人之间似有一层薄薄的面纱挡着、隔着。有时话到嘴边却只一半;有时甚至缩了回去,留在心灵深处,再不吐露,特别是两位妹妹更是这样。
有的明明当面一问便知分晓,却要转来转去,绕着弯来探你心思。结果还是朦朦胧胧,互不知底。
家兴在发问自己:为什么会如此?
难道真是人长大了,心思重了。
难道爱情一旦开始萌发,相互之间就会缠绵、折磨,真有点累。
几天前一个晚上,家兴、丽绢,正在一起复习功课,中间休息时两人扯起了人生课题。
“丽绢,你今后有点什么打算?”家兴忽然问丽绢。
“我能有什么打算,还有什么美梦可做!”
“不对,人还是得有些向往、期望、梦想。”家兴。
“我只能是听天有命。我给自己已经算过命,最后只能与我姑母在同一条路上走下去。今后找一个男的结个婚,成立一个家庭,生几个孩子,就此度过一生,但我真的还不大甘心。”丽绢合上书本,低着头慢吞吞地着。
到这里她抬起头家兴,又往下道:“自我走进这个社会,身边的人、身边的事,我心里明白了。像我目前这样的处境,我又是个女的,能有什么宏大的目标和打算。家兴哥哥你帮我想想,出出主意,我往后该怎么生活法?”
“我帮你想想。对了,你再问问君兰。”家兴想了下又。
“君兰,我问过他,他走我姑母的路也可以。真没劲!”丽绢似乎有些失望地。
“那你找母亲的事,找得怎样了?”家兴又问。
“现在还没有可靠的消息。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靠自己努力。”丽绢的也是实在话。
“这话也对,有一定的道理。”家兴肯定了丽绢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