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一道剑光就落到了落到秦川内院门口,下来的是秦信思,对秦川他们施礼道:“家主大人、二执事,川少爷,三长老和大执事有请你们到迎宾堂,有要事相商。”
秦元文奇道:“三长老出关了?有什么事情不在族中议事堂相商,反而跑到迎宾堂去?”
秦信思道:“石家四长老石昭海、五执事石宗军和石家家主四子石宗杰前来拜访,为的是石宗杰要求将他和川少爷原先约定的决战提前进行,三长老和大执事认为此事事关重大,想请家主大人前去早做决定。”
秦元文看向秦川,疑问道:“哦?小川,几个月前城中传闻你挑战石宗杰之事,原来是真的?”
“是他先挑战于我,我最后才答应了,此人倒是很会颠倒是非。”秦川摇头一笑:“不过都无所谓了,家主,我们就去会一会他们吧,多日不见,我倒想看一看,这个石宗杰的修为有没有进步,为何胆子却变小了,说好是夏至大比之后,却忽然过来要提前决斗,难道他怕时间拖得越长,就不是我对手了?”
“嗯,这其中必有猫腻,石宗杰此人听闻外表粗豪,但实际上和他父亲一样,是个阴险之辈,走,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谋算。”
秦元文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人来到了迎宾堂。
宽敞明亮的迎宾堂,此时已有多人在等候。
秦川认识的有秦信雄和其父秦家三长老秦元礼,当然还有高大威猛的石宗杰,另外坐在石宗杰身边的两人他都未见过,一个是眉须略有点点花白,鹰目高鼻的老者,一个是相貌和石宗杰有些相似,也是相当高大的中年男子。
这两人,老者应该就是石家四长老石昭海、中年男子就是石家五执事石宗军。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坐定。
石昭海一坐定,就一脸歉意的对秦元文说道:“秦家主,开门见山,今日前来贵府,乃因小侄石宗杰筑基在即,心中不能有所牵挂,所以前来提议,将与贵府秦川少爷的决战提前,最近三天内择吉日进行。当然,为表歉意,我们石家将赠送贵府三件上品法器、三瓶三阶中品固灵丹,作为贵府答应决战提前的赠礼。另外,我们石家将拿出一件中品灵器、五瓶三阶中品品固灵丹作为决斗赌注,如果秦川少爷能够胜了我家宗杰或者双方打成平手,这些赌注就归你们秦家和秦川少爷所有。至于贵府提供的决斗赌注,多少都没关系,毕竟要求提前决斗,乃是我们石家的不对。”
话一说完,石昭海拿出三件法器和三瓶灵丹,放在千年楠木长桌上。
秦元文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答话,忽然对秦川说道:“小川,你过来,坐我身边。”
昆元大陆尊卑等级森严,秦川不过是孙辈,更是练气修为,此时理应坐在远离秦元文的末座,秦元文此举显然是公然表示,他非常重视秦川。
待秦川坐到身边,秦元文张嘴欲言,秦元礼就说话了,他似乎根本无视秦元文这个家主的存在,对石昭海就点了点头道:“石长老,我刚才都说过了,秦川乃是族中小辈,公平决斗之事,我这个长辈替他做决定就是了,你们的提议我同意了,明日就是吉日,到城政殿签过契约后,就进行决斗吧。信德,去把那些东西收好,明日你亲自安排秦川去参加决斗就好了。”
“且慢!”
秦元文双眼一瞪,喝止了准备伸手的秦信雄,冷冷盯着秦元礼:“三长老,我这个家主都还没说话,你就越俎代庖,替我做决定了?你也不怕让外人看我们秦家的笑话?”
“秦元文,你是家主没错,但你别忘了,我作为长老,有节制你的权力。”
秦元礼也是冷冷淡淡的说道:“我听闻你最近为了个别疼爱的小辈,罔顾家族的利益,所以担心你又做出对家族不利的决定,才替你分忧,况且,秦川不过是个炼气小辈,和炼气修士之间切磋这种小事,我替你做决定了又何妨?”
“秦元礼,你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的本事是越来越长进了。”
秦元文被气都都笑了:“生死决战都被你说成了切磋?秦川虽然是小辈,但这种涉及个人生死的事情,你就能臭嘴一张,替他决定了?”
“他既然生为秦家人,就应该为秦家出生入死,死为秦家的鬼,三瓶三阶中品固灵丹对家族天才弟子重要性非常大,秦川不过只是个十八岁五层的普通子弟,根本就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他参加一场决斗,就能为家族做出这么多贡献,即使是战死,也是死得其所了。在我看来,他耗费了家族资源,如今仍然才炼气五层,废物得很,如果能够以一死为家族换回一些东西,应该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秦元礼淡淡的回应着,看也不看才是主角的秦川一眼。
秦元文这次彻底被秦元礼的无耻气到,气得直吹胡须,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秦川说话了,他实在是被秦元礼的话气得嘴唇都有点发抖,咬了咬牙,才缓缓的道:“本来今日在座的都是前辈,更有外人在,家丑又不宜外扬,所以我呢,原本不想说话,免得让外人笑话,可是,秦元礼,看到你这只老狗实在是叫得太不像话了,我只好说两句!你这只老狗!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老狗!原来在你的狗眼里,所有秦家普通子弟都不过是几瓶灵丹的价值!所有秦家普通子弟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家族去死?你的臭狗嘴一张,他们就死得其所了?我呸!我是秦家人,我爱秦家,但我的性命与你这条老狗,疯狗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没有任何半点权力替我做任何决定!我同不同意与石宗杰提前决斗,轮不到你的臭狗嘴说上半句!”
秦川虽然历经多年沉沦,被嘲笑,常苦闷,锻炼得性格沉稳不易动怒,但此刻的确是被秦元礼极端无耻的言语彻底激怒了,也顾不上辈分,顾不上等级鸿沟,冲着秦元礼张口就是一段臭骂,直接骂的秦元礼脸色发青,手筋直冒。
当然秦川并没有发现,就在他才骂老狗之际,一道淡淡的、很难察觉的光芒就从秦元礼手中发出,但急速来到秦川胸口半丈之前,就被早有准备的秦元文挡下了。
否则,秦川哪能痛快的骂完?
此时,石家三人却是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神色如常,但心中都是乐开了花:看来秦家家主一脉和三长老一脉的对立,比传言中更加严重,既然严重到不顾外人在旁就互掐起来了,秦家,哈哈,你们风光了千年,也该衰败了……
秦元礼狠狠的盯着秦川,眼光杀人般狠厉“好你个该死的小辈!你竟然敢这样对老夫说话!你竟然敢如此不尊重族中长辈?!”
秦川刚才骂的十分畅快,将心中的憋闷抒发的差不多了,此时已经是相当舒爽,他微微的笑了:“长辈当然是要尊重的,但问题是,你有资格当我的长辈吗?你啊,按你这样思想,这样的可恶嘴脸,说你是条疯狗都侮辱了狗!”
很少动怒,很少骂人的秦川,一旦骂起人来,却是如此犀利,此时,坐在秦川身后的秦信泰,都惊讶都瞠目结舌了。
“你!你!你!好你个牙尖嘴利的狂妄小辈!竟敢如此辱骂长辈!”
秦元礼气得七窍生烟,但他长居高位,如何面对过被小辈如此臭骂的情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眼珠一滚,忽然一拍桌子道:“不尊重长辈、辱骂长辈,就是严重违反族规,既然你严重违反了族规,老夫现在就把你逐出秦家,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是秦家人,你的生死与秦家就再无关系!”
“将我逐出秦家?哈哈,好笑,实在好笑!”
秦川还在笑:“如果秦家都是你这等疯狗,如果你这条疯狗是秦家家主,不用你逐,我都会逃离秦家,我至少是个人,不应该和你这种疯狗在一起。但可惜,你不是秦家家主,你也没有权力将我逐出秦家。”
“老夫的话,在秦家谁敢不听?”
秦元礼又大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强横的气息四溢,狂风一般的卷向了秦川,遥指着秦川到怒道:“狂妄小儿!今日无论谁来阻止,老夫都要将你逐出秦家!将来再让老夫看到你,必将你毙于掌下!”
秦元文实在是忍不住了,替秦川挡下了秦元礼的威压,开口想说话之时,迎宾堂门口忽然就有人说话了:“好大的口气!你的话,老夫我是不是也要听啊?”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就缓缓的走了进来。
一见老者进来,秦家所有人都赶紧起身,行礼问好:“太上长老好!”
石家三人也马上起身施礼:“见过前辈。”
这老者显然是刚刚离开秦川院子的秦德章,秦德章慢慢的走到秦元礼的跟前,冷冷的道:“秦元礼,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杀气!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元礼刚才还嚣张霸道,目中无人,但此刻却是气势全无,喃喃的道:“父亲大人,我……”
“是不是老夫不听你的话,你也将老夫毙于掌下啊?”
秦德章越说,目光越是寒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是金丹五重了,秦家就是你一人的天下,任你胡作非为了?”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秦元礼看着秦德章眼中的冷冽光芒,忽然想起父亲很多年都未曾这样看自己了,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恐惧,连连摇头:“秦家永远都是父亲大人做主,孩儿刚才只是一时气愤,一时气愤才胡言乱语,还请父亲大人宽恕!”
“那好!今日有客人在,老夫也不与你一般见识。”
秦德章眼神依旧没有半点缓和,盯着秦元礼道:“老夫对你多年疏于管教,才致使你到如今这般田地,但老夫决定不再放纵于你,从今日开始,老夫要你在后山连续闭关十年,不是家族存亡时刻,中途都不准出关!你若中途出关,老夫就与你断绝父子关系,将你逐出秦家!”
接着,秦德章又冷冷的道:“当然了,你如果心中不忿,又自恃修为比老夫厉害,你现在就可以出手,将老夫毙于掌下,老夫的话你自然就不须听从了!”
“孩儿不敢!孩儿现在马上就去后山闭关!”
秦元礼吓得赶紧低头应诺,然后拉起秦信雄,驾驭起飞剑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