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让琴心去暗地里联系江湖上的一些杀手,出巨资,买凶杀人,目标就是边城的青丝。而,另一方面,她决定到烟水阁一探虚实,探一探,皇上的底线在哪儿?还没等她动手,谁知太后先下手了,听说太后的待遇,她倒吸了口冷气,算了,还是不要去老虎头上拔毛吧,先把那个罪魁祸首给杀了再说,如果青丝死了,皇上的心不会再容不下她了吧。
她没了动静,其她人都在考虑着自己的去留问题,所以,一时之间,宫里无人再提及烟水阁的事儿,而朝政之上,水晓茹开始将兵权独揽在自己的手中,轻扬走了之后,他将其余的军队的权利也一并的收回,而在朝政的几个关键的位置,也重新提拔起一些没有根基,没有势力的贫寒的优秀人才,并广开言路,竭力招纳贤才,真正有才能者,皆委以重任。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整个朝廷的格局就成了另一种局面,在朝廷中,新兴起来的那些士族官员皆因知遇之恩,成了皇上最得力的臣子,而那些平素里高傲,因为世袭的爵位而不可一世的官员,则慢慢的成了闲置。
而这种局面的真正形成,已是青丝离开第三年。
边城,青丝等住下的第九个月,还未出正月,夜半,青丝忍不住腹部传来的疼痛,唤着凝儿,早就心里不踏实的凝儿第一时间里就窜了进来。一看小姐的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就回身冲着外面喊道,“轻扬,轻盈,快,让产婆赶紧进来,小姐要生了,要生了。”
她那样声如雷震的嗓门一咋呼,顿时整个院子里就沸腾起来了。早一天就被重金请来待产的产婆,也被叫了起来,小脚不占地儿的被风雪殇给提了过来。丢进房间里,就回头吩咐凝儿说道,“凝儿,你快去烧热水。待会儿接生要用。”
凝儿一听,疑惑的说道,“你是男人,你怎么懂生孩子的事儿?不要让我瞎忙活。”
“这个时候还贫嘴,你别忘了我是大夫,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连生孩子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我还叫大夫吗?”风雪殇轻轻的扶住也已经笨重着身子的小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凝儿,不知道是哪儿发了神经了,总是针对他和小舞发飙。好像这个院子里只他们两个是所有人嫉妒的对象似的,弄得他现在在他们面前都不敢和小舞随随便便的亲热,生怕犯了众怒。
“切,你还说是大夫呢,小姐又不是猪,还说什么猪跑,我不和你计较,看在你们即将有一个小猪崽出生的份上,我烧水去。”凝儿蹬蹬跑了出去。
风雪殇一听就头大,最近怎么都统一口径了,总说他们的孩子是猪崽子啊,都是轻扬给闹得,说是非要在后院给开辟出来一个温馨的猪圈不可,这不,就烙下这个话茬儿了。
小舞白了他一眼,“都是因为你,不检点,遭了众怒了,以后你给我规矩些,不要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胡思乱想,你是大夫,什么没见过,还犯馋。”说罢,扶着僵硬的腰就走进了青丝的房间。
留下风雪殇站立在原地,抚了抚额头,自问一句:“我是馋吗?我馋自己的老婆,不行啊?”回头赶紧的立在了窗前,侧耳听了一阵,问道,“怎么了?生了没有?”
产婆在屋里不耐烦的喊道,“生生生,哪儿又那么快的事儿,你以为生孩子是过家家闹着玩儿的,说生就生啊,那人人都不会惧怕生孩子了。真是的,还说自己是大夫呢?”
风雪殇缩了缩脑袋,继续的在墙角处站住了,仰望着星空,听着耳畔青丝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呼尖叫,忍不住反问自己,“这个丫头,不是挺坚强的吗?拔箭的时候都没有哼一声,怎么生孩子了,却是这么撕心裂肺的叫着,难道生孩子,真的就这么疼么?小舞啊,到时候,你也疼了,是不是你就不生了啊。想想小舞的脾气,他真的开始担心了。
而在他的不远处,轻扬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双手捂着耳朵,脸色痛苦不堪。轻盈还不住的扒着他的手,“哥,你干嘛要堵住耳朵啊,你们男人就该多听听,以后才会好好的疼女人,疼孩子。你听都不愿意听,要知道,青丝不知道有多痛苦呢?”
轻扬蓦然将手放了下来,急躁的站起来,不耐烦的大声问道,“到底,到底还要痛多久才能生出来啊。真是,真是,生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真该,真该让那个宫里的男人给提了来,让他好好的听听,以后才不会那么鲁莽了。”
风雪殇轻轻的说道,“我想,他比我们都难受,毕竟我们还能够听到,等一生出来,我们就不担心了,而那个男人,哼,今晚整整一晚,不,还有明天,都甭想休息了,就担心吧,谁让你狠心放走青丝的,不管你出于什么想法,都是错的。”
的确,如他所说,白日就接到消息,说产婆已经请来了,说不定这几天就要生了,更说不准的是,说不定晚上就要生了。看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水晓茹再也坐不住了,草草的了结了手上的奏折,就一路飞掠着出了宫门,直奔高高的城楼而去,站城楼上,他突然有股冲动,他要到边城去,去看看青丝,也许还来得及赶上青丝生孩子,他不想让她为他生孩子的时候孤独难过着,他要守在她的身边。
可身后,更重要的事儿等着他去做。他咬牙忍着。
整整一晚上,他都站在城楼上,风霜沉重了他的衣衫,可他毫无所觉,一直到第二日上早朝之时,才离开了城楼。而下了早朝,他又开始忐忑了,不知道昨晚生了没有,消息要到傍晚时刻才能送到,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心慌的不知道干什么好。一直到傍晚,他早早的守在烟水阁的院子里,看着信鸽飞回,迫不及待的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今日日出之时,顺利诞下男婴。母子平安!
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水晓茹激动的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整个烟水阁里的宫人被彻底的镇住了,惊异的看着皇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皇上怎么突然失控,尖叫起来,可过后看着皇上一切如常,才松了口气,唉,可能是皇上太想主子了吧,如今这个宫里,出了皇后,德妃和太后,已经没有妃嫔了。好像突然太过宁静了,皇上的这一嗓子,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边城,熬了一夜的人们此时却丝毫没有睡意,抱着刚刚出生的男婴,你看看,我看看,爱不释手。凝儿则趴在床边,看着青丝,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是一阵的心疼,拿了锦帕,轻轻的将小姐额头上的汗擦去,细声问道,“小姐啊,您想要吃什么?凝儿现在就给您做去。叫了一个晚上了,您看看,生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小姐啊,以后,以后谁让生,咱都不生了啊。”
众人皆是一愣,不由的向着凝儿看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青丝的心情好不容易因为孩子的到来好点儿,你又提,唯恐别人好过一些是不是?
凝儿感到屋内气氛的怪异,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我这个乌鸦嘴,以后我就用绳子给绑上,再挂上一个油瓶,就不说话了。”
“那你不就成了一个拖油瓶了吗?”轻盈走过来啪的一声拍了她的脑袋一下,说道。
“你……”她刚要反驳,可抬头看是轻盈,赶紧住嘴,讪讪说道,“我我去给大家做饭。”
皇宫里,凤仪宫的月锦衣,在十日后得到消息,青丝在边城诞下男婴,心里更加的恼怒不已,她原本想着在青丝刚刚抵达边城时,就要动手的,可是苦于青丝的身旁有一个轻扬一直跟着,所以没有机会,没想到如今还有了孩子,不由的,就思索着,怎样支开轻扬,痛下杀手。时间在慢慢的推移着,离烟国的莫金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筹集着,希望能够借一个有利的时机,一举灭了水月国,从而报仇雪恨。
水晓茹更是不敢怠慢,勤于政务,希望能够通过努力,将水月国变得更强,后宫之中的月锦衣,一开始还着急买通杀手,除去青丝这个心头刺儿,可渐渐的,她见皇上并没有要迎她回来的意思,就不再着急着制造什么事端,以免自行暴露了马脚,最后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水寒星,一直在悄悄的扩大着自己的势力,在江湖上拉起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名下的杀手也在与日俱增中。
边城的青丝,相比较来说,是最为清闲的,因为没有这么多事儿催逼着她去做,每日里,照顾着孩子,和孩子玩玩,然后就是看着轻盈和凝儿斗嘴,凝儿轻盈和小舞、风雪殇斗鸡。如此,倒也觉得闲散惬意,只是看着日渐显露出模样的孩子水儿,忍不住的就会想起水晓茹,每晚深夜之时,就会辗转反侧,心里渐渐的就会有无数的小爪子挠着,生出无限的悔恨来。
边城虽然距离京城较远,可街头巷尾对于皇室的事儿也是相谈甚欢,乐此不疲,每隔几日,她就会抱着水儿去茶馆里坐坐,听听那些走四方的骆驼人带来的各个地方的消息,尤其是从京城带来的消息,渐渐的,她知道了,皇上后宫中的女人如今都被放逐回家了,因为皇上专宠于烟水阁的那位寡妃,那些王爷啊,尚书啊等等,早已换了人了,曾经的名门望族,早已经没落……
听着他们一路的感叹着,在朝为官,朝福夕祸,心里竟然涌起淡淡的欣慰,原来,他和她一样,虽然不在彼此的身边,可依然坚持着某种固有的承诺。而思念也愈加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