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耶律萧寒似乎不打算放过秋儿,秋儿还没休息到一会,他居然让一个小将寻了出来,秋儿看见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辽国将军,露出一丝冷笑。
燕燕不满意的喝问道:“想干什么?”
“姑娘当年在辽国何等的胆色过人,没想到,居然现在会臣伏于宋皇,却白白受此折辱,可是心中不甘。”
“你什么意思?”燕燕双目一睁。
这时候秋儿眼眸一抬,说道:“哦,你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嘛?”
“当然了,我听说宋朝有一句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到这里已是一只短刃横空而出,燕燕立时双手一翻,脱手飞出几只小镖,剑已在进宫时让解下了,然后一拉秋儿退出几步,站定后冷眼看着此人说道:“你想干什么?你最好别乱来,这里是禁宫。”
铜钱破空之声,立时惊动了待卫,在外巡视的王统领立时也跟了进来,看见这剑拔驽张之式,打了一个哈哈道:“你是谁?这是干什么?”
这位小将一抱拳道:“在下耶律宗源,刚才看见这位姑娘功夫了得,一时技痒,在这里切磋一下。”
“是嘛?”王统领狐疑的望着秋儿与燕燕。燕燕刚想说话却觉得手上一紧,是让秋儿捏了一下,秋儿已经笑道:“不错,让王统领受惊了。”
“胡闹,这里是禁宫,怎么能私自武斗。”王统领做势怒喝道。
“不错,就是要斗也设下擂台再好好比试才是。”耶律萧寒的声音从后传来。
秋儿冷冷的笑着“看来我的面子也蛮大的,你们两个居然把皇上丢在席中来寻我,只是不知道是为了私怨呢,还是为了国事。”
“哼,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耶律萧寒阴阴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承认呢?”
“笑话,我慕容秋,从来没有敢做不敢认的事情。”说时又眼眸一凝,冷声说道:“耶律萧寒,你是见视过我的手段的,居然敢这样折辱我,真应该夸你一句,胆大无畏。”
“胆大无畏,问世间谁能比得上你,当年你在上京中率领不足二千死士杀了我侄子,毒伤了当时还未继位的大王,以火药伏杀了我大辽五千余精兵,为屠杀追兵,放火下毒,无所不用其极,西凌镇中我大辽无数子民皆死于此役,三十里内更因此变成一片死地。我一直以为,你是太子殿下的死士,却没有想到原来你是宋庭的人,好狠毒的阴谋,原来当年这一切都是宋庭的阴谋。”耶律萧寒缓缓的说着,言语中有说不尽的恨意。说到最后,秋儿看见跟着进来的八贤王及另一位大臣,脸色已是有些惨白了。
说完之后耶律萧寒转向望向八贤王说道:“大宋如此人材济济,外臣实在不觉得还有议和的必要。”说完一拂袖子,便准备离开,耶律宗源却冷哼一声道:“慢着,我要和你公平决斗。”
“决斗,我拒绝,没有兴趣。耶律萧寒,当年之事,我不想再提,不过,我过去种种行为都与大宋无关,只是我年少不知事,做的一些错事,如果,你们要觉得那些都是阴谋,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秋儿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说道:“其实,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但似乎有人不愿意。”
“记得以前你说过一句话,现在由我来说一遍:记住,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是珍贵的,包刮我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在大辽,死去的都是大辽的子民,现在如果因为你两国兵争再起之时,死去的也会有大宋的子民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到罪孳深重。”耶律宗源冷冷的继续说道。
“大辽,大宋,大辽,大宋……罪孳深重”秋儿喃喃自语般的重复着这两个词,想起他的指责,最后温柔一笑。报复般的说道:“你是最没有资格在意这些的,宗源,宗保,你不觉得这两个名字很像嘛?”秋儿微笑着,说出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其实宋国才是你的故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亲生父亲死的时候应该曾经和你说过吧,难忘故土。故土说的就是大宋,你爹是杨家排行第四的杨延辉将军。”
“你胡说。”耶律宗源又眸一睁。
“我从来不胡说,我师傅和你爹是好友,当年你爹身死时,他就在场,我师傅说过,你胸前的那只代表杨家徽记的金鹰还是他帮你刺上的呢,据说,本来杨家的男儿都是刺在肩头,但你爹却让师傅帮你刺在心口处,意在让你能永将家族放在心上,当时他叮嘱我师傅,到你大了,要告诉你故土在那,可惜我师傅不久就回了宋国,一直没有机会去告诉你这些,你亲生父亲死后,你的母亲是萧太后的妹妹,你便一直寄居在舅父家中,因为战功赐婚配于公主,而且赐国姓耶律,其实,你是姓杨。”
耶律萧寒早就在一旁忍不住的说道:“宗源你别听他胡说,这都是阴谋,这个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呢,我们走吧。”
“我或许真的是罪孳深重,但这些年来你在战场刺伤杨家不少将士吧,听说,杨将军都曾伤在你的箭下,唉,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哦。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秋儿的声音阴冷的在空中飘荡。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心里阴阴的,但却又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想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密秘。
秋儿心里也在隐隐悲鸣,你们为什么要破坏我平静的生活,那一年,我才十三四岁,与现在的样子已经大不一样了,你们为什么还是能认出我来。或许上天就是需要我将过去那些事情做一个了断,不能逃避自己的过错。
“你们宋庭太无耻了,居然用这样的阴谋。”耶律萧寒
秋儿摇摇头,“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当年之事和宋国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真的,就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为了承诺去救一个人,帮一个人的。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你们的太子殿下呢?”
“你胡说,如果是为了太子殿下,那么这两年来太后一直在找太子殿下的遗孤,为什么找不到,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了,你说……”
“我没有。”
“那他在那?”耶律萧寒说完凝视着秋儿,却见秋儿半响无语,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耶律萧寒怒喝道:“你还说没有,还不承认……”
秋儿已经彻底不耐烦了,一挥手说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做过的事就一定会认,我没做过的事,你如果要记在我头上,也随便,反正当初在辽国死在我手里的冤魂早已过万,多这一条也不在乎。”
这句话正好让皇上遣来催促八贤王的庞太师听见,心里冷冷一凝。但很快笑着说道:“大王,大家等着大王一起饮酒呢。”
耶律萧寒冷冷看着秋儿:“议和,似乎没有必要。”
庞太师不知所措的望着八贤王,而八贤王早就听的是云里雾里,只听出是秋儿惹的祸,只得说道:“若是因一人而引的两国失和,实非孤所愿,想也非大王所愿。而且大王来时必也是受到贵国国主之托而来,贵国百姓更是期盼大王带回去和平的喜讯,我们兄弟之邦又何必常做争斗。”
说完斥责秋儿道:“秋儿如果你真的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秋儿无奈的摇摇头,望着耶律萧寒诚肯的说道:“两国的百姓都期盼和平,如果你因为一已之恩怨,而破坏议和,只怕难免青史之上留下骂名。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年年争斗,有必要嘛?生死不过占一丈地。至于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你们总是要争事非明白,不管如何,死者已逝,活着的人当为现在和未来活着的人打算。而且你们太子殿下的遗孤没有死,我当初去辽国就是受人之托去救他。至于最后卷入你们夺嫡之争,我也很无奈。当年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但非事出必有因,我虽从不看重人命,但也非嗜杀之人,但非死去之人,也定有取死之因,如果你一定要因为我的原因而破坏议和,我只能披甲上阵,只求战死沙场求得心安,言尽于此。”
“你若真想心安,只要自尽于当场便可,我便可当过去种种都未发生过。”耶律萧寒望着秋儿目光炯炯。
秋儿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俊杰,没有却如此蠢,我是那种束手待戮的人嘛?可以死在战场上,可以死在对手的剑下,但决不会自杀,更不会自已找死,想我死的人,一定要付出更惨烈百倍的代价,因为,想要我慕容秋的命,就要用更多的生命来换。而且,你如果为了这些事破坏议和,我想萧太后第一个不会让你好过。”
“你胡说,你若不死,我想太后也不会愿意和大宋议和。”
“你太小看萧太后了,你以为她和你一样白痴嘛?只有蠢材,才会把国家的利益和个人恩怨放在一起,我们之间都是私怨,值得嘛?”
耶律萧寒若是知道秋儿现在武功尽失肯定会突上前去抓了她,可惜秋儿当年大闹辽国时的威名还在,耶律萧寒怕一击不重,反受辱,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秋儿半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