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完美就是完全没有的人。但夏月始终相信,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眼前这个人,无怨无悔。
14岁的夏月已经无法自拔的深陷了。王诺说他母亲已经知道这件事,所幸的是他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对夏月很好。夏月那年过生日的时候,他母亲还送给她一双很可爱的手套。
班里的同学也慢慢习惯了。习惯了他们随时秀恩爱,习惯了他们随时都在一起。
只有一个人不习惯,那个女孩叫秋树。她一直都喜欢王诺。在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秋树就已经无数次当着全班人的面说:“王诺,我喜欢你。”王诺每次都不以为然。
知道他们在一起后,秋树心情一直不好。她是那个年代勇敢的代表,她可以很勇敢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或事物。在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她也喜欢王诺,秋树就是夏月的偶像。她从来没有如此坦诚表达过自己喜欢一个人。她也不是不勇敢,只是她的爱是留有余地的。谁又能阻挡命运的随波逐流?谁又能在完全没有余地的时候保证善始善终呢?
和王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永远。王诺每个星期五都会走路送夏月回家,然后自己再打车回去。在夏月眼里,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浪漫了。每到星期一夏月就开始盼着星期五,真希望时间能再快些、更快一些。
夏月家和王诺家是两个方向,夏月的家是朝北的,而王诺的家是朝南的。每次送完夏月回家后,王诺总是笑着说:“我妈每次都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去?你猜我怎么给她说?”夏月调皮的说:“你该不会给你妈说你在外面鬼混吧?哈哈!”
王诺一脸的嫌弃,“我真的是对你无语了,我给我妈说我去送她儿媳妇了。然后我妈就不说话了哈哈。”
这下该换夏月无语了,瞬间语塞了,顿了一下,“你怎么能跟你妈这么说啊!我们是早恋,早恋。又不是很光荣的事。”
王诺笑着:“我觉得就是很光荣的事啊,超级光荣,代表我认定你了。这辈子,除了我妈,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夏月突然想到王诺给她讲过,他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不管他,一直都是他妈妈在抚养他。
夏月看着王诺,郑重的说:“你以后不要忘了,你除了你妈,你还有我呢。”说完便呵呵地笑起来。
王诺突然就说:“傻逼,我们来比哪个手更长更细好不好?”夏月踮起脚尖摸了摸王诺额头,“你疯了吧,比就比,很明显你比我长啊。你都比我高好多呢。”
说完便把手伸过去比。这双手伸过去过后,两双手印在一起以后王诺再也没有丢开过。
“傻逼?”
“嗯?”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你是错的,那你也是对的。”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你这是什么歪理啊,错的也是对的。”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错的,那他也有错,他就不该把你往错的地方带。”
“你是无赖。”
夏月那时候以为王诺会是一辈子都赖她的无赖,但那只是她以为。
美好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积攒下来的点滴到最后都串成了回忆。每周,夏月都会把上课时传的纸条拿出来数一数。太多了,每一张都是满满的甜蜜。
可是中考也越来越近了,夏月平时学习都没怎么认真过,尽管父母对她的要求不高。夏母一直希望夏月快乐就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但夏月并不想让父亲失望,虽然没有说一定要上国重、省重学校。但起码要上一个校风好的学校。
夏月开始制订了复习计划,也准备备战中考。那段时间,她也没有跟王诺经常在一起玩。王诺也知道夏月想考一个好一点的高中,他也一万个支持,尽管他成绩不好,但他依然说:“你考哪我都支持你。”
王诺再也没有每晚和夏月煲电话粥,只是每晚默默给夏月留言。
晚安。
别太累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王诺没有留言,本来夏月是觉得王诺一定是忘了,或者是睡着了。她也没怎么在意。但第二天王诺看见夏月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夏月不由得慌了,上课的时候准备传纸条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传过去,王诺已经传过来了。上面赫赫写着几个刺眼的大字。
我不配,我们散了吧。
夏月吓傻了,不断的告诉自己王诺在和自己开玩笑呢,一定是和自己开玩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来不及收起眼泪,连忙写纸条传过去。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王诺收到纸条淡淡看了一眼,把头深深埋下。
夏月看一直没有回应,又传了纸条过去。
给我一个理由。
王诺这次连纸条都没有看依旧头埋着。
这最后一节课,对于夏月来说,是折磨的。以前一到最后一节课,她基本半节课都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而现在一直在想王诺到底怎么了,一直熬到下课铃声响起。
夏月第一次这样勇敢,她直接跑到王诺面前,准备问王诺。但看见王诺眼圈红红的,她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久,王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看着夏月坚定的说了一句令夏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我是一个混蛋,不值得你牺牲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你应该好好学习的。我配不上你。”
夏月顿时傻了,“求你不要演这种戏码好不好?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了,不要拿这种理由搪塞我。在我夏月的眼里,没有配不配,只有爱不爱。”
夏月说完感觉快要崩溃了,眼泪实在快要出来了,她抬起头努力地、努力地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收回去。
王诺再也不忍看下去。
“傻逼,我送你下楼去吃饭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王诺无奈的转身准备下楼,夏月突然大声地喊着、说了一句她至今回忆起来都不敢相信的话。
“王诺,我们还能够做朋友吗?”
王诺背对着夏月,他的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继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月看着他的背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眼泪不用刻意去忍住它也不会流了。
一个晚上夏月都没有复习,而是在草稿本上不断地画着丁老头。仿佛看见丁老头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她不停的画,不停的画。花了好几百个。
等到下晚自习了,她也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奔回去了。反而走得很慢很慢。如果地上有蚂蚁,那她一定踩死了地上所有的蚂蚁。
回到寝室,她慢慢地洗漱着。洗漱完了,就直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室友都没人敢问她到底怎么了。只是在大家都熟睡以后,夏月又醒了。
睡不着的她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手机莫名其妙已经没电了。她拿着充电器坐在离插线板很近的地上,打开手机。
101个未接来电,5条未读短信。
傻逼,我爱你。
我错了。
当我听见你问我还能不能做朋友的时候,我都想转身把你抱住,但是我忍住了,我居然忍住了。
你回一个电话吧,求你了。只要你接电话,随便怎么骂我打我。都是我不好。
今晚你知道我听得最多的话是什么吗?不是什么流行语,而是电话那头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夏月看完之后,没有任何反应。放下手机,再也忍不住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所有,让她放弃,怎么可能?她是那么骄傲,若论友情,身边的朋友都会受得了她的骄傲。若论爱情,呵呵,怎么可以大得过骄傲?
但没办法,她这么骄傲,她明知骄傲不好。但她还是这样做了,没有回短信,也没有回电话。哪怕心里有多么多么想听听他会说什么。甚至抱着满满的期待,但她的骄傲告诉她,不能回,回了你就输了。
骄傲是夏月最完美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