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狂刀门后,雪尘发现一座座石山矗立眼前,并且,那些石山上还有着古老的刀痕,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山巅被整齐的削掉,接连几座都被砍去,像是被哪位大能武者一刀所致。
地面上,沟渠丛生,水流贯穿。
一步步小心迈过,近半个时辰,雪尘三人才进入一石林。
石林刀痕累累,日晒雨淋,只是深深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仔细看,仿佛每一道刀痕都有其特殊的运行轨迹,像是在刻画星辰,又像是在布置大道。
这一幕,雪尘心中震惊不已。
也不知道这些奇景是天工缔造还是人为打出,若说是历经劫难,人为打出,那么那些几百丈高大的刀山有被一刀劈成两半的,该是什么样的武者才具如此威能?
见雪尘看得出神,花和尚大咧咧介绍道:“嘿嘿,尘兄弟,刚才你所经过的乃是我门的狂刀山,多年前曾人声鼎沸,是拿来炼体练刀法的,而现在,它破败不堪倒没什么用处了。”
指着眼前近百丈庞大的石林,李瞎子也说着:“眼前这片石林有十个,每一个上都武意暗藏,乃是我狂刀门的立派之根基,由历代之门主把一生对武道的领悟刻于其上。”
“要看也来日方长,你如今加入我狂刀门,那么便有资格前来修炼领悟。”
说着,花有酒和李一刀对视一眼,并未将其说太深。
经过一溪流,三人来到一石屋前。
石屋两旁,乃是一片园林,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如十年牡丹,百年鬼参花等。石屋正对面,便是高耸入云的狂刀山,石屋后,是十来丈的古木。
“诺,尘兄弟,你先在北屋居住。北屋空着,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李瞎子解释道:“我狂刀门一共四间屋,分别位于东南西北,你最小,住在北面。”
雪尘不解,看着二人。
“哈哈哈,是这样的,我们大师兄为老大,自然住在东面,你看到东面那座黑山了吗?”
花和尚手指着远处,眺望道:“东方乃是大师兄的禁地,名叫鬼山,西方是老衲我的修炼地,南方是二师兄的修炼地,中间高耸入云的那座狂刀山,乃是师父他老人家的禁地。”
“不过我可告诉你,没有他们的邀请,你没事可千万别乱闯啊!”
雪尘再次无语。
二人最后嘱咐道:“尘小兄,这里衣食住行随便你,菜园那些就在旁边。你没事好好修炼,我二人先将龙之心送往师父那里给他老人家疗伤!切记:没有大师兄与师父的邀请,你千万别乱闯他们的修炼禁地啊!”
“什么禁地啊?”
“大师兄与师父的修炼地也算是禁地?”
雪尘闻言一头雾水。
师门还有禁地?他虽不怎么承认自己是狂刀门的“老四”,但在花和尚的软磨硬泡下,他也不得不认了。至于去天心门成为其弟子,那是不可能了,说不定五大势力的人还正在外面到处捉拿要杀了自己呢。
见二人走得匆忙,他回头,简单地整理了下石屋后,巡视下四周,天已经暗下来。
转身,雪尘回坐床上,褪去黑衫,看着上身的剑痕其双眸明灭不定。
“这李响乃是人级初期武者,若非他大意,我又凭借刺杀之术配合着木冉情那把不知品阶的青莲剑,恐怕还很难将之战胜,而那李剑君,更为恐怖……”
感受下自身的体魄强度,雪尘自语:“还差那么一点就是炼体九重天啊”
自天狼山两个月来,雪尘从炼体五重天突破到了炼体八重天,速度比大门派一般的武者修士还快上许多,不得不说,这还是来源于《九转神魔功》的奇异。
闭眼,运转三遍古书功法后,雪尘发现自身的伤有了些许好转,疲倦的身体恢复了精神,丹田内消耗的灵气,也恢复了。
“呵呵,此石屋灵气充沛,倒是比天狼山浓郁很多。”
三天后,雪尘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身上那些被李剑君一剑逼出的剑痕,也结了疤。
七天后,他背负一柄普通阔刀走出石门,晚上打坐凝练灵气,白天则锻炼体魄,于石屋前不远处的小石山上不凝练《逆魔七世刀法》前三式,如今也是有模有样,威力较之前大上了三分。
半个月后,小山上尘土飞扬,乱石冲天,随着雪尘脚步的移动碎石皆成为粉末,阔刀落下之处,劈得半丈巨石也都开花。
“唰……”
横刀而立,正午下阳光明媚,照在雪尘身,使得一身黑衣的他额头上隐隐出些汗渍,阔刀在阳光中发出刺人寒光――这把刀是他在白雨店随手挑选的,当时蓝白雨说他所当的虎皮与龙皮所需银两小店不够,所以给了他这把刀补偿。
对此,他十分欣喜。
有刀就好,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出“格挡式”“锁龙式”“遁地式”刀法的真正威力。
对于用剑,他还不怎么习惯,木冉情交给他的《三杀剑式》也暂时搁置了,这把刀虽然是凡品,但凡级未到的他用着也颇为顺手。
晚上,夜幕笼罩,繁星点缀天窗,如钻石般洒落在黑毯子上。
修炼过后,觉着无聊,雪尘起身背负阔刀于门前站立,看着东方的那片天空发着呆。那是天狼山所在的方向,习惯于夜晚出行的他,心中茫然起来。
天狼群惨遭屠杀,狼王狼母生死未卜不知所踪,狼老大,更是在死前告诫自己不得报仇,狼群惨死时的血腥景象令得雪尘双眼发出清幽之光。仔细看,让人不自觉害怕。那双眸,具有血腥之色,更具有沉默中的疯狂!
“啊……”
终于,紧握拳头的雪尘,痛苦的吼出了声,声音悲怆如狼啸,悲凉中更带着孤寂与沧桑。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十六岁不到的少年竟背负着如此的血海深仇,更想不到他的心性如狼,具有狼的孤傲,具有狼的疯狂与野性!
良久,良久。
雪尘眸子中的光芒熄灭下来,紧握的五指也逐渐松开,看着胸前的吊坠,他将之放好。
“先看看师门东面吧,来这么久了还没四处逛下,以后说不定也可以从那里前往天狼山。”
望着东方,雪尘定下心来,准备夜探一下大师兄所在之地,为以后前往天狼山做些准备,而且三师兄和二师兄说,东方乃是大师兄的禁地,他也有所好奇。
半个月前回来的路上,雪尘便听路人对自己三人指点道,说狂刀门三大弟子个个都脑袋有问题,是疯子,除行事怪异外,修为也非同寻常,特别是其师父狂刀天,更是疯子中的大疯子,明明只有三个弟子还建立一个门派,非要自称什么狂刀门,若不是另外五大门派不予其计较,小小的狂刀门不知道被灭了多少次了。
世人如此说,雪尘当然也有所怀疑。
半个月来李瞎子与花和尚都没来过,出于本能,他有些不放心。
于是,背负阔刀,雪尘一步步向东面走去。
狂刀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除了有一个正门外,其余似乎都无边界,仿佛是门主狂刀天懒,省得去修造门墙及殿宇,或者是他很穷,从花和尚二人口中得知狂刀门只有四间屋舍,便可知狂刀门有多么的简陋,比之修炼界一般的小门小派,都不如!
夜行,对于雪尘来说早已成为习惯,除了修炼,他都坐不住。
一个人,独自行走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下,穿过碎石山,越过灌木林,靠近一条小河。
来时,雪尘听花和尚和李瞎子讲过,狂刀门有一湖泊,处于中间的高山下,分别流向四个方向,刚好将狂刀门分成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因此,总体来说狂刀门中间山高,四周低,成放射状。
看着眼前不到十丈长的小木桥,河水漆黑深不见底,雪尘犹豫了。
对面,就是黑漆漆的石山,看起来阴森森的给人背脊发凉之感,而山上,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居住一般,特别是在夜里,那种寒意更甚。
雪尘皱眉,呆立了下,最后还是起步向前迈了去。
可是,待得他脚步刚落在木桥上整个桥便抖动起来,不,不止是桥抖动,河水仿佛也开始上涨,冒着各种气泡,像是一个个狰狞鬼脸探出头来,非要将桥上的来犯者吞噬下去般。
“喝!”
雪尘定神,努力摇头保持清醒。
片刻一看,才发现刚才的一切竟仿若幻觉,似有发生又似没发生。
“这……”
惊愕出声,他并未发现山顶上此时正有一双绿油油的魔眼,盯着山脚下自己的一举一动。
见桥“停止”了摇晃、河水不再冒出鬼脸,雪尘松了一口气,不过,生性胆大的他并未就此怯懦,而是准备继续向前行走。
“呜呜呜……”
突然,风起。
令人冒冷汗的呼啸传来,使得雪尘迈出的脚步一软,差点没瘫痪下来!
“怎么回事?”
“是风?还是鬼?”
雪尘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还差三步就可以迈过这条独木桥了,所以他一咬牙,想要冲过去。
“大师兄竟然住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生活下去的!”雪尘心里打鼓,这下开始怀疑了,怀疑大师兄真的存在吗?或者,他存在,又该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邪恶?是否是个大魔头?
“唰……”
如猛虎扑食一样,雪尘迅速奔过去,一步终于迈在了鬼山之上。
“轰隆隆隆――”
突然,整个山体再次颤抖起来。而在他踏上鬼山的一瞬间,山顶那双魔眼,宛若恶鬼一般嗜血的盯着雪尘,接着,那不明生物竟然站立起来,双爪高高举起一把冒着魔云的黑刀!
在夜间,这一幕显得如此令人胆寒!
顷刻,长达数十丈的漆黑刀芒于山顶油然而生,天地魔气不断朝刀芒汇聚,眨眼间形成一股如妖魔之眼的龙卷风,令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更可怕的是,最后它竟不带丝毫感情的,朝雪尘所立之地切割而来!
雪尘猛一抬头便发现了,脸色瞬间煞白!
他感到死神已经笼罩自己的身子一般,一点动弹不得,就连思考,也缓慢下来。
“唰……”
刀芒所过,夜空两分!
魔刀斩龙斩神斩一切般劈来,对于雪尘这凡级未到的小武者,那鬼神般的人竟然动用如此大神威,气得雪尘不由得破口大骂:“他娘的!老子难道就这样陨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