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快递员手里接过邮件的一刹那,我就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击中了,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的,而且就感觉倒立在地上跳舞一样。这便是,那微茫的幸福感吧。我就像一只孤独的小老鼠,偷偷地,想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藏起来似的,我把那个邮件紧紧地抱在怀里。
邮件是顾阳寄来的,我小心翼翼,热泪盈眶地抱着它回了寝室,林楠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再也忍不住泪水,它们肆意地挤了出来。“我哥的。”我甚至没有急切地去拆开邮件,而是抱着它再扑进了林楠的怀里。而她,并没有拒绝我,只是简单地拍着我的背。
哭得差不多后,我打开了邮件,只有一本书,和一张纸。纸上也只有寥寥的字:小叶子,生活怎么样啊,呵呵,想不想我。最好是别想,因为,我可能回不去了,我爸爸准备让我在国外打理他的产业。对不起,小叶子。
我傻傻地看着那简单的字,我想我哭对了,原来幸福是这么的脆弱。
下一秒,我抱着所谓的邮件躲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同时反锁上。然后呆呆地软坐到地上,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林楠敲门的声音和她急切的叫喊似乎也越来越远。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跑到学校的湖边喝酒,我忍着激烈刺鼻的酒精味灌着一瓶瓶的啤酒,以前,我闻见那味道就想吐。
喝得醉醺醺时,感觉身边坐了一个人,我用朦胧的醉眼看他,只觉得他是顾阳,伤感的表情,不经意露出来的白牙,还有那深邃的目光。他依然那么的好看,依然那么心疼地看着我,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我寄来那封信,而且,他说不回来的时候还坐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我是醉了还是异常的清醒,反正我感觉坐在我身边的就是他。
“你不是说不回来了,怎么又坐在这里。”我痛哭。
突然觉得好冷,心也好像被人洒了盐,流下了咸咸的液体。我极力地往他怀里靠,而他,也紧紧地抱着我。
他轻轻一笑,然后说:“常?别喝了,你都认不出我是谁了。”
这个骗子,回来了说他不回来,还说我不认识他,他要干嘛?不喜欢我就直说啊,为什么要搞出这么下三滥的谎言。紧接着,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像腾云驾雾般,酒精一步步地控制我的神经,我再也撑不住,将头深深地钻进他的怀里,那里,有种激烈跳动称为心跳的音乐,以前我总是会听着他的心跳睡着,现在,我依然安静地将头放在那里。但是今天,它就像是悲剧的最强音节,它比以前听到的大提琴的低沉音乐还要哀伤,它残忍地摧毁了我的心,原来,我的心是这么的脆弱,简单的心跳声就能轻易地瓦解我自认为已经无敌的心。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那一刻,我很清醒的有一个yu望,那就是,用手插进他的胸膛,掏出那颗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神话,碎了,呵呵……这是我彻底晕眩之前唯一一个清醒的念头,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神话里的主角,我从来不敢把心给任何人,但是顾阳,他在多年前强行闯进了我的心里,他自私地给了我一个神话的种子,而且一直在自私地帮我编织那个神话,一针一线,一颦一笑。可是有一天,他还是自私地剥夺了他种给我的那个神话,他就像一个恶魔,残忍地割去茁壮成长的神话开出来的花,然后再连根拔起。记忆是那么的清晰,就好象定格在老胶片上的黑白电影,舞台上的,永远是那个称为“我”的孤寂灵魂在跳着寂寞的觞曲,而昏暗灯光下的看客也只是那个称之为“我”的孤独小人儿。逝去的时光里,谁也不是谁的过客,唯一能证明的,便是那哀伤的记忆,我想忘了一切,可是脑海里清清楚楚地映出顾阳的笑脸,记忆力,好嚣张。他就像那些恶俗的没有素质的游客,在我的心里刻上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顾阳到此一游’的卑劣印记,他离开的时候还狠狠地踹了两脚,呵呵,心里真的好痛啊……被人踹烂了的痛。我想,我要是能就这么腐烂了,化成一滩血水也不错,至少,我不用再痛苦了。
“骗子啊……呵呵……哥哥……柏拉图……”我一边流眼泪,一边漫无边际地低沉呐喊,听起来,更像是细若游丝地挣扎。我躲在他的怀里,恨不得把手和脚都蜷到他的怀里,因为我觉得,我快要被穿透身体的寒风吹死了。
裴健忧伤地抱着酒气熏天的常?他的心疼得要死,这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他百无聊赖地在湖边散步,竟然碰到了买醉的一身黑色的衣服就像一只孱弱的鬼坐在那里,风中飘舞的乱发更显得她很苍凉。他在心里有一支画笔,充满温暖爱意的笔,不停地在他心上刻着那个女孩孤独的身影。自从训练室窥见那尴尬的一幕,他就暗暗地喜欢上了常?可是看见女生的半裸体那种尴尬让他又不敢和乘敌┦裁础?
他想将乘突嘏?生宿舍,但是他又不敢抑或说舍不得,他怕给炒?来任何不好的影响。权衡再三,他咬牙做了个决定,挑战一下他的心灵力量!他要带她回家,这恐怕是对于目前这种尴尬的场景最好的结果。
怀中的巢皇钡刂е?吾吾,什么想他啊,又什么哥哥啊……最后他听着车闹傅阌米髟舭愕男那槎愎?了校门口的保安,找到了乘档哪橇境怠?吹绞保?他无奈地笑了,竟然是一辆高级越野车。更诡异的是,惩耆?颠覆了正常女生的传统,她将钥匙装在牛仔裤兜里,钱包也在裤兜里。那一刻他在想:女生不是应该把所有东西都放在那精致的女式包里么?
去扯道锾驮砍椎氖焙颍?裴健的脸瞬间涨红,迟迟不敢下手,这该怎么说呢——其实是因为诚肮哂诮?钥匙放在牛仔裤前面的兜里,而且他自认没有那种不碰到成硖宥?拿到钥匙的技术。而且,还是那最敏感的部位。这一切就好像命运安排好的暧mei剧。
时间不停地往前走,裴健咬咬牙,“妈的,豁出去了。”于是他把撤帕讼吕矗?靠在车上,大手艰难地伸进车目愣道铮?要命的是,他的手太大,几乎比车目愣悼诨挂?大,那种隔着薄薄意料的柔软触感摧毁了裴健那脆弱的充满正义感的神经,他不自觉地摸了几下,更要命的是,掣?像个应声虫,那种酒后的呻吟简直能抹杀一个性冷淡的男人的脆弱神经。
裴健的心跳迅速飙升,120吗?不够~简直要到180了。“啊……”裴健低吼一声,艰难地掏出钥匙,心跳得快要跑出去。
这场景在远处看,更像是大街上的夜生活,某个男人极其猥琐地不堪忍受,就在大街上对一个女人行猥琐之事,他的头遮住了车牧常?手也掏向了不该去的地方。
裴健把软得好像一条蛇的撤诺搅顺岛笞?,打着了车,向城区他的家驶去。
路上一辆很平常的私家车不疾不徐地远远跟着车某担?而那个年轻的司机脸阴得像那没有光华的夜空,他下班回家途中无意间发现了车某怠K?拿出手机打通了车牡缁埃?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女生,她说:“不好意思呀,欧阳殊,我是莫筱。吃谙丛枘兀?等下我让她给你回过去。”莫筱惊慌失措地骗过了欧阳殊,她听林楠说了一切,她知道这样的打击对忱此刀嗝囱现兀?糟糕的是,呈ё伲?她不得不对欧阳殊撒谎。然而让莫筱想不到的是,欧阳殊现在是跟在衬橇靖呒对揭俺岛竺娓?她打的电话。如果说人生是一场低俗的电视剧的话,那么现在尘统闪酥鹘牵?那个穿着警服阳光的青年在心里把诚胂蟪闪艘桓龀渎?低级趣味,生活糜烂的问题少女。但同时,欧阳殊是真切地爱着常?是啊,他爱她……欧阳殊苦涩地笑,他的心就好象泡在苦瓜汁里,苦得他快要把那颗心吐出来。
然后欧阳殊固执地跟着那辆车,直到它进了一个普通的社区,多么蹩脚的谎言呵,他在路上超过车某担?他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极其帅的阳光男生那带着一抹羞涩的红脸,在灿烂的夜光下是那么的不自然,就像是找到猎物的恶魔。
他很想别停那辆车,因为他没见到常?但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也许,是嘲殉底咏韪?别人了,也许……没有那么多也许了,他越想越乱,最后,一条最恐怖的想法一次接一次地轰炸他的神经,炸得他疲惫不堪,因为骋恢泵桓?他回电话。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拨一点,欧阳殊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他想要一个kiss。可是程?到那句话后脸色苍白,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可是今天,车某当灰桓瞿吧?男人开着,她的手机丢在宿舍里,而且她的室友还告诉他,剧的最强音节——欧阳殊痛苦地等在那个小区外一晚上,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他觉得,他像个捉奸的男人。
梦碎了,碎在B市巨大的夜空下发光的银河里。
清脆的闹钟声扯醒了我的梦,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被眼前陌生的环境吓得尖叫一声,紧接着,看着被子下几乎全裸的身体再一次发出了尖叫,只是,有那么一点有气无力。依旧刺痛的脑壳儿让我没有多余的神经去思考别的问题,我紧张地打量房间。恐惧也牢牢地笼罩我的心,除了昨夜喝醉之前的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觉得我现在特像一张脆弱的白纸,一张被某人从厚厚的叫“人生”这种本子上扯下来的一张A4纸。然后孤独地飘到地上,过往的人,将那张纸踩得污秽不堪。
被子上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我颤抖着披上它,然后颤抖着走出了房间。客厅里的沙发上,卧着一个衣服完整的男人,他的脸靠向沙发里,我一时看不出是谁,只知道,他好像很熟悉。
脑子里像过电一样,那肮脏的画面汹涌地翻腾。我正准备尖叫时,那个男人抬起头,双眼红肿,头发也像新潮的爆炸头,他同时笑出一口白牙:“你醒啦。”
那感觉像是:亲爱的,你起来啦……
我很难理解这种状况,抑或我根本没用一个正常女生的想法去想,我只是傻逼似的站在那儿,但裴健看起来特别憔悴,脸上是那病态的红晕。我竟然还有心思去观察他!
“你能解释下么?”我呆呆的,问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我怎么跟裴健搞到一起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后来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就这么傻傻地笑着。地狱一般寂静后,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恐地逃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咔嗒锁上门。
他在后面说:“那有妮维雅男士洁面乳,你先凑合用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好像一只鬼,头发乱蓬蓬,酒精侵略的眼睛依旧很红肿,而且脸色也苍白得可怖,而更憔悴的,应该是胸腔传来的,那一阵一阵的,被称作心痛的感觉。于是我胡乱将那洁面乳抹到脸上,一边洗,一边疯狂地想象着昨天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中途甚至撩起睡衣,检查身上有没有什么肮脏的痕迹,可是肉体白得可怕,它们告诉我它们很纯洁,并没有任何糜烂的痕迹。
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在疯狂地笑,她说:你洗吧,你能洗掉那肮脏的糜烂的印记么,哈哈哈,你竟然和一个男人搞到了一起,多悲哀呀!
眼泪越洗越多,我真正觉得,人生就好像那腐朽的政权,轰然垮台了。势如破竹,摧枯拉朽,我再一次限入了迷茫的雪原,只是这一次,少了一个原本就在我圈子里的人,多了一个陌生的人。上帝他笑着对我说:既然我抽走一个,那随便给你塞一个吧。就好像小时候和那些记不清长什么样子的小孩子一起打的扑克,输的,要将最大的一张牌进贡给赢家,而赢家则会回赠一张上不了台面的牌。这一切像极了。可是,我不是在打扑克啊。
裴健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他在做简单的早餐,他的脸也越来越胀红,昨天晚上那暧mei的行动就像是被雕刻家用那锋利的平刀刻在他的记忆上。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一个陌生女孩的半裸体,第一次毫无遮挡的碰触,但还好,他并没有做什么恶劣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