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先前解释的那一番是合情合理,云朝与青衫客二人不得不信服这一说法。刘嘉说完,见凤鸣已无大碍,不由得放下心来。
却在这时,突听得青衫客嚷道:“不对?”刘嘉与云朝闻言心中一惊,忙疑道:“哪里不对?前辈?”
只见青衫客围绕那具青石棺椁转了两圈,这才接着道:“你们看,这棺椁的摆向怎的是纵向?按理说来,应当是横向摆放才合情理?”
刘嘉赶忙上前打量起这具青石棺椁,摆放确是不在情理之中,虽被仇人暗害,但那仇人能将此人葬于这间墓室之中,表明对此人还有几分敬意,也当不会乱摆了方位。
但众人想想,如此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如此被封死在这么一具棺材中,想想此人临死前的那分绝望与恐惧,着实让众人寒毛直竖,当真想不明白,他的那位大仇家怎会如此做,既惨忍地杀害了他,又要将他厚葬?莫非他的那名大仇家,也似刘巳一般变态?
青衫客围绕这青石棺椁又转了两圈,这才说道:“外面已被一群毒物包围,不如我们试着将这具青石棺椁转正方位,看看有什么变化,老夫总是觉得,这是一处机关?”
刘嘉看罢,便也说道:“那便试一试,兴许可以找到别的通道?”
一老一少,说罢一起动手,凤鸣仍由云朝扶持着,退到旁边,转动这具青石棺椁,合青衫客与刘嘉二人之力,已完全足够。
二人当即动手转动石椁,不一会便转正了方向,但听得石椁下“卡卡“作响,也不知又转动了什么,待到青石椁转正方向,石椁之下仍是“卡卡“作响,响声不绝。
青衫客见此,说道:“还真被老夫说中了,还真的有机机括?”
话音刚落,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青衫客忙将“机关“说成“机括”,看来定是触动到哪出机括,怕是要有暗箭流沙袭击众人了,饶是众人武艺高强,也不免的胆颤心惊。
刘嘉忙急道:“前辈,我们快退出去?”
众人正待出去墓室,不料墓室的地面开始剧烈抖动,不一会竟裂开一道缝隙,霎那间只听“哗“的一声,整个墓室的地面竟然陷落下去,饶是众人都做好了准备,也没料竟会发生地陷,来不及多想便一起往下掉落。
没料地陷之后竟是一道奇陡的坡道,众人被摔得懵了,一齐往下翻滚,过了好长一会才重重摔落地面,直摔得头脑发晕。此时刘嘉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在武林宗被疑为杀人凶手那时,被老泰山那么一抛之下,摔得也没如此之重,不由得眼冒金星,许久才回过神来。
只见洞中漆黑一片,跌落下来的地陷之处,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微小的灰洞,可见此处之深,已不下白来丈,上面的那间墓室,恐怕也随着这阵地陷,而消失不见了吧!
刘嘉忙地寻找起其余三人,黑暗中难以视物,只得慢慢摸索,不一会便寻得云朝与凤鸣,两人击掌表明身份,刘嘉轻声说道:“前辈,你在哪里?”
话刚喊完,便见一人划亮了火折子,正是青衫客,刘嘉见青衫客无恙,这才放下心来道:“前辈无事就好?”
但听得几声咳嗽,只听得一个声音轻轻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说话的正是凤鸣。
云朝见凤鸣转醒,看样子已无大碍,不由得放下心来,答道:“我也不知道,但你放心,又我们在这,你绝对不会有危险?”
刘嘉也赶忙上前,拉住凤鸣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没事了吗,那太好了?”
凤鸣一生极其好强,那经得起被别人这么嘘寒问暖,连忙甩掉刘嘉的手,嚷道:“谁说我有事来着,本姑娘不过是睡了一觉?”
刘嘉见凤鸣精气已复,看样子确无大碍,忙宽慰道:“是啊,你本就没什么的?”
凤鸣见自己像一个病人似地被云朝揽在怀里,早已面红耳赤,浑身燥热,赶忙挣脱起来,打量四周。
刘嘉见凤鸣打量四周,这才记得与云朝等人,正是摔进了这个坑洞,也忙着打量起四周情况,却见四周昏暗潮湿,腐臭味浓重,确也看不清这坑洞内的状况。响必是凤鸣自黑暗中闭眼久了,竟好像能看见些许事物,不多会便拍了拍前面一物什,奇道:“这是什么?好像是盏灯?”
刘嘉闻声,借着火折子的微弱光亮望去,只见被凤鸣拍击之物,形似一只巨大的酒盏,正与凤鸣的胸口齐高,通体泛着灰白,酒盏口部似有草绳突出,好似灯蕊,不正是一盏灯吗?
刘嘉奇道:“这好像是一盏万年灯,但年数已久,不知还能不能被点燃了?”
凤鸣嚷道:“这还不容易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说罢接过青衫客手中即将燃尽的火折子,便去点那草绳一样的灯蕊。凤鸣一点之下,忽听“噌“的一声,那灯顿时燃起绿幽幽的火光来,煞是惹眼,刺得众人赶忙用手遮挡眼睛,却在这时,突听凤鸣一声惊叫,随即“扑通“一声坐倒地上,显然已被吓得不轻。
刘嘉本料这盏万年灯年数已久,其中灯油必然已经枯竭,想来也是点不着的了,却不料被凤鸣用火折子一引,竟“噌“的一声冒出绿幽幽的火焰来,煞是刺眼,惊讶之余,但听得一声惊叫,却见凤鸣已骇得软倒在地,在不住地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道:“灯灯?”
刘嘉赶忙奔过去查看,顿时也骇了一惊,只见那盏油灯内合抱了好几具尸体,全身蜡黄,俱都粘在了一起,被一些像是触丝一样的肉丝粘合在了一起,全都泡在了尸油里,油灯内也是浸满了尸油,尸油下的那几具尸体,由于被尸油浸泡的久了,显得有些浮肿,乍一看去,突显得狰狞可怖。
这层尸油被火一烧,顿时散发出通天的恶臭,尸油上漂浮着一层约莫一寸长的百足虫,在那贪焚地吸食着尸油,被这火光一惊,顿时四散逃开来去,让人看得头皮一阵发麻,怪不得凤鸣会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云朝与青衫客也相继看到了这灯中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众人皆都是艺高人胆大,皱眉感叹之后,也不觉着多害怕,反而是借着这盏尸油灯的光亮,打量起这坑落的样子。
先前灯亮起来之后,众人皆被凤鸣与那盏尸油灯所吸引,还没来得及查看这地下坑落的状况,现如今没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这才转目望向四周。
这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这坑落四周,俱都是一些腐臭尸体,多不胜数,堆积如山,有的已完全腐烂,只剩森森白骨;有的还尚未完全腐烂,尸堆之中,大小尸蟞,随处可见,在尸体之间拱来拱去,吞食着死尸的腐肉,恶心不已。
尸堆的旁边,是层层叠叠的棺木,一层一层地往上累叠,多的让人咋舌,粗略看一下这个坑洞,也将近有百丈的面积,没料四周竟堆叠了这么许多的腐尸棺木,少说也有千口棺,万具尸。更为奇怪的是,这些尸体的四周,围绕着这盏尸油灯,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九口大鼎,还不住地往外冒着黑烟。
青衫客不由得惊叹道:“好一处千棺万尸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