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九娘甚至连自己面前的萧逸泽都没注意到,硬生生的撞在了萧逸泽的身上,萧逸泽被撞得侧过一半身子忍不住皱眉看向这个泪光氤氲,一身鲜血步履踉跄的女人。
秦翔宇可是明白的,转身看向雁九娘道:“就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姑娘,运气不好被非墨盯上了。”
萧逸泽看向远处的那抹绯色身影笑了笑。“怪不得这么眼熟,怎么染的一身血。”
秦翔宇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出了王府大门雁九娘的眼泪更是止不住,清荷始终等在门前见雁九娘哭着出来一身的血渍拿着手中的衣服立马给披在了身上。“姑娘这是怎么了?”
雁九娘捂着嘴始终摇头,哭的泣不成声,眼中的那抹凌厉早已被泪水冲散。
暮天寒始终站在不远处看着清荷怀中哭的像是个泪人一样的雁九娘,依然面无表情没多大一会转身离开,谁知是不忍心在看还是真的不在意。
窦长庚却拦住了暮天寒的去路,轻叹道:“真要是舍不得就追回来,再不追就回不来了。”说着窦长庚有意无意看向坐在街边失声痛哭的女子,这么多年朋友心中难免不忍。
“忆雨在等我回去。”暮天寒抬起眼目光炯炯,平淡的一句话将雁九娘彻底的推向深渊。
窦长庚倒是轻笑一下,歪过头看向一旁的雁九娘侧过身子让暮天寒看个清楚。“记不记得那次皇家狩猎你被小人所伤,姓名危在旦夕,太医院众人都素手无策昏迷了三天三夜,当你醒来看到的不是一张忧心忡忡的脸而是率先听到一旁嘤嘤的哭声接着便是琉璃一双含泪的眼睛和一张楚楚动人的脸。”顿了一下窦长庚继续说:“那时候你昏迷应该不知道琉璃始终在你身旁守着,三天三夜眼泪就没见她停过,哭的和现在一样厉害。”
暮天寒许是陷入到窦长庚所说的那段回忆中,轻轻点头抬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雁九娘,突然面色阴冷下来眸中的冷意不言而喻。“说的倒是好听,长庚可还记得她是怎么处理的?”说着暮天寒讥讽的看一眼窦长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没有一丝挽留甚至毫不犹豫。
窦长庚滞了一下,又想起那个夜。
还记得雁九娘满身的血渍,手提一个袋子拖地走了好远,映着月色像是索命的恶鬼。一身衣着被血染的看不清颜色,双目透着杀意,刀锋还流着血,嗜血的修罗想必也不过如此。
黑色的袋子始终流着血,下面血迹沿着雁九娘的步伐划了一路,打开袋子里面全是不同人的不同五官,原来雁九娘给他们活剖至死。
先是挖掉眼珠,接着便是耳朵,十个手指依次的剁下,然后就是已经没有了手指的手掌,胳膊便是下一个。缓一口气让受害者在疼一会就斩了双脚,然后是膝盖,最后拨了那一层皮就算是大功告成。
一共四个人没有一个人逃过这场噩梦,那不单单是那四个人的噩梦,更是太子府目睹这样的雁九娘的人的噩梦,那夜之后太子府彻底的翻了个新。
窦长庚是心疼雁九娘的,知道暮天寒不喜看到这样的雁琉璃刚想命人收了这一地的脏东西就看到暮天寒在远处走过来。
那一年是柳忆雨进府的那一年,那一年她还不叫雁九娘,那一年的雁琉璃也只有十四岁而已。
这么多年该变得都变了,不该变得正在变。
窦长庚幽幽叹口气,看着暮天寒的背影在心中道:“放手了就别再招惹,祝你和你的柳忆雨可以白头偕老,共享盛世繁荣。”
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窦长庚也头也不回的离开,可心底里还是念着雁九娘的。
自此暮天寒没了消息,雁九娘也住进了七王府成为了萧非墨众多姬妾中的一位。
雁九娘来七王府也有半月之久萧非墨也只是在雁九娘进府那日留过一夜而已,其他时间雁九娘根本看不见萧非墨的影子。
萧非墨的姬妾众多其中有名分的只有两位而已,正妃孔南双与侧妃孔莲月。
俩人皆是官家之女,也是亲姐妹,谁知都入到萧非墨府中,也不知是真心喜欢还是另有安排。
半月时间雁九娘可是把七王府都逛了个遍,除了大大小小的院子数不胜数之外就是那些繁华的建筑了。
雁九娘喜欢坐在湖边的凉亭内,说来也巧,每日萧非墨外出归来时都会路过那个凉亭,雁九娘本是不知道的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一处的景致而已。
萧非墨连续几天都看到雁九娘看着湖畔中的锦鲤发呆,退了身旁的随从只身一人走去凉亭。
面具男王启跟着萧非墨几步停在了凉亭外两米远的地方,其他的人在远处干等着。
听到脚步声雁九娘微微侧头,见到是萧非墨没起身也没行礼只是下意识的向一旁移一移。
萧非墨不悦的皱皱眉,一同坐下来没出声一同看着争夺食物的锦鲤。
雁九娘侧过眼看着萧非墨,双眼清明仔细的打量,风微微扬起雁九娘的发丝雁九娘也不恼,理过碎发轻声问:“我还出的去吗?”
雁九娘这话不单单是问萧非墨,也是问她自己,问远在北寻的暮天寒。雁九娘不想要什么自由,她只想要暮天寒,好像这辈子除了暮天寒谁也入不了她雁九娘的眼一样。
萧非墨微微一滞,雁九娘的凌厉早就不知去向,本身就白皙的皮肤更显苍白,樱红的唇瓣娇艳欲滴,一双眼睛水光氤氲,好像投入水中的影子轻轻一碰便碎了。
萧非墨给雁九娘理过又吹到额前的碎发,好看的桃花眼没有了往日里的戏谑玩味淡淡道:“出去后你要去哪?”
雁九娘轻轻一笑看向天边。“不知道王爷听没听说过北寻有一个藏花岭,那里终年大雪不断,飘飘洒洒的很是漂亮。那里每年会有两个月是风雪最大的时候,大到可以埋下一个人。可就在那两个月的风雪之后藏花岭的山顶有一片梅花林会盛开,红色的梅花随风飘飘洒洒的落下煞是好看。”
“所以呢?离开本王之后你要去北寻?”萧非墨挑起雁九娘的下巴仔细打量,眸光闪动嘴角溢出一抹微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唇瓣比那些红梅还要鲜红?”说着萧非墨的指肚不断地在雁九娘的唇瓣摩擦。“擦东西了吗?”
雁九娘摇摇头向后一躲。“没人说过,也没擦东西。”
“真荣幸,本王是第一个。”萧非墨呵呵笑两声站起身看向湖中的锦鲤。“进了王府就别想着可以出去,死你也得死在王府。”
雁九娘在萧非墨的身后扬起嘴角轻笑,心中想。“真荣幸,我会是王府中第一个活着出去的人。”
晚上吃饭时孔莲月也跟着一起,雁九娘忍不住仔细多打量几眼,莫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比雁九娘大不了多少岁,瓜子脸樱桃嘴,一双眼睛总是笑着,温婉可人。身着曳地望仙裙,头戴三翅莺羽珠钗外配两只羊脂色茉莉小簪更显温婉。
见雁九娘这样打量她孔莲月以为雁九娘喜欢她头上的簪子,顺手摘下插在雁九娘的发髻上,笑道:“九姑娘若是喜欢那便拿去好了。”
雁九娘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君子不夺人所好,侧妃要是”
“莲月给你的你便收着,难得莲月碰上个对心思的人何必这么推辞,还是说我本王吝啬于你们了。”萧非墨看一眼雁九娘,一边吃东西一边道。
莲月娇嗔一眼萧非墨不在说话,雁九娘摸着簪子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