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九娘的手指不断地在摩擦,听到暮天寒的话后顿了一下好一会不说话。屋子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北寻的天很冷雁九娘刚刚开了窗户如今正有片片雪花在窗户口儿飞进来在屋子中融化。你说他们选择进屋子是北风驱赶还是在追随温暖?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好一会后雁九娘提唇一笑,讥讽的看着暮天寒。
雁九娘还是没变,依然这么凌厉。
暮天寒动了动眸子,一双眼睛晦暗不明,眼中的情绪咆哮着怒吼着想要挣脱出来却被紧紧地锁在牢笼中,留下来的只是冷漠。
可暮天寒却依然用这样冷漠的神情说出了最脆弱的话:“算我求你。”
雁九娘身子一绷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突然之间哑了口。
雁九娘从没想到萧非墨那么狂妄自大的人竟然会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尊严放下傲骨放下这么多年的执着来央求。
说实话,雁九娘有触动有感动然后雁九娘清楚把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之后所有的情感就叫同情。
这么多年了雁九娘也清楚,同情是暮天寒最讨厌最不屑的东西,一时之间雁九娘开始排斥对暮天寒的感情。爱情就在命运的长河中,同情也因为对暮天寒的了解无奈的隐在心底,如今剩下来的只有淡漠。
虽然只有淡漠雁九娘还是回答了。”我和萧非墨说来可话长了,虽然我认识他比较晚,可毕竟我曾经是他身边的女人啊。”说着苦笑一下。”虽然我没喜欢过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萧非墨认识的时候,对于来他是认识是阴谋也是初见,而对于我来说则很简单的只是预谋。我事先准备好很多事情,捏定好了时间地点,一早准备好了表情,拿捏好神色,只等着遇见他。可我遇见他的时候就完全慌了,他的笑让我大失方寸。他像是一头猎豹,随时准备出击,你看他睡眼惺忪神色慵懒,可他的危险却丝毫都没有改变或者降低。你看他失方寸。他像是一头猎豹,随时准备出击,看着忘在脑后,在跳。“
“那段时间你怎么过的?”暮天寒握住雁九娘的手,心中在想着给雁九娘力量,随即便嘲讽的一笑,现在才想起给力量早干什么去了?
雁九娘没注意暮天寒的神情也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双大手继续说:“我那段时间当然很害怕了,萧非墨声名狼藉心狠手辣,午夜梦回我总是能梦到我被萧非墨剥了皮挂在城门上血粼粼的一片。然后他用金丝银线在我的披上秀出蝴蝶,鲜花,好多的东西,虽然已经被剥了皮虽然只是梦可我依然可以能感觉得到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每一根针都准确无误的刺在我的最痛处,那么干脆利落。我想大声的呐喊却喊不出来,想放声痛哭却没有眼泪,最后大汗淋漓醒来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擦擦汗然后坐在窗前一个人到天亮。”
暮天寒不自觉的抓紧了雁九娘的手,这一举动也让雁九娘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那个大手只是笑一笑没其他动作。
“后来我怀了他的孩子,那个时候正好萧俊逸发现了我的身份,无奈我只能杀了他正好萧非墨早有准备在那里对我也有怀疑。后来我回到王府萧非墨他打算乱棍打死我,却不巧打死了我的孩子。其实我那时候很难受也很矛盾,我要的生活要的孩子要的丈夫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这个孩子的死对我来说既是噩耗也是幸运。我想把她生下来好好疼她惜她甚至我连名字都起好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的孩子不姓萧。”
暮天寒不说话,一颗心却揪的的难受,暮天寒现在就是想哭雁九娘的执着都晚了。原来不知不觉中暮天寒错过了雁九娘这么多年,而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雁九娘从来都没离开甚至还在不断地追逐,可暮天寒都从来都回过头。
说着雁九娘笑了笑,默默地抽出暮天寒抓着的手走到一旁挑了挑香料放进炉子中。”不说了,那里有你不想听到的快乐,有那么一刹那或者一段时间他曾对我很好,和你的好不一样。”顿了一下解释道:“是在他还在怀疑我甚至已经知道我是细作的时候。”
“对不起,错过了你那么久。”暮天寒看着雁九娘的背影喃喃出声,其实暮天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错过我不是那么久而是一辈子,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雁九娘微微侧头看向暮天寒,而后便转过头连看也不肯在看一眼了。
暮天寒没动作始终看着雁九娘的背影,带着微微的脆弱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但是都没说出什么最后道:“璃儿,曾经你有多喜欢我?”
“那不重要,你需要知道的是我现在有多讨厌你。”雁九娘细细闻了闻手中的香,脸上露出微微的笑。
“可我不能放手。”暮天寒避开雁九娘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你还没意识到一早你就放手了。”雁九娘笑笑转头看着暮天寒。
暮天寒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放手了,可放手不等于心死。
“我要休息,还请你出去。”雁九娘盖上香炉的盖子转头看向暮天寒。
“别自欺欺人,这里是北寻。”暮天寒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目光炯炯的看着雁九娘。
“那你要留下?”雁九娘反问回去,上前扯了扯帘子转头看向暮天寒。
暮天寒没做什么表示,出声道:“只是让你看清现实,这个皇城你怕是出不去了?给你道反问回去,上前扯了扯帘子转头看向暮天寒,。怎的回忆怎么能说”
“如果我死呢?”雁九娘想也没想的就回问,带着些挑衅的神色,轻轻一笑媚眼如丝的看着暮天寒。
“死在北寻总比死在南疆强,不早了,歇着吧。”说着暮天寒就转身离开。
雁九娘没了睡衣站在门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那么多次她都想暮天寒能转身牵起她的手,如今竟是被她自己给躲开了。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便有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努了努身子恭敬的道:“九姑娘,有人托小人给你带一些东西过来。”
听到久违的称呼雁九娘有些惊讶,转头看向弯身站在那里的丫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更是一惊,竟然是萧非墨身边的阿秀。”可是萧非墨叫你来的?”
阿秀没说话只是拿出了一个紫色印花的盒子。雁九娘记得这个盒子,之前萧非墨送她”久素”时用的就是这个盒子,她自然不陌生。
雁九娘没接那个盒子冷眼看着阿秀神色带着戒备,阿秀倒是慌忙不迭的道:“主子一回皇宫便吩咐奴才把这个给姑娘送过来,主子说姑娘身上的味道不适合姑娘,也让姑娘好好收着。”
雁九娘还是迟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打开盒子笑了笑放到一旁问:“他还说什么了?”
“主子叫你好好照顾自己,想回家的时候说一声便可。”
雁九娘没言语,看到一旁的笔墨提笔写道:“安好,勿念。”
阿秀接过字条和雁九娘相视一眼却没走,把字条收起来后上前两步道:“九姑娘,对不住了。”说着便捂住雁九娘的手,锋利的匕首刺进雁九娘的腹部之中。
雁九娘不喜欢太多人伺候,诺大的宫殿中只有她一个人,下人伺候好起居后便退到殿外的院子中候着了一般没有召唤便不会过来打扰。
阿秀出手极快,干脆且利落。阿秀理了理衣服镇定自若的理了理衣服,走之前看到门前的丫头出声道:“你家主子休息了,你们别去打扰了。”
几个女生深信不疑,对着阿秀点点头报以一笑。
阿秀一个人穿过重重宫闱神色卑微谦逊,北寻的宫服让人看不出端倪,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阿秀便踮脚一跃逃出皇宫。
出了宫阿秀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下打量一下寻找到方向便默不作声的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城门口的一家客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