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爽看着我,眼角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副你相信不相信的表情。
我耸耸肩,心说怎么可能,就他那体格。懒得听陈锋在那里继续编故事,我赶紧伸手制止,让他打住。然后去问杨爽。说心里话,我还是觉得杨爽说的话可信度要高得多。
杨爽也不怕得罪陈锋,上来就抵他的黄。不像陈锋这般长篇大论,只是三句两句,她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原来,陈锋前面说的基本上都没错,算是八九不离十。但是,在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的时候,看着女人离他越来越近,他却并没有暴起发难,如所说一般的变得神勇,而是直接撒泼,顺势一倒躺在了地上。杨爽听着他叫救命,想要赶过去帮他,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们的女人,身子此时已经快要贴到陈锋的身上,而且她的脸,也朝杨爽这边呈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动。杨爽本来就怕鬼,看着她的脸,此时再也没有冲上去的勇气。因为她看到,那个女人的脸竟然光秃秃的,没有五官,怎么说呢,用杨爽的话来讲,就跟脸被一层皮蒙着然后被人使力往后扯一样。看得她心里一阵发麻。
陈锋此时已经被女鬼压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感觉,这个女鬼可能比磨盘都还要重。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这明显不可能。无助中他只好望向杨爽,却发现这根本就靠不住,因为面前这个曾经彪悍的女人此时早就已经蔫了。猪一样的队友。陈锋暗自骂了一句,心说完了,这次阎王点名肯定要歇菜。
就在这时,陈锋突然听到,从旁边的树丛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刚开始很小,但一单钻入耳朵之后就变得非常清楚。那个女鬼虽然没有五官,但是明显也是听到了,陈锋只觉得那个压着他身体的女鬼忽然一震。然后飞快的就从他身上弹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陈锋也连着几个驴打滚,赶紧逃到了杨爽的边上。
陈锋本以为,在这个女鬼看到自己逃掉以后,会非常的气愤。说不定会再次直接冲上来抓自己,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没想到这只女鬼,竟然根本就不理陈锋他们了,转过身,双膝一弯,直接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跪了下去。陈锋看得目瞪口呆,此时已经完全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而杨爽却是反应很快,见这女鬼没功夫理他们,一扯陈锋的衣袖转身撒丫子就跑。
说完之后,她告诉我,从今以后,只要在这牛回头沟。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和小双呆在一起,毕竟这里实在太邪门,大白天的都能撞见着鬼,没个懂行的家伙在身边,人再多聚在一起也没有,她感觉不安全。
其实我心想,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不光是杨爽她自己,就算我和陈锋也都是同样的想法,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把小双当成保护伞。靠他来保证我们仅有的安全,想到这里,我突然来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牛回头沟,除了小双以外,还会有谁来保护我们。刚才他们提到,在那个女鬼压在陈锋身上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救了他们,难道那是我爷爷?
一想到这个假设,我就赶紧提出来,想让他们证实。可是没想到,他们在听了之后,竟都一起摇了头,说不是,陈锋告诉我,他熟悉我爷爷的声音,和在树林里发出来的那个,一点也不像。
不像,我心中不由得就有些纳闷,心说这既不是小双,又不是我爷爷。那难道会是下书使的人。想到这里,我就记起以前爷爷给我讲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邪门歪道,专门靠养鬼来为自己办事一些不光彩的事。在这些养鬼的人中,就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单独的口诀,这口诀只要一念出来,你养的鬼就对你言听计从。我想下书使这样的组织,应该最适合那些养鬼的人呆。刚才或许就是碰巧,在鬼要杀陈锋的时候,养鬼的人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念了口诀,联想起他们说这鬼后面跪在地上的样子,我觉得我的分析的应该没错。
我抬起手,突然拍了陈锋一掌,问他还记不记得道那人念了什么,让他赶紧说出来给我听听。
陈锋摇了摇头,说他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他的精力全都放在眼前的女鬼身上,哪还有功夫去注意那个。没想到,这陈锋的话一说完,杨爽就赶紧告诉我,说她还记得,不过只有一些,因为没听全,而且语速很快,所以现在记忆也很模糊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讲,心说一些就一些,总比没有的好。
杨爽见我想听,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努力回忆,她说话好像这么说的,杨爽复述着她脑海中仅有的那一点存货:“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助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父的,直到永远。”
这段话,她记得非常模糊,所以说出来全是结结巴巴的,中间甚至还间断过几次。
但是,坐在一旁的我听完之后却感觉整个人猛的一震,就像被雷劈了似得。我听出来了,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养鬼的口诀,而是基督教的主祷文。我心想,这个人绝对我来帮我们的,因为我能肯定,照基督教的行事作风,他们绝对不屑与下书使这种肮脏龌龊的组织为伍。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瞬间如同风车一样飞快的转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到底这躲在暗地里救我们的人是谁。
我自己想了半天,仿佛没什么头绪,俗话得好,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此时很有必要把这一发现说出来,让他们帮我想想。就在这时,突然,从我们身后传来几声狗吠,伴随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我知道,这老孙头回来了。本来我转头,想去看看这老头子今天出去都给我们弄了些什么野味,可是,没曾想,当我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这次回来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我们看见他的旁边用手还扶着一个,定眼一看,几个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我操,这老孙头扶着的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小双。我们发现情况不妙,赶紧一呼啦风一般的凑了上去,我和陈锋一人一边,从老孙头那里把小双给接过来,辅导凳子上就像让他坐下。没想到,他却对我们摆了摆手,说他没事。我一看他脸色惨白,白就跟个死人似得。就问他到底除了什么事。
没想到小双的回答却只是摇摇头,说他也搞不清楚,只记得当时去追老幺的时,眼看要追上了,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文三十九章野生龙凤汤
我听了小双的叙述,不禁有些纳闷,心说这老幺怎么还有帮凶,在或则说是这小双闯进疯子窝里去了?转过头我问老孙头:“你是在哪里发现小双的?”
老孙头拿手一指我们身后的后山,说,他当时正带着两只追山狗撵野兔,在经过一片树丛的时候,突然看见旁边草堆里躺了一个人,他说当时差点没把他给吓死。后来还好认出来了小双当时穿的鞋,不然早跑了。
说完,他见小双也没什么事,就告诉他,如果不行就先去床上躺会,等饭做好了,他就过来叫我们。然后转身就去了厨房。不过,等老孙头走后,我们几个却都没有动。依旧坐在原地想着各自的心事。我其实一直没搞明白,那个救
杨爽和陈锋的基督徒到底是谁,现在又多出来一个袭击小双的人,他们两个,一好一坏,一善一恶。弄得我不禁有些头疼。我叹了口气,心说在这这两件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如果单单就这样我瞎想,我想没有提示,我这辈子都不
可能找出真正的答案。
小双坐在那里,眼光呆滞的看着地面,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吭声,只是发闷。让我猜不透他此时到底在再想些什么。不过杨爽和陈锋却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的性格所致,他们的想法几乎都全部写在了他们自己的
脸上。所谓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他们两个本来还想指望小双从老幺那里获得我爷爷的下落,但是现在,看着小双这个样子回来,知道这个想法自然是没戏了。
我看着他们三人一个两个情绪都这么消极,落寞。于是觉得,作为当事人的我,此时应该说点什么。哪怕是很简单的动员人的话。不过,想了半天,又苦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却迟迟没能开口。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在我身
上不是还一张纸吗?兰家鬼楼。对了。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把东西掏出来,放到面前的凳子上招呼他们来看。陈锋反应很快,我东西还没放稳,他听见我叫他们去看,就直接一把给我抢了过去。拿在手上,他很是疑惑的看着上面的四个
大字,兰家鬼楼,他不懂,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手一把把他的手给拍掉。说:“手拿开,有字被你的右手挡住了”陈锋被我这么一拍,就赶紧把右手拿开,这一下,当他们三个看到上面署名的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几乎和我当时的一模一样。震惊的都说不出话,就跟被雷劈
了似得。
陈锋观察了半天,突然拉了我一把,对我说:“不对呀,看这字的笔记,这上面的字不是你爷爷写的,你爷爷写的字我熟。”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字我也没说是我爷爷写的,这是那只笔自己写的。我看他们全都一副想不通的表情,正疑惑的看着我。于是我就把刚才回来时看到的事和对奇门遁甲的联想和他们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杨爽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毕竟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心非常细。才刚听我说完,就问我说:“你怎么么知道这字是你爷爷写的。如果是下书使的人呢。”照她的猜想,这下书使现在本来就想抓我,里面卧虎藏龙的人又多
,让一只笔自己动,这绝对不算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她心想,这会不会是下书使的人兰家鬼楼设下的圈套,好让我们几个钻进去,到时候既省力又方便,直接一锅端。
我听得杨爽的话,脑海当中瞬间就浮现出我们几个被埋伏,然后遭一锅端的场景。后背冒着冷汗,心里觉得杨爽这样说也对,当时自己只顾着去琢磨奇门遁甲的事了,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我问着他们:“那这地方,咱们还去不去。”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底气有些不足”
小双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而此时我,杨爽和陈锋,咱们三个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个问题上,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就在这时,我们听见小双语气稍微有些低沉的说:“去,为什么不去。”说完,然
后他就再也不说话了。
时间快到中午,老孙头做饭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他就已经把吃的端了上来。我们几个凑过去一看,心说我的乖乖。这可是大补呀。桌子当中,竟然放着一份纯野生的龙凤汤,在雪白的汤中,隐约能看到浸泡在里面密密麻麻的野鸡
肉和蛇肉。我想着小双受了伤,于是就赶紧给他碗里夹了几块,说让他多吃点,好好补补。
而陈锋也是害怕杨爽和他争,也往自己碗里夹了不少。可是没想到,这杨爽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还是什么原因,反正没怎么吃,嘴里竟念叨跑掉的那只野兔了。
我们几个没有理她,只是在那里大快朵颐,吃那叫一个香,完全就是在抢。等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我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突然想到。等会我们还要去兰家鬼楼,可是不知道它的位置,于是就问老孙头,问他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
栋兰家鬼楼。
老孙头听了忽然一愣,然后在嘴里重复了两次,兰家鬼楼。“噢,对了!”他忽然恍然大悟,说是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这件事村里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他很纳闷,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嘿嘿一笑,没有告诉他什么原因,只是说我们怀疑我爷爷在那栋楼里,所以想要趁下午有时间,去找找看。
老孙头一听我们要去那个地方,就赶紧制止,说那个地方去不得,闹鬼。
陈锋一听,就说这老孙头说的是废话,这鬼楼当然闹鬼,不然也不可能取这样的名字。
老孙头看了陈锋一眼,眼神都有些颤,感觉就像在说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一样,他对我们说:“平时你们说的闹鬼,那是看得见的,而我说的这个闹鬼,性质不一样,它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