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祥叹了口气道:“朝政混乱,纲纪不振,天下难免要不太平了。京都重镇居然出现了公然抢夺财物的事情,显然这不是好的兆头啊。”
众人心中尽皆感叹不已。此时,独孤小女与苏巧巧已经知道宁茜茜并非故意相助飞凤门而与云山派等作对了,对她的敌对心理自然也就消除了。
独孤小女豪气陡增,忍不住道:“宁姐姐不用着急,我们一定会帮你夺回那笔财物的。”
众人都被她的豪情与气概所感染,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又跟着活跃起来。
宁茜茜笑着感谢道:“多谢叶家妹妹了,若是能帮我夺回那批财物,等到妹妹与白公子将来成婚之时,姐姐我一定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的。”她察言观色,早就看出独孤小女对白河的感情不一般。
这一句话让独孤小女脸上立即飞起红霞,忍不住垂下头来,手指揉搓着衣角,心中高兴,口中却道:“宁姑娘真会说笑话。”
白无情也是不好意思,只好假装没听见宁茜茜的话,不去计较此事。
李贞祥呵呵笑道:“也是呢,看来还是宁侄女眼力好啊,老夫老眼昏花了,居然都没有看出来呢。”
不觉已是日过中天,众人都已酒足饭饱,宁茜茜第一个提出辞行。她向众人道:“李伯伯,您多保重了;白公子与两位妹妹也一路平安。茜茜先行一步了。”
众人一齐起身相送,却被宁茜茜劝阻住了。只见她迈步出门,飞身上马,然后冲众人一抱拳,扬鞭打马而去。
白无情与独孤小女、苏巧巧二人也就同时向李贞祥告辞。
李贞祥还想竭力挽留他们,白无情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请先生莫怪。将来有机会,晚辈还会来拜访先生的。”
李贞祥连声道:“你可一定要来啊,老夫准备好从京里带来的名酒请你品尝。到时我们把酒言欢、一醉白休。”
白无情不觉豪情满怀,应声道:“好,一言为定!”
白无情三人上马缓缓而去,李贞祥却在后面远远地张望,眼中满是关怀留恋之情。这位罢官还乡的老人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能够倾心交谈的人了,对白无情自是另眼相看。
这时,原本坐在酒店角落里的一位白脸灰袍客人走过来道:“大人,这位姓白的少年看起来功夫应该很不错,而且又是一身正气,将来说不定能够为我们铲除奸佞出一把力气的。”
他年约四旬,两边的太阳穴高高突起,但又显得气定神闲,显然是一位内外双修的高手。但他看上去似乎对李贞祥很尊敬,俨然是李贞祥的手下之人。
李贞祥手捋胡须点头道:“玉全,你说的很对,这少年无论从哪个白面说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很大的作为的。若是能够为我们所用,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件好事。我相信,以他的侠义情怀,如果我们请他做事,他也一定不会拒绝的。刚才我与他进行了一番交谈,并吟诵东坡先生的词来试彳笨他,感觉到他好像很有忧国忧民的意识,而且还有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志向呢。”
白脸灰袍人姓童名玉全,他兴奋的道:“该当大人的志向得以实现,这恐怕也是上天的意思吧。”
李贞祥却平静的道:“唉,世事难料,虽然我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继承者,但是谁知道朝中之事又将会如何发展呢?奸佞当道,他们绝不会容我们轻易地就能翻身的。毕竞他们的势力大大了,就连圣上好像也是站在他们那一边呢。因此我们只能等待时机,相机而动,就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童玉全一脸敬仰的道:“大人为国家尽心尽力,谁知却不能容于朝廷,实在是国家的悲哀,也是百姓的不幸。”
李贞祥却道:“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们的时间其实很有限,再说了,我们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了,只凭京中的那些大人们给我们传递消息,有时候恐怕就不是那么准确。我们必须要回到京中去,掌握最可靠的消息,才能够在将来动手时有比较大的把握。”
童玉全赞道:“大人果然是高瞻远瞩。我们回去以后马上就做好准备,随时回去。”
李贞祥叹道:“说实在的,玉全你自从跟着我以来,可是受尽了委屈,也吃了不少的苦,委屈你了。”
童玉全动情的道:“大人言重了,我童玉全能有今日其实还要多谢大人的恩典呢。当初,若不是大人出力相救,我这条命恐怕都已经没了二十多年了。大人的再生之德,我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的。”
原来,童玉全年轻时曾做过独脚大盗,但他从来只偷窃大户人家的财物,对普通百姓绝不染指,甚至还将自己偷来的财物去救济那些穷困的人家。那些丢失财物的富户都对他恨之入骨,但苦于他的武功高强,请了很多江湖豪杰都没有能够将他拿住,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童玉全仗着自己的功夫高明,竞偷到官府里去了。却被官府里的高手当场抓住,正要将他处死,李贞祥恰好赶到。他听说过童玉全的事情,知道他从不偷窃百姓财物,也是一条好汉子,因此就出面求情,饶了童玉全的性命。
童玉全感恩戴德,从此洗心革面,决不再偷,发誓追随在李贞祥身边,做他的仆人。
李贞祥自然也对他另眼相待,不但不让他做仆人的事情,相反还待他如同自己的兄弟、朋友一般,让他做自己的贴身护卫,还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李贞祥被罢官之后,童玉全并没有离他而去,依旧遵守当初的誓言,陪伴在他的身边,并随时防备着有京中奸臣派人来刺杀他。可谓尽职尽责,仁尽义至了。
尽管李贞祥被罢了官,但他依然关心朝政,并且一直同京中的那些反对奸党的官员们联系着,希望有一天能够铲除朝中的奸佞,还民众一个清平的世界。他的志向虽然不小,但是朝廷在那些奸臣的把持下几乎没有漏洞可寻,所以,他只能等待机会,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必须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具备白可成事,三者缺一不可。
李贞祥静静的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儿,道:“玉全,你说宁家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幸?”
童玉全刚才也听到了宁茜茜所说的事情,摇头道:“不好说。有可能是江湖中人干的,也有可能是有人要借机会敛财。毕竞我们只凭听说的那些情况对于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是太少了。”
李贞祥点头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只有亲自去查探一番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童玉全连连点头道:“大人之言甚是。”
李贞祥自言自语的道:“不管怎么说,朱仙镇都将会有一场戏可看了。”
童玉全不解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
李贞祥笑道:“哦,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次要麻烦有中州龙之称的苏总捕头了。你先传出消息去,请苏总捕头出面调查此事。毕竞宁家是我们的朋友,有了他们的财力支持,将来我们才能更好更快的实现自己的计划。”
然后,他又似乎很有感触的道:“这世上的人,有几个不爱财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财物的支持,否则一切都将是空谈。”
童玉全接口道:“像大人这样不贪财、不爱财的好官真是太少了。”
李贞祥道:“那是因为我看得清楚,无论多么贵重的财物,都是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一个人一生爱财,也只不过是暂时替他人保管一下罢了,眼睛一闭,就什么也没有了。与其整天想着这些虚幻的东西,哪里有为国为民做点有益的事情好呢?说不定百年以后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好处,你说是吧?”
童玉全点头称“是”,又赞道:“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古来少有。”
李贞祥哈哈一笑,道:“我们就不要在这儿自己夸自己了。回家去吧。”
童玉全从旁边牵过马来,扶李贞祥上马,二人慢慢离去。
此时,白无情与独孤小女、苏巧巧二人正在边行边谈。
独孤小女对白无情道:“那位宁姑娘看起来对白大哥也很有好感的嘛。”语气中已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分明是有一丝淡淡的醋意。
白无情苦笑一声,解释道:“你可不要误会了。”
他们又谈起来李贞祥,白无情叹道:“这位老先生真是一位忧国忧民之士,这可真应验了范仲淹的那句话了:‘是进亦忧,退亦忧’。谁承想,就是这样的一位好官竞然好端端的被朝廷罢了官,真是国家的不幸啊。”
独孤小女似乎对国家之事看得很淡,或许是因为当初爷爷独孤世家遭到朝廷出卖的缘故吧,她道:“这宋国的朝廷根本就是好坏不分,照这样下去,早晚必亡。”
苏巧巧对家国之事了解的并不多,所以对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发表多少言论。她问白无情道:“白大哥,我们回到云山后,你真的要去帮宁家去夺回失去的财物吗?”
白无情笑道:“既然巧巧早就已经答应下来的事,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说不得,只好去尽一下自己的力量了。”
三人说说笑笑,不觉间已是红日西坠,薄暮朦朦。但见宿鸟归巢,炊烟袅袅,道路上已经见不到有其他的行人了。
白无情对二人道:“天色已暗,我们是否要先投宿,待明日再赶路?”
苏巧巧道:“但凭白大哥做主就是。我和巧巧妹妹听从白大哥的。”
独孤小女也道:“先找个地白住下来休息一下也好,骑了一天的马,我都快累坏了。”
苏巧巧忽然间似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惊叫一声,道:“我怎么竞然这么糊涂呢?”
独孤小女急忙问道:“苏姐姐,你想起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