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邪教风波,罗宾的觐见安排无限期耽搁起来,罗宾也不着急,每天都出门访故会友,倒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有时纳尔卡也随他一道,见了不少奇人异士,更多的时候,他只管自己闲逛,饱览洛兰美景。
承平既久,人口稠密,商业繁华,洛兰高耸的城门几乎从不关闭,城防军也和蔼可亲,市民百姓兴起还可登陆城墙游览。
纳尔卡这天就来到洛兰城南,一时兴起,登上城墙四处看看。
洛兰号称千年帝都,历代苦心经营,使得城墙极是雄伟,由此看去,城内教堂林立,皇宫渊深堂皇;路上行人如织,房屋鳞次栉比。
他看了好久,又望向城外。
在洛兰城南边不到十公里处就是光辉之城伯尔尼。伯尔尼是教宗教廷中枢所在,面积小得多,也甚少居民,但却拥有当今大陆上最强大的武力。
纳尔卡远远望去,视野的尽头有座平平无奇的小城。
路上,络绎不绝的行人徒步迈向那座小城,显是去朝圣的。纳尔卡不禁看了好久,目光再度落在远方。
骤然间,那座远方的城市无比清晰起来,白色的城墙宽广威严,高耸的教堂金碧辉煌,那一瞬间,畏惧、憎恶种种情绪也浮上心头。
纳尔卡下了城墙,准备回去,突然又有那种熟悉的被人注视的感觉,而且相当真实。
随着实力的提升,人的感应自然更为敏锐,而强者一旦不加掩饰地关注别人,自然也会给其带去压力。但纳尔卡自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却绝非有强者暗中窥伺。他抬头看看天空,空空荡荡一无所有,不禁满心疑惑。
不过片刻,这种感觉消失无踪,天空也依旧空旷辽阔,唯有清风阵阵。
许久之前他曾许多次有过淡淡的被人俯瞰之感,后来都几乎麻木了。但这一次,以及在云梦沼泽深处那次,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却极为清晰,难道是自己晋级后感觉敏锐如斯了吗?
压制住满心疑惑,他继续行走在路上。
路上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有的在街边压低了嗓音交谈,那声音既惶恐又兴奋:“前天教廷来人抓走了里斯曼,就是那条街上的那个杂货店主,当场就在他的杂货堆里发现了十字架。”
“我听说,里斯曼是被人告发的。前些日子有人看中他那块地想买,可他死活不干,说拿了一笔钱也没法过下半辈子。这下倒好,估计得在黑牢里过下半辈子了。”
“我怎么觉得,里斯曼就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准人家想买他的店没买成,就使出这手段了?”
“其实我也这么想,可教廷总不会胡乱抓人吧?”
“就算上面的不想乱抓,可下面那些狗腿子会客气?都进去了不让你脱层皮会放你出来?别做梦了。”
“得,得,我看咱们也得当心点,别被对头陷害了。”
“咱平头百姓有什么对头?”
“连儿子都能把父亲告了,你就敢保证自己这辈子没得罪过人?”
恐惧、猜疑的怪兽已经被教廷放出笼子了。纳尔卡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不禁这么想。
他停下脚步,从虚空中摘出一只纸鹤。上面,某个好奇的法师问他,在哪儿?
洛兰。
莫名其妙的法师,没头没脑的问题。自两人鱼雁往来以来,也有好几年了吧,一开始双方闲聊,接着是恶作剧,再后来就不怎么联系了,偶有联系也是这种问答。
但这一次似乎不同。片刻后他又收到纸鹤:教廷和皇室冲突不可避免,你要当心。
他们冲突关我什么事,纳尔卡很想这么回答,但最后只回了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