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起伏,延绵千里方休,居高览远,群山皆小,只是山路陡峭坎坷,黑夜里若想攀上这座高峰,却是难于上青天,一座古塔,始建于宋,距今已逾千年,塔高八丈,塔身均由汉白玉堆砌,几多怪石遍布塔下,瘦骨嶙峋,这便是屹立于山峰之巅千年不倒的白塔,此山与山麓下的公园亦因此得名“白塔”,只闻娟娟流水幽发自山间蜿蜒而下,涧中有红黄黛蓝杂石散布。
已是夜,八点。
冬季的黑夜总是来临的格外早,这样寒冷的夜有谁想在外东奔西走,谁不愿意与亲朋好友在家中小酌小饮,围着暖气吃着美味的食物,开怀畅饮?
有的,无家可归的孤儿、在外流浪的老人、所有迫于无奈没有家的人,他们都在黑夜的怀抱中,寒冷的夜总是他们最痛苦的时候,饥饿、寒冷、孤独、无助、绝望、恐惧、寂寞,每一样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只能望着凄惨的月光,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可是,在白塔山的山麓白塔公园中的三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三个人站在公园里的一个小亭子中。
第一个人穿着身黑衣,明灭的烟头在他的手边悠悠发亮,他嘴角浮现出阴邪的笑容,即使现在这里的光线并不是太好,他的笑也让人寒从心生,第二个人却穿着白鞋白袜,上身着了件艳丽的红色,阿迪达斯的商标说明这是件运动装,他的身材也很健硕。第三个看来却比不上前面的两个人了,至少从身高与体型上就比不过两个人,这人身高175CM左右,穿着风衣,栗色短发,这人最奇特的地方就是抽烟,因为这人抽烟实在太疯狂了,对,只能用疯狂来形容,一口接着一口,一支接着一支,浓烈的烟雾缭绕。
银龙来到白塔公园的时候,黑色的风正吹起,凛冽猖狂,铺天盖地席卷,沿着道曲折小石径,银龙信步走入亭台楼阁间,小亭雅致幽静,亭檐高啄,朱漆栏杆,若是一个醉酒之人途经此处,恐还误以为是明清时期古建筑。
银龙刚进入这座亭子,就看见了这三人,但是当他刚一看见穿风衣、栗色短发吸烟的那个男子时,很快就怔住了,他几乎是嘶哑着声音在问:“教授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风衣男子走出亭子,丝丝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却不是那赵风又是何人?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赵风狂抽一口,笑着说:“银龙,你可以来这里,难道大哥不能来这里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不接,现在居然在这儿见着你了…我们兄弟太有缘了……”说到此处,银龙无论怎么赔笑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赵风那双冷酷的眼睛,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却一直没有联系到他,唯一能解释的说法就是赵风自己不接,他不接说明已经拒绝了银龙的要求,这就意味着自己少了一大帮手,但这些都不是银龙心中最担心的事。
其他二人同样也在盯着银龙,两人缓步从亭中走出,借着皎洁的月光,银龙此刻才发现,这两人原来也是自己认识的,其一是踢伤过自己的周通,另外一个是学生会副会长周伟。看见自己最亲密的赵风大哥与这两个败类厮混在一起,银龙只得长叹一声,他现在很怕,最担心赵风已与他们一伙。
“赵风大哥,你……”银龙不想就这么放弃这段兄弟情谊,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却被赵风打断了话:“银龙,你也不必称我为大哥了,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王合启的手下,今天晚上奉他的命来带走你。”
“什么?大哥,你做了王合启的手下!”银龙不相信,前段时间还对自己关怀有加,还与王合启斗的你死我活的教授,真的现在反而成了王合启的走狗?
赵风转过头去,不想再说话了,只是闷着头抽烟,周伟注意到赵风与银龙的表情,不置理抽烟的赵风,对着张银龙说:“张银龙,杀人犯,市警察局已悬赏10万块人民币买你的命,不过我知道你并不是杀人犯,但是你的命迟早是交出来的,不是交给警察局,是交给我们的大哥。”
“王合启那混蛋在哪里?叫他把雅曼给我放出来,要是他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拼了命也和他没完!”银龙怒道。
周伟忽然狂笑,好像遇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了:“哈哈……”此时,就连周通与赵风都看不懂是怎么回事。
周通问道:“伟哥,你笑什么?”
周伟勃然大怒:“笑尼玛逼!”
周通道:“尼玛逼有什么好笑的?”
周伟板起脸道:“操尼玛逼,你要是再敢叫一句‘伟哥’我就废了你!”
周通道:“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银龙也在看,也在听。
周伟道:“张雅曼那小娘们现在也许正和王大哥欲仙欲死。”他偏了偏身,指着身侧的方向又说:“诺,就在那个方向,王合启大哥酷爱打野战,大概现在已经干上了吧,张雅曼这女人够她受了,王大哥的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大。”周伟叹了口气接着说:“哎,可惜可惜,那娘们可真够爽的,要不是王大哥看上了她,我早就把她强奸过十遍,王大哥这次要是玩腻了,我就接着玩,插死她为止,狂查、暴插、疯插、滥插、哈哈……”这人也真够变态,与那王合启也差不远了。
周通却道:“尼玛逼,伟哥,你现在又给我提女人,我今儿还告诉你,咱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你要是想玩女人,想去送死,就去搞王哥的女人罢,我可没你那兴趣。”话说到此,又面对张银龙接着说:“你这傻B男,你居然还真敢来,你真以为自己很伟大么?其实,你只不过是个呆子罢了,今天我彻底揍残你垃圾!”说着,就从黑暗中亮出了手中的钢棍。
钢棍一亮,谁敢争锋,这钢棍又粗又长,光芒璀璨,无法逼视,我们的张银龙先生看到钢棍,又瞧到周通狰狞可怖的模样,吓得魂儿都丢了,逃起命来跑的比兔子还快,周通也是踢足球出生,更是学校“曼联”的前锋球员,奔跑也是他的强项,但是看到银龙的逃命速度,他也不得不暗暗佩服。
银龙所跑的方向正是周伟刚才所说王合启凌辱张雅曼的地方,他现在不想与眼前的三人有过多的纠缠,只愿早些救回张雅曼才好,银龙边跑边不忘记向林阳求助,对于他的破烂手机,他再了解不过,在奔跑的途中已经拨通了林阳的号码,不过,周通乃是堂堂足球队主力前锋,银龙岂能跑过对方,所以很快就将他追上。
“垃圾小儿,你跑地过爹么?爹是学体育的,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在距离银龙只有三四米的地方,周通猖狂笑道,他三步并作两步,突然高高蹿起,又是一记“佛山无影脚”向银龙的后背当空踢去,受此大力,银龙颓然倒地,只觉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此喷出。
便在此时,跟在周通身后,周伟与赵风已然赶到,周伟向周通道:“老弟,下手轻点,腿打断就行了!”什么,这叫下手轻,要是重点岂非要了人的命?周通会意的点了点头,而赵风此刻却又静静的点燃了一支烟,他不忍心看,毕竟曾经是兄弟,面对兄弟遭遇危难,自己却不动声色,反而更与外人联手捅兄弟刀子,这种滋味怎么会好受。
原来这周通、周伟两人是亲弟兄,弟兄两人本来都是穷光蛋,后来跟了王合启之后,有吃有喝有女人玩,当然乐意为王合启效命,就在两人得意,特别是周伟庆幸自己安排人手多余的时候,突然从公园那边冒出人影。
现在本来是黑夜,但是月色皎洁,加上在小亭右侧有两盏路灯,虽然这里看东西并非很清楚明朗,但只要有人出现在这里,立马可以觉察出来,从周氏二兄弟所处的位置一眼向对面看去,一群人影不断的涌进小亭内,黑压压一大片,约莫有七八十号人。
几束手电光从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射出,照在周伟、周通、赵风三人的脸上,林阳从那片人群中走出,周通顿时大惊失色,明显对方是冲自己这方来的,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管他妈的王合启给了什么命令,跑了再说,他也顾不上暴揍银龙这小子的计划,拔腿就跑。
周伟在笑,赵风站着抽烟。
银龙看到周通跑了,周伟与赵风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了,他擦干了嘴边的血迹,便在此时,林阳走进了他,问道:“飞龙,雅曼在哪里?”
“在那个方向,应该是在草地上。”银龙指着身侧,由于上次他遇到过王合启强暴周茗就是在草地中,所以他推测张雅曼也在草地上。
“王合启没有亲自过来?”
“没有,只有这三个人。”
林阳点了点头,又打量了周伟与赵风一眼,但是赵风是背对着他在抽烟,所以林阳并没有看见他的正面,只在恍惚中看到他的手中似有电光一闪,林阳挤了挤眼,又仔细看去,但是又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