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么一只雪鹞吗?”依着栈道的山峰上观火的黑衣女子问站在她身边的青衣男子。
“是的,它就是老人的一只眼睛。”
黑衣女子转了一下美目,看向栈堂中正在打斗的狼王和剡木温,“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姐姐这次竟然用上剡教主这张牌,不过”,她的目光飘向栈道入口处,可以看到一身素衣的燕昭雪,还有站在她旁边的人影,铁征,“有那些人在,要除掉这只雪鹞似乎没那么简单”,这么说着,她看向青衣人,见青衣人目光如炬,警惕如鹰,皱了一下眉,若有所悟,眼中闪出光芒,“你要亲自出手?”青衣人默不作声,黑衣女子振奋地说道:“我好生期待”,转而颇为感慨地说道:“总算要结束了,应该有个结果了。”说完,她向夜空看去,不由怔了一下,她突然发现,夜空竟是这般的深邃。
剡木温的剑直向狼王胸前被切开的铠甲处刺去,狼王纵起身,一旋身,左手直向剑扣去,同时,右手直向剡木温的心口,见剑被扣住,狼王的右手也已经击以了他的胸口,剡木温惊看向狼王的眼睛,只见狼王的眼中发着狠绝的光芒,他骤然松开握剑的手,急然一退,剑上燃起了火光,剑身遍体通红,看上去能将钢铁在弹指之间熔化。
“唰”的一声,一道黑影破开火焰丛围游到狼王左手中的剑上,剑陡然后走,同时剑锋倒转,直向剡木温刺去,从火焰中走出的绿珑一看到黑鞭,不由“啊”了一声,一道黑影挡在狼王的前面,是天狼宫的宫户拉木雅,看着刺向自己的剑,剡木温大吃一惊,他本想方才一地击已经制住了狼王,却想不到拉木雅竟是如此之快,他避之不及,剑擦着他的肩刺了过去。
“教主!”绿珑惊叫了一声,剡木温面部扭曲,他拔出剑,冷冷地看着拉木雅,拉木雅整个人比他的眼神还冷,剡木温伸出左手,拇指依次从另四个指头上擦过,发出四声清脆的声响,同时在他的上空划出四道绿色火光,瞬间便从火苗中跃出四个暗红色衣着的人,将狼王和拉木雅包围在其中,拉木雅转着目光,她看到了三个人,只觉他们暗红色的衣袍如火种,蠢蠢欲燃,她紧攥着手中的鞭。
剡木温退到边上,与舞动着的火苗依偎在一起,绿珑兴致勃勃地走到他的身边,她身上的玉撞出的声音欢呼雀跃,拉木雅只觉这声音异常刺耳,绿珑无邪地看着拉木雅,拉木雅回看向她,只觉全身一冷,这双无邪的眼睛和四周舞动着的火苗一样鬼魅。突觉察到正前方的暗红衣袍人向自己攻来,她纵跃起身,手中的鞭却从腰间向站在她后面的狼王的后方的人的脖子去,看着拉木雅寒光闪烁的黑鞭如长了眼睛一般,绿珑无邪的眼睛浮出一丝恨意。
被鞭子攻击的人无法避开,只得退隐到火焰中才避过此击,身后的人被击退,狼王退了一步,站在边缘处,拉木雅的鞭从她的头顶上方游向前方攻击自己的人,前方攻击自己的人快要打中自己的手中突然多出三尺多长的赤红长剑,她急退开来,但往后方的这一鞭她用了九成了功力,无法用鞭防守,惊险之下她顺着剑势倒下身,剑锋陡然走到她的腰间,她腰一带,剑从她腰间的衣服上擦过,她紫黑的铠甲上顿时浮起一阵焰,她心里颤,加快了直插向自己的人的后脑的鞭速,同时避开另一把刺向自己的剑,心里油然生起恐慌,她是怕火的,就如狼一样,在她的心里,她也一直把自己当成一只狼。
“雪鹞来了。”山顶上的黑衣女子看到飞进烽火台里的雪鹞,愉悦地说道。
飞进火丛的雪鹞对着拿军的肩用力地啄下去,一阵剧痛,晕厥的拿军动了一下身,雪鹞又继续用力啄,并在他的耳边嘶叫着,“拿军,快醒过来。”
“明玉师姐……”拿军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仍是满目烈焰,雪鹞直向他的人中啄去,拿军完全清醒过来,雪鹞跳到他的面前,对着他焦急地直叫,像是在叫他快逃,又见火影之中隐隐约约有一道白影,“师姐……”他叫了一声,动了一下,全身一阵剧痛,绿珑打断了肩上,胸前,背上和腿上的关节骨,他咬紧牙,忍着剧痛爬起身,雪鹞飞到他头上方,为他引路,拿军看着看不到边缘的火焰,心里害怕起来,自己身上有伤,不要说用百步飞身跑出去,连移动一步都难。
“拿军,快。”一个声音催促着,雪鹞也对着他急叫,拿军拉过腮边的头发咬在口中,直往火焰中移去,前飞的雪鹞的翅膀打在打苗上,它惊叫着扑回拿军的怀里,拿军将它拿了放在自己的怀中,向火焰里去。
山峰上的那道青影如突然向陡峭的山峰下去,与此同时,燕昭雪将孩子递给铁征,往前走去,站在栈道的中心处,侧了一下头,用耳朵去听那股寂寥的涌动,青衣人快到栈道上的时候,她的拇指往剑柄按去。
“师姐,我……”火焰中的拿军看着模糊的白影,只觉自己的全身也都烧起了火苗,全向有千金重般直往下坠。
突然,一条白练缠住了他的腰,拿军抓着白练,白练一带,将他带飞离火焰,突然“锃”的一声,白布断开,同时一股力量将他推移开去,拿军“啊”了一声,直往下掉,借着火光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烽火台下,身下是几十丈高空,心想这下死了,雪鹞从他怀里飞出,急向烽火台上去。
“你们?”青衣人看着火苗舞动中的白影,这个女子借着火苗遮掩着自己的身体,雪鹞飞上来停在女人的肩上,又怕火苗烧到自己的羽毛,往女人的耳朵处钻,两只眼睛不停地转着,又想要向烽火台下飞去救拿军,急坏了的雪鹞抱翅伏在女人的肩上,看着青衣人,女人柔弱的目光之中有些惊恐,同时也变得犀利起来,“要杀狼王和罗布泊的少主的人是你?”
青衣人吃惊地看向她,旋了一下手指,一道人影从他的面前掠过,直向火焰中的烽火台去,拿军只觉耳边狂风呼哮,突然一条长索缠住了自己,“救我啊!”拿军嘶声喊道。
燕昭雪正要拉人,只觉一股杀气向自己逼来,她停下手,火焰逼得她透不过气来,按在剑上的拇指弹了一下,剑气向后方的青衣人逼去,青衣人右手十指一张,手中多的一支飞刀,寒光闪到燕昭雪的手中,燕昭雪动了一下拉着长索的手,不敢轻举妄动,火焰在她身边燃烧着,烽火台上石块滚烫,燕昭雪已觉赤热难受,但惧于青衣人手中的飞刀,拉着长索的手静了下来。
铁征看着燕昭雪,向背上的剑拔去,他抓紧剑柄,手上刚一用力,一个黑衣女子走到他的侧面,站在燕昭雪之前站的位置。
“你不是很想知道和氏璧的事吗?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在百纳城的弄影馆里等你,她会告诉你和氏璧的来龙去脉”,她看向燕昭雪,“是否跟这个女人的命运有着莫大的关联。”
铁征看向黑衣女子,知道她正是去驿馆里找燕昭雪的那个女子,而且,他在清都府里也见过她,他们之间,远比这个更熟悉,只是铁征不记得了,看出铁征的疑问,黑衣女子语笑嫣然,“少主一定是不记得我了。”黑衣女子说完,看着铁征的眼睛缓缓转移开,低下头,不愿面对着不记得自己的铁征。
看着她的神情,铁征心里一颤,或许,女子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但铁征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恨意,除了与狼王有一生都在决战的宿命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和谁之间还有恩怨,更何况,是从死亡之海里回来的他,从死亡之海出来的那顷刻,他不再记得除了自己所背负的使命之外的一切。
黑女子抬起头,恢复了之前的神情,看向燕昭雪,“难道你喜欢她?”黑衣女子说着又苦笑了一下,“你不喜欢死心塌地爱着你的曼青仙子,却喜欢一个初见的女人?难怪姐姐很在乎这位姑娘。”她又侧头看着铁征,想要看铁征的反应。
铁征松开紧握着剑的手,对她的问话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黑衣女子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在她的心里,铁征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她将手攥成拳头,用一贯的口吻说道:“你要去弄影馆吗?”
“去。”铁征毫不犹豫地答道,向前方栈道上看去,一道人飞掠向烽火台去,那个人正是老人的大弟子哿。
已经看到青衣人,哿拔出他的剑,凌空向青衣人斩去,燕昭雪抬头看向哿,只见青衣人没有动,又一道黑衣人从黑暗里跃出,直向哿拦去,哿的剑斩在对方的精钢刀上,火星四射,对方一拉刀,他借力退向烽火台,燕昭雪弹起剑柄的同时,放身将长索向哿缠去,哿见状,正要向长索拉去,持精钢刀的人又向他斩去,他双手握住剑接砍来的刀,同时飞身退向向自己缠来了长索,拿军感到自己被拉起,长索一缠到哿的腰上,刀正要砍在他的剑上,他快速后退,拿军又迅速向下方掉去,他大声喊道:“救命啊——”退到火焰中的的哿一把抓在腰间的长索上,翻跃起身后向侧方跃了一步,往下掉的拿军被抛向高空里。
飞刀直向燕昭雪的面门刺去,一道剑光破空而出,狼王抬起头,面具折射出剑光,透过火苗,他隐约看到烽火台上火苗中的燕昭雪,拉木雅左脚往后一伸,赤红的剑擦着她的腿刺出,她右脚一提,翻跃起身,从前方收回的鞭锋游蛇一般后插,直入后方刺剑向自己的人的门心,鞭一抽出,血喷射出来。
看着拉木雅如灵活蛇的长鞭,绿珑眼中的无邪渐渐变成恐慌,栈道北端外的森林里,时不时地传来狼只凄凉的悲号声,饥肠辘辘的狼只因为栈道上的熊熊大火而不敢出来猎食。
铁征和黑衣女子直看着燕昭雪,只见一柄飞刀离燕昭雪只有咫尺,只见燕昭雪将剑竖在眼前,迅速后,她的轻功很快,已经到了烽火台上,青衣人弯了一下嘴角,只见燕昭雪握剑的手腕一动,剑身正对着射向自己面门的弯刀,刺耳的声响向夜空穿去。
“啊。”铁征身侧的黑衣女子惊叫道,是在为这惊险的一击,也是为燕昭雪的剑挡下了飞刀,燕昭雪被飞刀的力量推得很退去,她的脚用力地踏在烽火台的台璧上,才停了一下来,谁也看到烽火台上熊熊大火里的她,“叮当——当——”是被剑抵挡住的飞刀落在烽火台上的石板上,顺着这一声响,燕昭雪向地上跪去,被抛在高空里的拿军忘记了要尖叫,他的脑海里还是燕昭雪旋了一下剑挡下飞刀的那一幕。
哿的剑砍向对方的肩,没想到对方直直地迎上他剑,手中的精钢刀却没有慢下来,哿忙抽剑回挡,慢了一步,精钢刀直向他的胸脯砍来,他翻旋起身,刀砍在他左手中的长索上,长索一断,拿军直向火焰中扑去,看到下方的哿,大声叫道:“哿师兄,救我呀……”
再一次感觉到青衣人手中刀锋的冷凛,燕昭雪透过火焰向青衣人看去,火焰太盛,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她用左手轻轻擦净嘴角的血,站起,跃出烽火台,站到青衣人前方,她想要看清青衣人的面目,只见青衣人面前起了一阵风,将火苗吹到前方,将他遮掩起来,燕昭雪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拿军直从她后方掉下,青衣人手中的飞刀本是要射向拿军的,有燕昭雪拦在前方,他放松握刀的手。
“哿师兄……”拿军眼见自己就要撞栈道上的石板上,嘶叫着,见石板就撞在自己的眼前,他猛地闭上眼睛,心想非得将头撞得开出花来,哿从黑衣人的精钢刀下滑过,一把抓住拿军的后颈上的衣领,拿军睁开眼睛,一把寒光闪闪地大刀正对着自己的头砍下,自己突然被放到地上,抓在后颈上的将他往一拉,扑在地面上的他沿着地面向后方滑去,刀砍在石板上,砍击出火花。
觉察到青衣人抬起握着飞刀的手,燕昭雪慢慢抬起手中的剑,只听“嗖嗖”的两声,燕昭雪一惊,青衣人手中的剑射向了火焰里的烽火台中,她侧头看去,她不曾发现烽火台里有人,也一直以为,青衣人手中的飞刀是对准拿军的,她回头向飞刀射去的地方看去,雪鹞惊叫着飞向高空。
“明玉师姐——”滑到栈道边上伏着的拿军看着雪鹞大声叫道。
一听到拿军叫明玉师姐,哿突然颤了一下,手中的剑一滑,抵在剑锋上的精钢刀尖直向他胸脯,只见他双眼一红,突增猛力,身体往地面一倒,黑衣人连同刀从他头上边刺去,他松开握剑的手,往剑柄上一绕,反持起剑,斜向上方一拉,一道血光闪过,黑衣人将刀拄在地上,躬身立在火焰前,他腰间的衣布很快被流出的血浸湿。
“拿军”,哿跑向正爬起来的拿军,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明玉在哪里?”
“哿师兄,我的肩快碎了……”拿军被哿抓着痛得直咧嘴,见拿军没有说,他向烽火台上一看,往火焰中冲去,燕昭雪侧过头,看着冲向烽火台的哿,张了一下口,想要叫住他,但对他一无所知的她全然不知所措。
“呜——”雪鹞的飞折回来,声音变得嘶哑惨烈,像是在哀号,接着又往远处飞去,哿看到雪鹞,跟着雪鹞飞了去。
“哿师兄!”拿军叫着追着雪鹞往栈道上跑去的哿,哿哪里还听得到他的声音,很快消失在火苗舞动的栈道外。
“西奴,退下。”青衣人传音给受了重伤的黑衣人,看着黑衣人直起身,本来要跑去追哿的拿军蓦地停下,只见黑衣人几个跃身,消失去,燕昭雪看向地上血迹,她的脑海里出奇地宁静,青衣人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烽火台,此时的烽火台,台璧上的石砖已经被烧得通红,他一个跃身,向山峰上去,燕昭雪看着他消失去,又警惕地看向青衣人,看到那张被火光扭曲的脸,燕昭雪突然心惊,向她跃去。
“燕昭雪,看来我们之间终究免不了生死存亡的一战。”青衣人一说完,跃身向后退去,燕昭雪立身到青衣人所站的火光中,心惊胆颤地看着引退去的青衣人。
见青衣人退去,铁征侧头看向站在自己左侧的黑衣女子,女子说道:“走吧,让别人等太久总是不好的。”铁征看了一眼燕昭雪,跟上黑衣女子,他有些期待等候在百纳城里的人。
拿军咬着牙跑到燕昭雪的身边,“那个青衣人是谁?”燕昭雪看了拿军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因数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此人为什么会说他们之间会有生死存亡的一战,只是很不安,平静且宁静了很久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看着燕昭雪不答,拿军继续问道:“燕姐姐,你也不知道他是谁吗?”燕昭雪仍然没有说话,她向烽火台上看去,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纵身跃进火焰中,“燕姐姐!”拿军咬牙跑上前去,火焰如墙一般,他无法靠近,只能焦急地看着熊熊大火。
燕昭雪一站到烽火台中心,伏在地上的女子抬头向燕昭雪看去,女子的眼中只有黑白两色,精致玲珑的面孔惨无血色,铺在地上的雪白衣裙已经燃起了火苗,胸前的衣裙上染了一片血迹,殷红得如盛开的红梅,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臂的衣袖上还插着一只飞刀。
燕昭雪扑蹲到她的面前,将剑往地上一放,拉回她被火苗烧着的衣裙,扑灭火,双手抓向她的手臂,要将她扶起,一抓到她的袖子,脱口惊呼道:“什么?”同时猛地看向女子,抓着衣袖的双手用力地紧,指间的关节“咯吱”作响,她的手中只抓着两只空空的袖子,她的手快要将女子的衣袖给捏破了,火光映出她眼中碎裂的泪片。
“呜呜。”雪鹞又飞回来,飞进烽火台中心,直扑向燕昭雪的手臂,两人均未反应过来,便看到溅起的血。
“鹞”女子叫了一声,抱歉地看着燕昭雪,“对不起,它以为你在伤害我。”燕昭雪看向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已经被雪鹞啄出一个洞,血流出来浸染了她白色的袖子,她抓着衣袖的手没有动,雪鹞才停了一下,鼓起豆子一样的绿眼看着燕昭雪,“咕咕”地叫了一下,确定燕昭雪没有伤害自己的主人,它用头靠在燕昭雪手臂上的伤口上,很快,燕昭雪只觉伤口暖暖的,雪鹞跳到女子的腿上,偏着被血染红了半边的头。
“明玉……”追着雪鹞的哿折回来,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拿军偷偷地向后移步,哿一看到拿军,便跑过去,“有没有看到明玉师姐?”
拿军摇了一下头,将头低下,“我,我没有看到过明玉师姐。”
“真的吗?”哿认真地看着拿军,拿军抬起头,看着哿的眼睛,筋疲力尽的哿快要崩溃了,拿军头一低,两大粒泪珠打向地面,用力地点头,哿“啊”了一声,无力地向地面跪去,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拿军只觉自己脚下的石板颤动了一下,偷偷地抹着脸上的泪。
听完哿和拿军的对话,燕昭雪确定眼前的女子便是他们口中的明玉,问道:“他们是在找你?”
“我不想见到他们。”明玉一说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可是你的伤?”燕昭雪松开抓着她袖子的手,拿下射在她袖子上的飞刀,看向明玉明玉受伤的肩下,拉开被割破的衣裙,虽然伤口不深,但对于这个弱不禁风地女子来说已经致命的一击,“是两把飞刀?”燕昭雪问道,明玉点了一下头,燕昭雪手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齐肩断了双臂的明玉是怎么保持平衡站稳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避开青衣人同时射出的两把飞刀。
明玉摇了一下头,示意她没事,说道:“我怀里有药。”燕昭雪取出药,雪鹞在明玉的身上跳上跳下,忙乎着,平日里,就是它给明玉取的药,燕昭雪将药倒出一粒,喂给明玉,又给她的伤口擦了药,明玉说道:“请你扶我站起。”
燕昭雪扶明玉站起,明玉站起之后,燕昭雪试着松开手,却担心明玉又会倒下去,她握紧手,“你要去哪里?”
“我不想见到他们。”看着明玉祈求的样子,燕昭雪点了点头。
拿军向烽火台里看去,看到燕昭雪从火焰里出来,“燕姐姐!”拿军跑上去。
跪在地上的哿突然站起,跑向燕昭雪,在拿军之前跑到燕昭雪的面前,双手抓紧燕昭雪的肩,“明玉在哪里?”燕昭雪怔愣地看着哿,肩膀被他抓得剧痛难忍,她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说,哿的眼中浮起恨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若敢打金币主意,伤害明玉,我绝不放过你。”他重重地推了一下燕昭雪,放开手,燕昭雪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愣愣地看着走远去的拿军,燕昭雪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
拿军看着哿的背影,张了张口,没有叫出声来,他走到木站着的燕昭雪的面前,“燕姐姐,你没事吧?”
燕昭雪看了一下拿军,拿军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咬了一下嘴唇,他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更觉得自己已经站不住了,只见燕昭雪手往他的肩上一按,他嘶声叫出来,“啊——”然后坐倒在地上,燕昭雪蹲下,对拿军道:“忍着点。”然后向拿军的腰上和腿上按去,拿军突然一口咬在燕昭雪的肩上,燕昭雪已经停下了手,被拿军这么一咬,手一动也不动,脸色一阵惨白,拿军觉得没那么痛了,他松开嘴巴,愣愣地看着燕昭雪,燕昭雪若无其事眨了一下眼。
“燕姐姐,我……”拿军知道燕昭雪是在给自己接骨,自己又因为疼痛咬伤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眼泪直往下滑。
燕昭雪摇了一下头,站起,“我们走。”
拿军试着站起,虽然很无力,但已经没那么痛了,他问道:“我们去哪里?”
“我要去天狼宫”,燕昭雪想自己已经到了天狼宫的范围,决定去取回自己的那一枚金币,她看着一身是伤的拿军,“在这之前,我可以送你回去。”
拿军说道:“我答应过师父,要送狼王回天狼宫。”燕昭雪有些疑惑,虽不太明白老人为什么要让拿军这么做,但她还是点了一下头。
绿珑看着拉木雅一拉缠在圣火教教徒脖子上的鞭子,人头被鞭割下,直打了一个寒颤,像受惊了一样说道:“拉木雅宫户的鞭好像不是鞭。”
“是天狼宫的鞭,这样想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剡木温严肃而警慎地攥着他手中的剑,拉木雅的鞭一抽回,便直向剡木温,绿珑看着拉木雅嘟了一句,“还真不怕死。”拉木雅虽胜出四人的攻击,但已是强弩之末,鞭放了出去再也无力收回。
拉木雅轻“啊”了一声,低头看向刺穿了自己的腰的赤红长剑,苍白的脸上尽堆惊恐,剡木温发现拉木雅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好像有意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吃惊地向她看去,慢慢地抽出剑,“宫主……”拉木雅轻呼了一声,然后倒下,倒在灼热的地上。
狼王走上去,扶起她,绿珑抬起手,剡木温急抓住她的手腕,“我们走。”
绿珑吃惊地看着剡木温,此时狼王已伤得很严重,又被围困在圣火中,拉木雅也已经不能动了,这是杀狼王的最好机会,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知道绿珑的疑惑,剡木温又叫了她一声,“走。”绿珑乖巧地跟着剡木温离开。
在临走时,剡木温看了一眼狼王,他没有能够看到狼王的眼睛,只是看到他火光里的面具,那样的光辉即便是最猛烈的火焰也没法企及,“圣火教从来都不是偏安一隅。”
狼王冷冷地说道:“从是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偏安一隅。”
绿珑不寒而栗,极不想看狼王的面具,剡木温面如土色地离开。
火焰中,拉木雅紧紧抓住狼王的右臂,“我向你承诺过,要战死,带我回去……”她扶在狼王手臂上的苍白手指突然停了一下,再用力抓紧,她发现,狼王的铠甲已经熔化进他的血肉里,她想要紧紧地抓住,又怕弄疼他,时抓时放,不知如何是好,正如对他的人,只能永远在那个无法跨跃的一步外守候,为他守候一生,只是,他明白吗?拉木雅往他的怀里倒去,眼泪顺着苍白得如雪雕的脸颊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