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需发誓、各自答应飘渺一个条件,一年后约定作废!”这股气识像是天地间的主宰一样,意志容不得任何人不遵从。
白运之前的冒犯令现在的他胆战心惊,生怕再激怒眼前这位前辈的心情。此时一听,哪管什么条件,为了表现自己,当即就答应下来。“前辈放心,我等一定以飘渺为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他人本来还犹豫呢!可是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令他们全身冷汗直冒,神情恍惚,身体僵直。此时犹豫间听到了白运的话,有的人心底便大骂起来:
“胆小如鼠的奸佞小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任是有百般心情,他们也顾不得其他、当即纷纷应承下来。
蓝如意眼神明灭不定,但是现在的他若是反抗,就只能被清除。而且加上普通大众的从众心态,他也低下了自己的头,选择了听从。
刘一笑的眼神凌厉而夺目,谁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觉得现在的他显得与众不同。但是他也选择了遵守约定。
“我等发誓、愿意遵守约定,一年内尽心尽力、完成答应飘渺仙人的一个条件,否则,天雷降身、任人宰割!”这三十来人的声音犹如魔咒一样,竟然有丝丝的黑线,缭绕着,徐徐进入天穹,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这股力量一样。
就在这时,这气识忽然间收回,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是那股意志却还是传来,证明这气识出现过:
“你等好自为之……”
众人一听,心里虽然百感交集,但是没有那股无形威压的压迫,眉心顿时舒展开来。
然而,众人一想,以后的一年多时间自己等人都得听从飘渺仙人的命令,飘渺仙人不为难也罢,若是百般刁难,那么他们的这一年,将是地狱般的生活,而且还随时有生命的危险,为此就不由焦虑起来!
飘渺仙人此时则是浑身舒爽!想不到自己这样,竟然有一个高深莫测的老前辈来拯救自己!非但惊走了踏天,还让自己有三十多位高手作为手下。而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这,或许才是那位老前辈的深意!
为此,飘渺仙人满面笑容,加上他白须长袍,一身洒脱,活似个云游四方的得道高人!飘渺仙人笑道:“诸位豪杰大可放心,老朽绝不为难诸位,更不会有什么事情去危及诸位性命!……”
众人一听飘渺仙人承诺不会伤及性命,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缓了一点。但是内心还是有一些忐忑不安,毕竟听飘渺仙人的语调,貌似还是有转折的下话。
这不,只听飘渺仙人忽然沉声道:“不过诸位对这承诺也得有些诚意,不然老夫万一脑热做出什么令诸位痛心难过、惶惶不安的事情来,老夫如此仁厚,也是并不乐见!”
众人眼神闪烁不定,连忙连连应和。心道:果然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看来日后也不会有多少好日子过……、
而就在这时,硕大的缥缈洞内,黄昏的暗影悄悄的将洞内的景色笼罩,黄白色的光沿着石洞洞口投射进来,洞内石床上,那安静地盘坐着的绛泪,忽然“噗”的一声,一朵鲜艳的红色喷出,在那暗黄色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夺目!红色的碎血,像是冬天的雪花飘飘洒洒地落在铁青的松树上一样,此时渗入绛泪的袍上
绛泪的脸上惨淡煞白,那紧合的双眼死死地皱着,眉头紧蹙,双手紧紧地抱着肚子,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神情在那英俊的脸庞显得格格不入!
过了半刻钟,绛泪的缓缓的睁开眼睛,这双眼睛,并不同于之前的那样,此刻绛泪虽然受伤,但是,那双眼睛却如皓月一样明净、清澈!
绛泪眼前的一切都在此刻变得那么与众不同!这石桌、石椅、石洞,并不是山石雕刻,更不是像是被人凭空捏造的,而是由一粒粒极其细小的沙粒组合拼凑而成。哪怕是那布匹、草木、虫蚁,竟然也是由这样的颗粒构成,仿佛大千世界的所有物体都是由这种相同的点,逐渐形成一条条线,化成一个个物种的轮廓,然后这些轮廓再折叠、组合,形成一个个鲜活的面,而这些面的组合,才是我们所看到的物体!
就如普普通通的蚊虫,它的血肉这些点,构成了腿、触角一样的线,而这些线组合成的蚊子的背、尾、头等这些面,最后,这些面便形成了完整的蚊子。而绛泪此时看到的蚊虫,不是它的腿、角、头等,而是直接看到它的血肉,看到了他灵魂本质一般!
而这,便是绛泪自己的开六识、敏六感之法。他并不是中规中矩地逐个感悟六识,而是统筹兼顾、另辟蹊径,直接感悟六识六感的总中枢!当感悟了这个整体之后,所谓的六识六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部分而已。绛泪的这一招并不是稳步晋升之法,甚至这样直接感悟中枢是最困难的,抑或着说是根本行不通的办法!但是,这绝对是最省力的方法。而前提是,你必须有足够强大的悟性和耐力!
而绛泪,能够在这短短的近两天的时间就达到开灵期,一举开六识、敏六感,其悟性可想而知!甚至就在刚才,绛泪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竟然令踏天这位人杰下破胆的逃跑,更让余下的来不及逃跑的众人臣服,并且在一年的光景里成为奴仆!
绛泪依稀记得,自己刚才在不断地感悟、寻找那冥冥之中的游离在天地之间的“气”,似乎有一个虚无缥缈的自己,缓缓凝聚,像极了缥缈仙人的状态,那就是缥缈仙人所说的魂吧!
当他身置虚妄之时,他的魂神游识海,他看到了那血肉的模样,甚至还有那一些筋骨在不断地浮现,终于,他找到了脑的位置,然后就那样闪烁着进入了。他似乎看到了有一丝游离的颗粒在飘荡着,然后竟然能够透过脑缓缓地飘荡、进入大脑的某个区域!好像是囤积起来一样!但是细细观看,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绛泪的魂疑惑了,刚才明明看到了那游离的烟丝般的东西,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呢!绛泪迷惑了,就在他迷惑时,他的意识似乎有一些停顿,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不清!他似乎看到了一只火凰翱翔在火海中,似乎这火便是它的天下!紧接着,这只火凰扶摇直上,竟然直奔云霄,而那水凝成的云雾似乎在它的眼里也是火一样,翻腾!接着,这火凰又飞过山川河流,但是在火凰的脑海里,这山川河流便是木炭,而那些植被却依旧是它眼中的火!似乎这火才是它的唯一!似乎在它的眼中,所有的物质都是由火组成,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它的火!似乎这火,才是它的世界,才是这世界的本源!
绛泪朦胧了,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些烟丝也变成了火,在他的脑海里,生生不息!
“哗!”
他看到了这烟丝如火焰在燃烧,接着,他有一种错觉,自己的整个脑就是这烟丝一点点囤积而成!
“喷!”
他忽然全身火热,就像自己被火燃烧一般!可是,他自己分明感觉不到热!那么,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本身就是火苗中的一部分!
“轰!”
“轰!”
“轰!”
……
他看到了自己所在的石桌、石椅在燃烧,甚至整个山洞也是燃烧的,接着,这火似蔓延一般,他眼中的世界被这火弥盖了,笼罩了,直至彻底变化成了火!
他想:难道火才是世界的本源?难道开六识通六感就是要理解这种火!一定是这样!
看着,看着,绛泪对这这火不断地看着!
他的眼前再次模糊了!似乎这火并不是唯一,这火好像是由一个个小火苗组成,而这一个个小火苗是由更多的更小的火苗组成!而更小的火苗,又是由比他小数万倍的火粒组成……火粒!似乎世界都是由一种颗粒物组成,而这种颗粒形成了火焰的线,而这些线又聚成了火焰一样的面,以此形成火,从而由火再形成大千世界!
他懂了!这火并不是根源!而世界的本源是那些小小的颗粒和虚无,自己所看到的物质正是由这些细小的颗粒和虚无组成!
忽然!他感觉清晰了!只是他眼里的世界也变得迥然不同!原来,世界正是由那些小小的颗粒和虚无组成!这时点,或许这些颗粒还可以再分,但是目前的理解,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世界就是一个个点、线、面的组合!他有一种错觉自己现在可以神游天下!就如他的思绪一样可以任意飘飞!
他的气识钻出了山洞,看到了那正在大战的众人!当看到火凤凰和金翅雕被追杀之时,他焦急如焚!可是,忽然间,好像他可以动用这种气识的力量一样!而这时,正是踏天和缥缈仙人大战双双奔溃之时。所以他去接近踏天试探一下,结果踏天的反应那么强烈,他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行,便以猫伴虎直到最终!不是他不想去杀灭踏天等人,而是这时的他处在一种极其奇异的状态,而他自己也实在不会使用气识!
为此,当他试着去杀踏天时,被那破碎的天空粉碎了一丝气识,而正是这气识,顿时让他的奇异的状态被阻,而他硬是凭借强大的毅力撑到把剩下的众人吓倒!而代价就是自己同样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说实话,若是这确实是绛泪的实力,那么绛泪的才能也绝对在这大陆上争得一个名额,可绛泪这样的确具有太多的偶然,太多的运气成分在!而一个人的本事,从来就是和运气挂钩的!因为运气本来就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所以即使这样,绛泪的这开灵之法也算的上是祖师级的开创!轰轰烈烈!
就在这时,山洞外的缥缈仙人脸色红润,不知道是心虚之红,还是此时撞到高人后的暗自高兴!缥缈仙人微闭双眼,轻捋自己那一丝花白的胡须,似在沉思一般,只听到缥缈仙人那缓慢而苍老的声音道:“诸位的职责便是……”
众人一听,不由屏住了呼吸,安静地听着缥缈仙人的下一句话!因为这一句话,或许是他们一生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