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回到公司,查看了一下这些天公司的基本状况就去了霞的家里。路上,高杰想: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了,霞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她还好吧?
高杰到的时候宝宝正在睡觉,霞在洗衣服。看到高杰来了,霞喜出望外,问他道:“看看,让我说中了吧,经营一个大公司,怎么可能不忙啊,今天怎么有空啦?”
“都是一些琐事,让签字什么的,我不在,其他人也无法代替,所以才很忙,你这些天还好吧?”告诫不愿意霞知道自己见到王鹏的事,因为在他看来,也许王鹏说的事真话,那么刘志明也就真的不在人世,这样的消息对霞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我还是老样子,天天上班下班,照顾宝宝,就是小孩子太淘气了,时时刻刻要让人操心”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报娘恩。父母将一个孩子抚养成人真是不容易,也真是难为你了。”
霞听到高杰这样说,就笑着问道:“你还没有养儿子,难道就不知道孝敬父母吗?”
“那倒是不至于,我意思是说有些东西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能体味出那种不为人知的味道,就像有人对你说他理解你,其实即使那人有过相似的经历,并不一定明晰你的感觉一样。”说完,高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
霞看到高杰的窘迫,于是对他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说得很对啊。”高杰的话让她想起了张新业,自从那次他来送过钱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霞有几次都想把那钱给他送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她想只要自己不去还钱,那么张新业一定认为自己就是冲着那钱去的。张新业也势必会认定,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钱,就会心满意足,不会在去局里找事了。那样的话,张新业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难免会露出破绽。再说,即使最后证明张新业是无辜的,那么到时候再把这钱还给他也不迟啊。
“霞,那天你对我说了张新业给你送钱的事,他堂堂一个局长,为什么做事遮遮掩掩的呢?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高杰直入主题,既然王鹏那个突破口被堵死了,那么久必须要打开张新业这个突破口不可。
“他啊”,说着霞关上洗衣机,和高杰一起走进屋里,边走边说道,“你看看我,你难得抽空来一趟我却忘记给你让座了,咱们到屋里说。”
走到屋里,霞给高杰倒了一杯水,就开始告诉他有关张新业的事。
做工作的,举凡升迁的人,大概可分成两个方面,一是凭借自己的实力,久经沙场,一点一滴的过来的;另一种就是机遇,这机遇的到来又可以分为十自己辛苦努力得来的和投机取巧过来的。
张新业是哪一种霞具体也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张新业不是靠着实力进来的。因为当初刘志明对自己说过,张新业这个人是个很好的领导者,对办案却是不甚了解,为此自己还和他争论过几次。
可是张新业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每一次刘志明和他争论过后,张新业都会认真考虑刘志明的意见,而且几乎每一次都会采纳刘志明的提议,这也许就是刘志明说张新业是个不错的领导者的原因。
做领导的人,没有必要精通做事的每一个细微的步骤,只要有一双鉴别真伪的眼睛和一个博大的胸怀就可以了。霞也很赞成这一点,想当初自己在张新业的办公室里闹的那样凶,几乎公安局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可是张新业始终都没有大发雷霆,而且事过之后还主动过来看望他们母子,这让霞对张新业心存芥蒂的同时也有些感激。
张新业老来得子,他的妻子在他们结婚十几年的时候还没有生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此张新业天天生活在低迷之中。为了能够治愈妻子的病,张新业几乎跑遍了大江南北,寻医问药,可是妻子却仍旧没有痊愈,理所当然的,灰心丧气的张新业开始拿妻子发泄苦闷。
局里有规定,无论是领导还是警员都是不能酗酒的,可是张新业却三天两头的喝醉,就因为张新业的酗酒,他才没有机会升迁到公安厅,要不然,他现在也已经是市公安厅里的领导了。
没有孩子的痛苦再加上官场失利的打击,张新业开始打骂妻子,他的妻子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她明白张新业的苦恼,也就忍气吞声,一直默默承受着张新业的残暴。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难以预料,在张新业四十二岁那一年,妻子得了一场重病,大病初愈不久竟然怀有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张新业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喜出望外的张新业不仅对儿子疼爱有加,也开始忏悔自己当初恼羞成怒之后的所作所为,他跪在妻子的面前,请求妻子的原谅,张新业的妻子欣然原谅了他。
张新业给儿子起名叫振华,意思是想让儿子以后能够拥有振兴中华的志向。
可是,习惯一旦养成,想要改正却很困难,张新业虽然可以在人面前扬眉吐气,不再担负不孝的罪名,可是人生之事哪有一帆风顺的呢?之后只要张新业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或者生活上遇到烦心的事情,都会继续拿妻子出气。
虽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的妻子却是一个例外,她只是整天忍气吞声,以泪洗面,悲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原以为有了儿子,一家三口可以尽享天伦,谁知道儿子的到来也没有感化张新业对自己的可怜之心。
每天生活在伤心与痛苦当中,张新业的妻子逐渐消瘦,在儿子十四岁那年,撒手人寰,离开了人世。年龄增大的张新业也意识到当初的不对,可是事已至此,想要挽回已经不可能了。
从此张新业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可是倔强的儿子并不领他的情,在他母亲死后几乎就没有和张新业说过几句话,振华从此不再用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越是学不会越是不想学,如此恶性循环,再加上张振华又天天打架斗殴,喝酒闹事,为此被警察抓过几次。
张振华虽然对张新业恨之入骨,可是他们毕竟有是父子关系,后来警员知道了张振华是局长的儿子,也就听之任之,只是教育几句就又把他放回去。从此,张振华更是肆无忌惮。
虽然有张新业的庇护,后来,张振华还是犯事了。
又一次,张振华的一个朋友和人家发生了争执,他的朋友还被人打伤了。张振华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当朋友让他帮忙的时候,他爽快的答应了。
等到到约定的地点,对方人多势众,很是嚣张,不过张振华也不是软柿子。双方见面之后,没怎么争执就动手了。这帮人打架,顶多是拳脚相加,本不会出什么事,可是张振华势单力弱,被人追着打,最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刀,张振华把其中一个人捅成了重伤,人虽然抢救过来了,可是后来被捅的人的家长上告了,非要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
张振华倒是不害怕,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里的警察对他没有办法。可是后来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张新业不仅骂了他整整一夜,还让张振华在她母亲的灵位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张振华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
等到张振华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张振华才得知,张新业已经把那个请他帮忙的朋友抓了起来,而且还说就是那个人把人家捅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振华没有丝毫的轻松,他马上去警局自首。这事被张新业知道了,马上派人把他带回了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
从此,张振华就几乎不再回家,张新业想要找到他也很困难。
张新业迫于无奈,只好将儿子送到一个朋友那里去发展,从此之后就没有见他回来看张新业,如今张新业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其实张新业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可因为他坚决要求再多为组织上奉献几年,再加上这个城市的治安不错,没有多少大案要案需要处理,也就暂时让他在局长的位子上呆着,或许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至于是不是有更深一层的缘由,霞当然不得而知。
听完霞对自己说完张新业的事情,高杰陷入了沉思,看来张新业这个突破口想要打开的确是不容易,除了曾经他在生活上有违一个领导者的做法,可是他究竟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王鹏那头已经不行,如果从张新业的身上再不能获得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的话,那么三年来困扰霞的事情也许可以下结论了。想到这里,高杰有一丝的快意侵袭心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新考虑,快意之后却是无尽的担忧。
其实高杰一直都是矛盾着的,一方面他因为不想霞伤心所以努力的去查证刘志明是否遇害的事,同时又由于刘志明的不在,让他有机可乘而将霞的怀疑置之度外。
有人说:爱情里的人都是自私的。可是每个爱情都有它不同于别的爱情的地方,正是因为这样,爱情才成为人类千百年来永恒的主题。高杰用自己对霞的真心去追查刘志明的事情,至于自己,他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霞能够幸福,就是自己今生今世最大的幸福。
高杰始终没有向霞提及自己见到了王鹏的事,他想现在还不是时机,等到事情有了头绪之后再说吧,要不然这件事情的进展状况会让霞一直挂在心上,劳神费力,这是高杰不愿意看到的。
高杰离开霞的家里之后,就派人去查三年前刘志明被人杀害的事情,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总会有人对这件事有印象的,只要把各人的说法集中起来,再加以判断,就不难查证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高杰为了霞的事奔波的时候,却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说是他的父亲高远山生病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