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走后,喻瑾又让胡楠将百银找来,吩咐他道:“你这几日将祝宁回了火源祝家的消息散播开去,再有,把祝宁藏身于迷踪谷,被一个飞蛾妖所救,两个人关系匪浅的消息也在人界和仙界散播开来。”
  关于这点,百银有些迟疑:“主上,咱们不是一向不插手外面的事情的吗?”
  喻瑾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百银下去,照他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不必多问。
  百银恭谨地退下,看见正端着茶往主上书房走去的胡楠,便一把拉住胡楠,往偏僻的角落带。胡楠见来者不善,甩了百银的手,将手中的茶递给一旁侍立的小仆从,示意他去给主上上茶。
  正是暖春时节,院子里桃花开得正旺,密密的桃花林遮住了角落那边鬼鬼祟祟的百银和胡楠两个人。
  胡楠甩开百银拉着他袖子的手,没好气的说:“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百银也不故作神秘,只是放低了声音问他:“主上怎么开始插手火源的事情了?今天还吩咐我去搅和一下。”
  胡楠白了百银一眼,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是蠢毙了:“你说还能有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前些日子那苏羽回来了吗?苏羽上一世怎么死的?主上自然是想着要给他的心上人报仇咯。”
  作为主上喻瑾的心腹之一的百银,自然对自家主上的那段情史有所耳闻,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自那苏羽死后,主上就一直派樾简秘密的关注火源族,尤其是关注祝家的动态。为了这个,樾简还专门训练了一批密探安插在火源。”这樾简,也是喻瑾的心腹之一。
  话说喻瑾的心腹呢,其实也没几个,除了贴身内侍胡楠,便是百银、樾简、连络几人了。百银常年呆在府邸帮主上处理一些事务,樾简打探消息、收集情报,连络是躲在暗处的人,他有时的任务只有主上和他自己知道,连和他关系最好的樾简都不能打探出一二来。
  知道了自家主上突然插手火源族事务的原因,百银便心满意足地离开去办事了,走前还和胡楠说得空了要和他去外面喝两杯。胡楠腹诽,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有空,我还不一定有空呢。
  话说那厢,祝宁走了都快一个月了,阿羽这个没良心的也没再来看看她,白絮一人在自己这个小院子里过得快无聊死了。明明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就不觉得无聊,自己陪自己过了这么多年,偏偏现在,自己却耐不住寂寞了。果然是被陪伴过的人,尝到了有人陪伴自己的滋味,便再也舍不下了,怎么可能再耐得住寂寞,忍受得了孤独。
  白絮有时想,干脆自己跑出迷踪谷去找祝宁好了,他见到自己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冲动是魔鬼,谁知道脑子一热一时冲动之后的后果是什么。再者,白絮不认识路,出不去。白絮一想到这里,真心觉得自己有点傻,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路都不认识几条,真是汗颜啊汗颜。
  这夜,正好是十五,月朗星稀,夜色撩人。
  以前这个时候,白絮兴致上来了还会自己陪自己喝上几杯,赏赏月,做点小菜吃一吃,过一个惬意的晚上。可是,祝宁走了一个月了,半点消息都没有,自己过得实在无聊,没有心情玩什么对月独酌的戏码,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人们常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般来说,凄风苦雨的夜晚才是杀人越货绑架投毒的最好时机,像今晚这样月朗星稀的夜晚,实在是个不适合做这种事情的日子。可是,这群绑匪,偏偏选了这个日子进到这个小院子里面想要绑架白絮,该说是他们太过于嚣张自信呢,还是太过于没脑子。
  白絮最近经常失眠,就算是睡着了也是睡眠极浅,外面的异动她很快就察觉到了。白絮悄悄起身,拿出自己已经许久不用的武器,打算趁他们刚推入门的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她现在有些后悔,许久之前,把自己设在门前的杀阵给撤了,才让敌人这么容易就进来了。可是,迷踪谷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进来的地方,这些人,是谷内的呢还是谷外的?
  算了,白絮摇摇头,决定想不通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现在还是集中注意力对付外面那群歹人好了。听声音,来的人不少,凭自己这你三脚猫的功夫,还是趁机溜走得好,毕竟势单力薄。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来推这个房间的门了。“吱呀”一声,有些老旧的房门被打开,月华洒了进来,泛出点点银光。
  白絮本在暗处躲着,见歹人闯进来,便奋力一扑,手起刀落,割断了第一个歹人的咽喉。其他的那些,似乎是没想到里面的人是清醒的,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死去的同胞喷洒出来的鲜血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白絮身姿灵巧,穿梭在歹人中间,奋勇杀敌,伺机逃跑,但是那群人也不弱,虽不是各个都武艺高强,但是,高手也还是有几个的。白絮以一人之身搏斗,左左右右都被挡得严严实实,逃不出去,又打不过人家,最后力竭,被其中一个歹人制服。
  那些人也不说话,见白絮已经被制服就拿了绳子将白絮的手脚都捆绑起,用白布塞住白絮的嘴,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布袋子套在了白絮的脑袋上。这下,白絮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哦,不,嘴都被堵上了,连叫唤都叫唤不出来了。白絮本来想多叫唤几声呼救,也许不远处漠沙河内的阿羽能听见,前来搭救自己,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那个人将自己绑好之后,像抗麻袋一样扛起白絮,对身边的同伙说道:“人到手了,我们走吧。”说着,就拎着白絮走了起来。
  也不知那人走了多久,白絮整个人都快麻了,那人才将白絮扔到一块木板上。
  那人将套在白絮头上的黑色套子卷了起来,露出白絮的嘴,又将塞在白絮嘴里的白布取出。还不待他有所动作,白絮忙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你要带我去哪里?”那人丝毫不理会白絮,也不回答白絮连珠炮似得问题,径直端起放在旁边的一个碗,喂白絮喝了点水,又将白絮的嘴给堵上,将上卷的那截黑布放下来,对白絮说:“你乖乖听话,就没人会伤害你。”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那水里下了药,白絮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自己的修为也被这药给封住了。白絮想,这到底是什么药啊,连修为都能封住,要是能让自己得到一些,自己一定能够研究出里面的成分的。她苦笑,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是有些苦中作乐的意味。
  没过多久,她就感觉自己的头脑昏昏沉沉的,意识都开始不甚清晰,却又没到昏迷的地步,实在是难受的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道是什么时候了,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是感觉自己在移动,大概是在马车上吧。这段时间那些人大概是一直在带着自己赶路,她隐隐约约还觉得这路不是挺好走,要么是山林间的路,要不就是田间小路,因为一直在颠簸,颠得她整个人都快散了架。她不禁想,到底是哪个绑匪,绑了人不说,还找个这么偏僻的地方。晕死,她也不想想,哪里有绑匪帮人还将人质带往人多、热闹、繁华的地方呢?自然是哪里僻静不易被找到就往哪里走咯。
  每当白絮发觉自己的手脚四肢开始有点儿恢复力气的时候,那人就会再喂白絮点水,让白絮继续四肢无力、手脚酸软。这简直是……可是,白絮实在是没力气反抗。
  过了许久,马车才停下,白絮被其中一个人扛到肩膀上,也不知要被带到哪里去。
  那人扛着白絮走了一阵,突然停下来,白絮听到他推开门的声音,然后,他又看着她往里面走了进去,重手重脚地将白絮放在椅子上。白絮听到那个人低沉的声音:“主上,幸不辱命。”白絮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还有第三个人在,而且应当还是主事的人,便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
  “给白姑娘松绑。”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白絮猜这个主事的人一定是上了年纪的人。
  那个将她带过来的人应诺,拿掉套在头上的黑色头套。因为这段时间长时间在黑暗中度过,白絮的眼睛乍时间接触到光线,有些刺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着的。那人又给白絮解开了束缚,白絮动了动手脚,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力气,大概是那药吃得太多了,药效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