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边千颜前几日夜探那个不知名的大阵之后,身受重伤,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鲜血,把一干人等吓得不轻。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多都是皮外伤,伤及内腑的也就一个伤口,只是失血过多,胡楠这个老妈子,将千颜压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每天都是燕窝啊,人参啊,鹿茸啊,拿给他吃,就跟不要钱似得。
  有了这些,千颜就是不想好起来都是难得很啊,没过多久,千颜的伤便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胡楠坚持不让千颜在休整几天,而且喻瑾也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于是,百银只能辛苦一下,继续担着千颜的那堆事务,每天熬夜熬到天蒙蒙亮才能睡下,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要起床开始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务,没几天下来,百银的黑眼圈已经跟熊猫有的一拼了。百银哀嚎,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千颜彻底好全的那天,回到岗位上去工作。百银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就差朝千颜顶礼膜拜了。
  千颜失笑:“你怎么就成这样了?我也没有让你忙多少日子啊。”千颜恢复起来特别快,才十天左右的功夫,就已经好全了。
  百银哀嚎:“什么叫没多少日子!?你看看我现在这幅鬼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千颜看着百银:“确实像是一副鬼样子,衣衫不整,精神萎靡,黑眼圈过重,眼角下垂,眼袋肿大,一副纵欲过度的鬼样子。”
  百银气急:“你才纵欲过度呢!”百银把桌上的文件搬到千颜那里,“既然你来了,那就替我一天,我去好好睡个觉。”
  千颜哪里有不应的呢,人家这几天替自己干活,还熬成了这幅鬼样子。百银见千颜点头答应,便风一般地闪了出去,回去补眠是也。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正端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过来的胡楠。
  胡楠怒视,还未来得及教训那不知轻重的百银一句,那人便走远了。胡楠只好推门而入,同千颜抱怨:“这百银,怎么回事,跑得这么快,差点将我连人带汤都撞翻了。”说着,将他端来的汤放到了千颜面前。
  千颜打开一看,一股浓浓地腥味就扑鼻而来。千颜连忙捏住鼻子,问道:“胡楠,这是什么呀?”
  胡楠一本正经地答道:“鹿血汤,厨师说,以形补形,厨房正好有这个,我就让他们炖了。”
  千颜差点晕菜了:“你难道不晓得这东西不是补血的吗?”
  胡楠继续一本正经:“我知道,壮阳嘛。”
  千颜这下可真的要晕了,连忙将胡楠推出门去。只是那胡楠还在门外喊:“别忘了喝鹿血汤,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对了,主上说,叫你下午去他那里一趟。”声音大得很,引得一群人对他行注目礼。
  喻瑾为什么要让千颜去他那里,千颜自是知晓的,无非是为了那个大阵。
  而喻瑾这边在为那个杀阵努力的同时,祝宁这边也在为此努力。老爷子到底年纪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书籍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于是,老爷子的宅子鸡飞狗跳,骚乱了整整一天,就是为了找一本书。因为那本书上记载了诛仙阵的解法。
  老爷子的私人藏书阁实在是有点大的,祝宁派人去帮老爷子找书,一群人在藏书阁里整整呆了一天才找到那本极其宝贵的书籍。只是,大货忙活了半天,古书上对于那诛仙阵的记载,才不过寥寥数百个字。
  一位帮老爷子招数找了半天的不禁小声抱怨:“一大帮子人忙活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这几百个字!?这样太亏了吧。”
  老爷子耳尖,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一个爆栗赏了下去:“你懂什么,这寥寥数百字,可都是精华,都是关键所在。”老爷子冷哼一声,“哼,无知竖子。”老爷子捧着这本薄薄的、珍贵的、找了半天的书籍,傲娇地转身离去,留给人们一个高傲的背影。
  而老爷子的身后,则是一堆被翻烂的书籍要整理。
  那寥寥数百字,确实帮了老爷子不少,至少,两个阵法,诛仙阵和八卦阵分开来解的解法都是知道了的,只是两个阵法合并在一起,要解开,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老爷子在书房里埋头几天,也只是想通了几个关节,但是要彻底解开,确实是远远不够的。
  祝宁见老爷子这边迟迟没有消息,心里十分着急,免不了要派人去催一催老爷子。只是人都被老爷子给骂回来了,理由很简单,正在想办法,别有事没事就来打扰。
  这样一来,祝宁就再不敢派人去催老爷子了,心想,到时候两手准备,大不了把人硬抢回来,不得不说,祝宁想的真是简单的很。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正好。天空湛蓝,放眼望去竟是一片云彩都无,原来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气。
  千百户进来的时候,祝宁正拿着笔在练字,很是认真,似乎是没察觉到千百户已经来了。
  已经写了好多张了,染了墨色的宣纸随意四散在地上,千百户随手捡起一张来看,上面写着“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千百户看着这些字,对自家主上说:“主上何时也开始读《老子》了?”
  听到千百户的声音,祝宁才意识到千百户已经来了。祝宁放下笔,对他说:“只是随便拿了本书抄一抄罢了,静心。”
  杀阵的解法一日未得到,自家主上就一日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这点,千百户还是知道的。所以,现在自家主上说自己要练字静心,千百户丝毫不觉得奇怪。现在,只盼望老爷子赶紧把解法给弄出来。
  千百户问:“不知主上叫属下来是所为何事?”
  祝宁道:“你派人去查一下白姑娘被人界绑去和解家有没有关系。”
  千百户惊讶:“主上是说……”
  “只是怀疑罢了,所以要让你去查。”祝宁顿了顿,又说,“秘密的查,不要让人发现。”
  千百户应诺,便退了出去。
  祝宁独自一人呆在书房内,公文也懒得处理了。心情很是郁结,内心很是焦躁。老爷子那边进展太慢,祝宁觉得,可能真的等不到老爷子把那阵法解掉,他们只能硬闯了。只是,那个阵法凶险得很,若是硬闯,可能只是杀敌一千自损两千哦。这般大的代价,祝宁不是付不起,只是,不舍得,人才都是培养了很久才培养出来的,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是用兵也不是这个用法。
  祝宁在房内踱来踱去,很是憋闷,抱怨老爷子进展太慢。
  不过,祝宁也没有焦躁多久,老爷子那边就派人来传话了,说是有点新的眉目了,叫祝宁放心。老爷子在自家宅子里辟出了一块空地,专门用来摆阵法,老爷子回忆着上次去山庄外闯入阵法时那些物体的摆设,在自家院子里也摆出了一个,只是,老爷子当时只是窥视了阵法的一部分,又怎么能够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阵法来呢。所以,老爷子只能自己琢磨,把效用,做的同那个阵法一模一样。若是老爷子能够完全复制出那个阵法来,那就是掌握了那个阵法的一切,破阵的办法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祝宁急啊,虽然老爷子派人来传话说是有新的眉目了,但是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逼近了,祝宁怎么能够不急,也不知道白絮在那边怎么样了。虽说现在这段时间,他料想那个徐振寰也不会对白絮做出什么出来,但是还是担心白絮。人界那帮子人,狡猾的多得是,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更是多,让他怎么能够不担心呢。万一白絮在那边受了欺负,吃了亏怎么办。
  祝宁这样想着,又笑自己担心过了头,这般的不理智。白絮虽说不是太聪明,但是也不笨啊,怎么会平白让人家欺负了去,大不了到时候再为她报仇好了。这点事情,他祝宁还是做得到的。
  又想到那个可恨的解家,他才刚刚回来,他们就一直给他添堵,他祝宁现在忍着他解家,不代表以后就能忍下去了。也就是现在解家还没有被他抓住把柄,若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解家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好过呢。
  祝宁越想越觉得解家可恨,没成想,下人来通报,解家公子解林凡求见。祝宁冷笑一声,整了整衣裳,就去见这个解林凡了。
  祝宁来的时候,解林凡正坐在花厅内,右手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礼盒。祝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解林凡。这个解林凡,一席白色长衫,手上握着一把纸扇,峨冠博带,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
  解林凡一见祝宁来了,连忙起身,拱手。祝宁也假意寒暄:“解公子大驾光临,祝某有失远迎啊。”祝宁混了这么多年,场面话还是会说的。
  “哪里哪里,这一次是林凡来得冒昧,望请祝家主海涵。”解林凡指着他带过来的礼物,说道,“这是某的一点心意,还请祝家主笑纳。”
  祝宁笑:“解公子客气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解公子近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解林凡果然说:“实不相瞒,解某此次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何事?”
  “解某心悦沉家二小姐沉萧,只是……”解林凡顿了顿,“只是解某去沉家求娶二小姐之时,沉家二老并未同意,解某知道祝家主同沉家交情不浅,还望祝家主在沉家二老面前为解某美言几句,成全解某与沉家二小姐。”
  祝宁在心内冷笑,这解林凡还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祝宁露出为难的神色,对解林凡说:“解公子恐怕是求错人了。自从祝某未婚妻死后,祝某已经久未见到沉家二老了。”
  解林凡面露失望之色,但还是忍不住求道:“祝家主,解某实在是无法了,望祝家主指点一二。”
  祝宁随口说道:“若是沉家小姐死心塌地地喜欢着你,那便成了啊,天下父母,哪里有拗得过自己的孩子的。沉家家主喜欢上了年代的东西,沉家夫人喜欢雅致的物品。”解林凡仔细一琢磨祝宁的话,觉得确实是有些道理,便喜滋滋地道谢走了。
  祝宁打发掉解林凡,也出门散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