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康洗过澡,有点口渴了,便下楼找水喝。在路过阿孔卧房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贱笑。他发现门被关得死死的,刚要敲门,却又放下了手,将耳朵贴了上去。
  只听里面时不时地传出一阵笑声,纪康正要将耳朵拿开,忽然听到阿孔说道:“哇塞,好久都没见过清纯的身体了,这个闭路电视质量就是好,呜哈,连每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纪康心道不好,这死老东西在偷看女孩洗澡,记得在地球上时,他就曾经处理过这类似的案件,犯罪分子利用各种“合理”的借口去有女孩的人家的浴室,再安装上闭路电视,偷看人家女孩洗澡,在将传过来的影像资料整理,做成光盘出售以牟利。由于网络上虚拟警察不少,又怕女孩自己发现,所以不敢上网。
  纪康使劲砸着门,大声嚷道:“前辈,快开门!”
  阿孔将门打开,奇怪地看着他道:“嗯,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搞什么鬼?”
  纪康道:“啊,我感觉到口渴,请问,哪里可以找到饮用水?”
  阿孔暴跳如雷道:“我靠,饮水机就在客厅里,很容易就找到的,你看,就在那。”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纪康又使劲敲门。阿孔将门打开,怒不可遏地道:“小子,不就是偷看你洗澡吗?你到底想咋样?难不成想讹诈我?”
  什么?偷看我洗澡?纪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想不通这其中关节,便坚定地道:“阿孔先生,我怀疑你偷窥女孩洗澡,现在,请马上停止你的卑劣行为,不然,不然我会不客气的!”
  阿孔道:“小子,你进来!”
  进入阿孔卧室后,看着墙上挂着的两个显示屏,其中一个黑屏没开,再看另一个开着的,不仅让纪康大吃一惊,而后又苦笑不得。只见稻田谦在浴室里光着屁股扭来扭去的,似乎是在跳舞,而他一边擦洗一边张嘴,又好像在唱着歌。
  纪康随即明白了,哇塞,想不到这个老头竟是个同性恋。等等,他在偷窥男孩洗澡,那么自己……纪康想到这里,不禁使劲摇了摇头。
  阿孔在那里怡然道:“哈哈,我没有偷看女孩们吧。小子,我可是在观察你们啊。”
  纪康抗议道:“这也不行!你侵犯了我们的隐私权。”
  阿孔道:“隐私权?偷看同性洗澡侵犯被偷看者的隐私权属于违法行为?法律上好像没有这项规定吧,打官司我也不怕你!再说,在澡堂里大家还不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纪康无语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这么一个法律漏洞,看来只能吃哑巴亏了。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时,阿孔却叫住了他。他对纪康说道:“卢伟,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这个星球上的杰出人物之一,绝对不是同性恋!”
  看纪康站住不动了,他又继续道:“时光荏苒,青春不再,我的容貌和身体迅速老化了,连个头也缩水了,看见你们的强健躯体,可以联想到当年的我也是这个样子,这样可以给我带来不小的心理安慰和精神愉悦感呢。”
  纪康顿了顿道:“那什么,真是想不到啊。我上去后不会对他们说的,不过,我就是感觉不爽啦。前辈再见!”说完他便飞跑了出去。
  阿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他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再洗澡了。他迅速将另一个闭路电视打开,却只见女孩洗澡的浴室冷冷清清的,楚画和何娜已经洗完澡了,他便小声咒骂道:“臭卢伟,竟敢坏我的好事!谁稀罕看你们那破身体,我当然是在偷窥两个小美女了,本想把你骗回去接着享受,却不想她们洗的那么快,哎,看来只有等明天晚上了。”
  他呵呵笑了一下道:“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好骗!”
  纪康回到屋里,看稻田谦已经洗完了,便对他道:“学长,你和时雨睡床上吧,我睡沙发。”在推让了一番后,稻田谦也就不再谦让,钻进毛毯里开始睡觉。
  又等了一会,估计阿孔又去创作了,纪康来到浴室,仔细地在搜寻着摄像头,他找遍了浴室内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一丝摄像头的痕迹,心里开始问候起阿孔的八辈祖宗来。
  这时只听时雨道:“喂,卢伟,你在里面自慰啊?还不快休息?”
  纪康回道:“你快在床上‘淫一手湿’吧,我掉了东西在这里,再让我找找。”
  纪康呆呆地站着,表情麻木。突然,他回想起从阿孔卧室中看到的画面,画面很清晰,而且是很正的角度。他将目光对准了那面大镜子。凑近镜子后,他仔细地搜寻着镜面,终于,在镜中央稍微偏下的地方发现了猫腻。原来,阿孔将摄像头装在镜子后面,只有这一小部分是两边透明的。
  纪康将镜子取下,先用浴液涂在摄像头的镜面上,正要重新将镜子挂上,心道这还是不保险,便走出去寻到一把剪刀,正要踅回浴室,时雨又说话了:“我说找东西还用得着剪刀了,你不会是去……”
  纪康打断他道:“快睡你的觉,没空理你!”
  回到浴室后,他将数据线剪断了,心道:“看阿孔那个老流氓还怎么偷窥!”
  躺在沙发上,纪康一刻也睡不着,他突然一张眼睛,心想不好,女生浴室也处在阿孔的监视之下,如果他说的话不全是真的,那楚画和何娜,就危险了!
  他穿着拖鞋跑出了屋子,来到楚画房间门外,正要敲门,却发现门一下子开了,急匆匆的楚画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纪康奇道:“画画,你这是?”
  楚画没理他,只见她披着一件白色外套,下半身只穿了白色内裤,光着脚丫便向楼下跑去。在路过楼梯时,发出“噔、噔”的声响。
  纪康向她们房间内看去,只见浴室内微弱的灯光传来,看来是娜娜在里面。
  他轻声道:“娜娜,你在里面吗?我是卢伟。”他边说边走了进去。
  他将房间的大灯打开,继续问道:“娜娜,出什么事了吗?”
  看没人搭腔,他刚要转身离去,只听何娜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哦,被那三瓶牛奶害惨了,当时只顾着喝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它是过期的啊?呜呜……”
  这老家伙,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别有用心,怎么看他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混球啊,纪康心想。
  楚画症状可能轻一些,她在楼下的洗手间呆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便出来了,晃悠着虚弱的身子正向回慢慢挪着,却发现阿孔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露出一道缝隙,好奇害死猫,楚画想看看这个老爷爷在干些什么,便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由于她没穿鞋,所以没有半点响声。
  一看不要紧,她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阿孔赤身果体,正坐在电脑前打着字。
  楚画对这次偷窥非常后悔。她悄悄退了几步,又蹑手蹑脚地上楼了。
  回到屋子后,发现卢伟正坐在沙发上,楚画便笑道:“卢伟,有事吗?”
  纪康想了想,道:“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们。”
  楚画何等聪明,看他这次举动有些反常,便知道一定有事,却也不好挑明,便坐在床上,和他聊了起来。
  楚画今年二十四岁,纪康来到这里时也是二十四岁,不过,这里的一年抵得上地球上的三年,所以,楚画比纪康大多了。又由于葆春水药物的作用,纪康更显得年轻,所以,楚画对于纪康所说和她同岁的事情,一直有所怀疑。她无话找话道:“卢伟,既然你、我和娜娜都同岁,可怎么看上去你却只有二十二岁的样子呢?要不,是你失忆后记错了,你真的比我们小?”她对于纪康一直“画画、画画”的叫她感到有一丝不爽。
  纪康道:“现在我不是恢复了吗?可能是个人体质问题,我真的有二十四岁了嘛。一开始我对大叔说我都二十五岁了呢。”这里的一年,相当于地球上的三年,而天球人在刚出生到二十岁出头这段时期和地球人的生长变化竟然一样,这可能是由于药物作用阻碍了他们的生长。从二十岁一直到一百岁,是他们的青年时代,从一百岁到二百二十岁,是他们的中年时期,而一旦过了二百二十岁,他们就会迅速变老,二百七十岁是他们的平均寿命。看来,阿孔正处于他人生的日薄西山时期。
  何娜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就像干了不少重活一样,她彻底虚脱了。
  她走到床边一下子躺下,四脚朝天,道:“卢伟。你来这里干什么?”
  纪康道:“没什么,对了,我用一下卫生间!”说完便一阵风一样地飞跑了进去。
  楚画和何娜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纪康用随身携带的剪刀将闭路电视破坏掉以后,又摁了一下马桶抽水按钮,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对两位美女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