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莫正天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惧意,吴敏君的心也有些个不平静了,在办公室内踱来踱去,忽然开口,妈了个逼的,温国良算个球啊,现在老娘才是温氏的董事长,他个老鳏夫,老娘才不怕他。”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为了威震莫正天,吴敏君的声音尖细高亢,震耳发聩。
空气显得很凝固,过了一会儿,吴敏君才喘着粗气,一口把一杯水灌到肚子里,眼神阴冷,“老莫,派人盯着他。”
莫正天没有多说什么,心事重重的出去了。而等莫正天离开后,吴敏君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温国良,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的,哼,我会让关凌儿消失,我也不在乎多消失一个人。”
这边,温氏的情况,温国良自然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很痛,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内部厮杀,本来是一家人,为何却相煎如此急?
“汪董,这审计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吴敏君一脸阴沉,旁边汪宁手里拿着一张当天的报纸,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再这样下去,温氏的资金链也会断掉的,上级部门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这次是市长亲自挂名,可不是上次我们那种小大小闹,已经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汪宁摸摸自己的鼻子,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就这样,在温国良的刻意为之下,吴敏君在温氏寸步难行,终于到了绷不住的时候了,温国良的手段层出不穷,吴敏君疲于应付,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老鼠,而温国良就是那只猫,吴敏君也渐渐的发觉温国良的商业头脑,绝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所以,温氏只有一个。
于是,吴敏君决定和莫正天出逃,她在集团审计完毕之后,便赶紧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温氏的流动资金都打入自己在瑞士的一个银行账户里,想着放弃温氏这个空壳,逃到海外。
因为,吴敏君敏锐的发觉,一定是之前自己害死关凌儿的事情被温国良发觉了,所以,他才会这样的,慢慢的玩虐自己,走这一步,吴敏君也是万不得已,而吴敏君的这种做法,在别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但是,只有吴敏君这个当事人知道,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自己只能是一步步的走向深渊,再也无回头路,自己的灵魂已经被一座欲望的牢门所禁锢,再也无法获得自由。
温氏上下表面上风平浪静,而内地里,却是暗流涌动,凶险无比。
在南山公墓群,两个玉石公墓并排而立,周围空出了一大块儿,种满了珍贵的松柏和各种珍奇的花朵,微风吹来,一离一离,随风摇曳,像是在述说着生命与死亡的彼此纠葛。公墓旁,站立者两个男人,同样的挺拔,同样的英俊,但是,岁月在他们的脸上演绎着生命的真谛,一个白头黑发,另一个已经夹杂着白发。
温少华站在温国良的身后,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庄重而肃穆,前面的两座玉石墓碑,便是温少华的母亲关凌儿,和叔叔温国栋的公墓。
在生命的不断磨合中,有的人来,有的人去,来来去去,时光荏苒,带走了活的人的思念,留下了死去的人的寂寞,人生不过如此。
那些让人忍不住思念,却又疼痛的东西,这就是人生。
良久,温国良缓缓开口,“凌儿,国栋,我和少华来看你们了,逝者已矣,我不再多说什么了,老二,哥还想说最后一句,敏君的事,我不能够饶恕,哥对不起你,原谅哥。”就这样简单的一句,却是人世间最残忍的剪影。
随后,温国良就像入定了一般,再也不说话了,而温少华静静的陪着父亲,这一刻,天地萧然,静怡无声。
良久,温国良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那头连线后,马上有人接起来,温国良一脸的冷漠,“莫正天,时间到了。”
不久,新闻,报纸,还有各大杂志头条,都报道了吴敏君携巨款潜逃,被警方在机场当众抓获的消息,一时间,整个黄海市沸腾了,人们都不敢相信,黄海市第一大财团新上任董事长竟然携款潜逃,人们对其中的猜测也是众说风云。
没有人知道温国良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莫正天临阵倒戈的,但是,人们只注重结果,那就是吴敏君最终难逃法律的制裁,人在做,天在看,恶人终将自食其果。
温国良最终还是没有将吴敏君杀害妻子关凌儿的事情,告诉警方,光凭携巨款潜逃国外这一条,也够吴敏君的下半生在牢狱里度过了,温国良还是念及弟弟温国栋。
一切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汪宁辞去了他在温氏董事的职位,安心做他的财政局副局长去了;诸葛川在温氏的股份又增长了百分之十,整个温氏现在几乎是在靠着诸葛川运作,他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而此事后,莫正天整个人都不知去向,而丽人本来就已经是温氏的子公司,自然是并入温氏集团所属了。
在夏小曼的住处,温少华轻轻的敲门,没有人应。温少华掏出一把钥匙,将门打了开来,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米黄色的格调,一台背投式电视挂在墙上,一个成椭圆形的暗黑色玻璃茶几,那套组合沙发,鸭绒地毯。还有那副梵高的《向日葵》,仍然如朝阳般灿烂。
只是,已经没有了夏小曼的身影,甚至是夏小曼的气息,她走的悄无声息,就在一天前,温少华打夏小曼的电话,她还说自己很好,已经在公司上班了。可朋友告诉温少华,夏小曼并没有去上班。
而现在,电话那头却是冰冷的盲音,温少华慢慢的伸出手,抚摸着屋子内一寸一寸的地方,抚摸着那张松软的床,想着夏小曼那娇美的容颜,想着她喊自己坏蛋的样子,温少华的眼角湿润了,他知道夏小曼走了,不可原谅的走了,而这个时候,温少华才发现,他已经不可抑止的爱上夏小曼了。
想着当初和夏小曼初识的情景,她被几个拾荒者灌醉,下药,当时的夏小曼很悲伤,温少华可以感觉出来,于是,出手相救,但是,夏小曼却将她的悲伤深深的掩埋,用微笑做伪装,却以一种抗拒的姿态来面对自己。
从此,白天和黑夜的交叠,如同自己与夏小曼的不期而遇,慢慢的发现,她确实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子,她与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她的心灵像幽径中的溪水一般润泽。
而她,却是一颗未被世俗所污染的珍珠,终于当有一天,她褪去凡尘掩盖,露出精美绝艳,才让温少华不知所措,那份宛若细水流长的情愫,也已经在温少华的心头悄然滋生。
因为自己那霸道的作风,复杂的家世,情感的纠葛,让自己无法静下心来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而当这一切世俗的羁绊被挣脱后,温少华内心最渴望的,却是这样一份纯真的感情。想着夏小曼的一颦一笑,觉得什么也不重要了,父亲便是一个例子。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一定要找到夏小曼,温少华内心胡乱的想着,可是,找遍了所有温少华可以找的地方,问遍了所有可以问到的人,也不知道夏小曼到底去了哪里?整整一天,温少华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夏小曼,想着她会去那些个地方,可开着车几乎转遍了整个黄海市,温少华也不见夏小曼的踪影,温少华知道夏小曼在故意躲着自己,感到一阵沮丧。
回到别墅,温少华依旧闷闷不乐,而温国良却在细心的为一只百灵鸟喂食,解决了多年的心病,温国良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起来,而且,温氏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诸葛川打理,几天不见,整个人显得更有气质了,连温少华见了都心中一动,毕竟,之前温国良的形象太差劲儿了。
见儿子神色黯然,温国良放下手中的鸟食,笑呵呵的走过来,拍拍温少华的肩膀,“怎么了,愁眉不展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爸爸,小曼不见了,应该是故意躲起来的。”温少华低着头。
“你把真相告诉她啦?”温国良坐在一张藤椅上,歇歇的靠在上面,一脸的悠然之色。
温少华点点头,“我不想欺骗她。”
“哦,呵呵,看来温家大少是坠入情网了,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样子,可不像你啊。”温国良依旧一脸的笑容。
“爸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是是是,我是喜欢上这个妞了。”温少华平日里性情桀骜,还从来没有当着父亲的面承认过自己喜欢一个女人。
“哈哈哈。”看着温少华憋成猪肝色的脸,温国良终于是忍俊不禁,“喜欢就喜欢,干嘛这么大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