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视,都在想要出什么对策考她才好,好半天,只见一名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来道:“既然无人提问,那就由在下先来吧,在下最近刚巧进了一批玩物,是些装饰用的瓷器,精美异常,价格也并不是很贵,却苦销售不出,请问海姑娘,如果是你,当会怎样处理?”众人均看向海会云,看她怎样回答。方廷,贾浪则帮着她暗思良策,心下十分为她担心。海会云略一沉思,微笑道:“这位公子的东西既卖不出去,自是会有所亏损,如今是不是只要能挣回本钱便可?”那青衣男子叹道:“卖都卖不出去了,哪还敢指望赚钱啊,只求保住本钱便可。”海会云听罢已有对策道:“那就好办了,一般我们卖的东西都会是进货价钱的倍数,这位公子你可以照原价照卖。”堂上已有人嘲笑她不懂经商,那青衣男子亦奇道:“我现下打了半价都没有人买,如果照原价岂不是更没有人买了。”海会云不理会众人,双眼泛着自信的光茫道:“你只要在贴上一张告示,写上‘本店特别活动,买一送一,双对成祥,大吉大利’如此一来,一个物品的价钱就有进货的价钱,你是赚不了什么钱了,可我想一些爱占便宜的人必定会大批光临的。”贾浪满怀笑意的看着她,一脸倾慕之情。聂无念,郦寺园对望一眼,点头暗自赞赏。箫文任眼珠一转,更不敢小看她了。那青衣男子眼放兴奋光茫,拍手道:“妙,真是妙招啊,海姑娘真是聪明过人,在下佩服,佩服。”说罢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海姑娘才思敏捷,计策独特,绝不输于在场任何一名男子,她要加入商行,在下是绝对无二话可说。”说罢冲海会云礼貌性一点头坐回了原位,海会云亦点头相谢。
箫文任站起身来道:“经商靠的不仅是小聪明,更要懂得观察地利,把握时机,利用人际关系,还要会创造商机,这样才能以极少成本赚回极大的利益。”海会云对他的恨可说是比天还要高,比海还要深,但她此时却极力忍耐着,淡淡道:“多谢箫伯伯教诲,会云一定会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而她真正铭记于心的恐怕是那比海深,比天高的家仇吧。箫文任听她说话只觉浑身泛冷,心里生寒,表面却平静的道:“海侄女既叫我一声伯伯,我自是不好为难于你,这样吧,我给你出一道实地演习的题,是做买卖人都必须经历的,如果你做得好,我相信在此商行的众商友就不会再有人反对你回入商行了。”海会云淡淡道:“请箫赐教。”箫文任微微一笑道:“好,题目很简单,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可以用这十两银子做本钱,不论你用它做什么买卖,要能在天黑之前,以这十两银子之本赚回百两白银回来,记著,一定要是自己赚回来的,你可以请贾公子帮忙。”海会云只是死死瞪着他。方廷已沉不住气道:“箫伯伯,你对一个从未经过商的弱女子出如此难的题,你根本就是存心刁难。”贾浪亦愤然道:“如此短的时间内要赚回十倍的利钱,就是在场众人我相信也无人能办得到。”聂无念也不禁微蹙眉道:“是啊,文任,这好像是有点不合理吧。”
海会云却突然开口道:“没关系,这点小事要是难得到我海会云,那我也太丢我爹爹的脸了,你们就慢慢等着吧。”说罢掏出身上的银两放置堂前桌上,面向聂无念道:“聂总司看好了,我只拿十两银子,为了公平起见,郦伯伯,就麻烦你跟着我,以防我作弊。”郦寺园点头道:“也好。”
郦寺园,海会云,贾浪出了商行,贾浪忍不住担心道:“会云,这种事怎可赌气,现在已近申时,时间紧迫,你哪里能以一滚十啊?”郦寺园倒是对她十分有信心的道:“贾公子不必担心,你应该相信海姑娘的能力。”海会云回头一笑道:“多谢郦伯伯的信任。”说话间三人来到一间赌坊,海会云举步要进,贾浪忙拦住惊道:“会云,你想赌博吗?可你对这个根本就一窍不通啊。”海会云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道:“贾大哥,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说着还是进了去,郦寺园一脸笑意的看着贾浪,突然道:“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不然人家哪会知道?”贾浪一阵呆愣,暗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我赢了,我赢了……”一名噬赌成狂的老头终于赢了一把,在那里兴奋的乱叫知跳。
“来来来,大家押注啊,开单还是开双。”庄家在那里卯足了劲的叫喊着,一群赌鬼都争先恐后的下注,周里掂了掂手里可怜的几个铜钱,哀叹一声离开赌桌,又到了另一个赌推开人群进到里面,庄家手里拿着颗十分小巧的石头,四下绕一圈口中边道:“大家看仔细了,那。”说着他把石头扣在一个黑色木碗下面,随即同另外两个相同的碗相互交混起来,口中念道:“大家可看清楚了,我亲手把戒石放进碗里面的,看你们猜不猜得中。”他口中说话,手下眼花缭乱的摆弄着。周里聚精会神的看着,待那人手一停,他一把铜钱全部押在中间那个黑木碗上道:“我押这个。”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押注,那庄家瞄了他一眼,随即把木碗一提空空如也,众人一阵嗟叹,周里瞪了那庄家一眼,并未说什么转身又到了别的赌桌上,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亲眼看到人家作弊,但在人家地盘上,凭他一个市井小民,如何斗得过人家,是以只有忍气吞生,但摸摸口袋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哀叹一声准备离开赌坊,突然见一名妙龄少女拦住自己,笑道:“这位小兄弟是要走吗?没有钱赌,可以借啊。”周里看着陪她笑道:“不好意思,在下没有借钱赌博的习惯,告辞。”海会云却一把拦住他道:“你不用借,我送你本钱。”周里一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贾浪,郦寺园对望一眼,均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但见海会云微微笑道:“当然,我是有条件的,我只能借你五两银子,但你却必须给我赢百两银子回来,如果输了,我不用你还,如果赢了,我只要一百两,其余的归你。”周里听得双眸放光,小心问道:“此话当真?”海会云道:“自然当真,我知道你没钱赌,可你却很会赌,而且也急需用钱,对吧。”周里苦笑道:“看来这位小姐已经观察小人不少时间了。”海会云笑道:“不错,我见你会赌,却不噬赌,吃了亏也很有自知之明不去计较,可见小兄弟心明如镜,是有见略的人,所以今日我想拿你当赌注,让你去赌,只不过你赌得是钱,我赌得是我的眼光。”周里见她如此赏识自己,豪气顿发道:“小姐既然如此看中小人,小人岂敢令小姐失望,小姐尽管放心便是。”海会云一笑给了周里五两文银。
“一二三小。”庄家收着钱又开始摇骰子了,口中喊道:“来来来,买大买小,快押啊。”贾浪在一边看着有些着急道:“会云,他已连输三把了,你为何如此相信此人?”海会云依旧自信满满道:“不是我自信,而是他自信。”说着使了个眼色道:“你看他双眼愈来愈发晶亮,下注也开始越来越大,像他这种人不赌则矣,赌则必赢,我们等着瞧好了。”
“一二三小。”庄家一脸狐疑的看了眼连连得胜的周里,不信邪的再次摇骰子,喊道:“来来来,押注,开大开小?”周里毫不犹豫再次选小,众人见他连连猜中,也都跟着下注,庄家一开盘,众人一阵惊叹,庄家喊道:“四五六,这次是大。”周里一连四五次都猜错,众人也就不再相信他了,也不跟着他下注了,但周里还是一脸笑意,见庄家骰子落桌,周里把赢来的数十两银子全部押上,喊道:“开大。”庄家看了他一眼,一开庄果然是四五六大。周里这几把连连把全数银子押上,而且次次猜中,一赢便是双倍,不一会儿已赢了数百两银子,周里收手不再赌了,拿着银子递给海会云道:“小姐,请接收,一共是三百五十二两白银。”
海会云开心的接过银子,只取出一百两把其余的还给他道:“我说过的,我只要一百两就够了,其余的全部归你,今日咱们互得其利,也算朋友一场,奉劝你一句,不管你赌术再好,终有背运的一天,这些银子足够你做些正经生意了,没事还是少赌为好。”周里听得心里感激,抱拳道:“小姐良言,在下周里一定铭记于心。”
回到商行,大家看着桌上的百两银子,无人再说话,箫文任眼瞪得老大却也无可奈何。郦寺园道:“聂兄,种种考验都未难到海姑娘,我想她可以加入商行了吧。”
“这……”聂无念仍旧有些拿不定主意。郦寺园见他定不了主意,开口道:“聂兄若还不相信海侄女的能力,不如这样吧,我郦家有一处文方宝店,里面卖的全是些文方四宝,笔墨纸砚,甚为贵重,精品所治,价值不非,可惜,长久以来生意不济,堪堪支持着,实在难以在经营下去,如今我把这家店交给海侄女经营,三个月内海侄女如果能令生意起死回生,我便把这家店铺送给海侄女,全当作是欢迎她加入商行的礼物,如何?”海会云自是满心欢喜,施礼道:“那会云先谢过郦伯伯的支持。”聂无念见无人反对,了只得道:“那就照郦兄说得办吧。”
方廷跟着海会云,贾浪回到海府,方廷问道:“会云,三个月内你有把握让那家文宝店生意好起来吗?”海会云一脸愁云道:“没把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日我先去看一下那家店里的情况,总之兵来将当,二表哥你不用替我担心。”笑了下问道:“对了,大表哥去找表嫂找得怎样?还没有消息吗?”方廷叹息道:“没有。”三人相望,唯有叹息。
黄芷儿一路往北走,才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凡是她所到之处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或者被人打晕,害得她一路上心惊胆颤,但自己却平安无事,不知是不是老天的庇护。这时初到镇江,只见街市上热闹非凡,一片繁会景像,突然腿下衣襟一紧,只见一名二十岁左右的衣衫褴褛渐身脏兮兮的男子拉着自己衣襟,乞求道:“这位天仙姐姐,你行行好,施舍点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求你可怜可怜我吧。”黄芷儿看着那脏兮兮的乞丐,有一瞬间的失神,只觉得甚是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便给了他点碎银子转身离去,那男子忙不迭的谢道:“姑娘菩萨心肠,好人必会有好报的。”见黄芷儿走远,那乞丐抹了抹脏兮兮的脸叹道:“我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佳人的青睬啊,不行。”说罢朝人群中的黄芷儿追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暗护黄芷儿的秦野。
黄芷儿走到一拐角处,突地被人扯到暗处,还来不及惊叫出声已被人击晕了过去。只见两名灰衣男子扛起黄芷儿往一家高墙大院奔去,府门上方写着斗大的‘钱府’。
秦野一路追来却失了佳人踪迹,不免心中一片慌乱,深怕她遭遇什么不测,整个镇江几乎被他寻了个遍也未找到黄芷儿,这下他更加担心了,如无头苍蝇似的乱蹿,时间越久,心中听担心跟着也渐渐增长,他烦躁的狠狠捶了下墙壁,正在这时,迎面过来三名粗衣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口中不满的嚷道:“老大,你也太小气了吧,钱大公子给了你那么赏银,你就分给兄弟们这么一点,这让兄弟们日后还怎么为你卖命啊?”另一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嘛。”那老大把钱往怀里一揣,瞪了两人一眼道:“我钱多是应该的,那美人送给钱大公子,也实在是可惜,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不定期那么美的女人呢,简直美的不像话。”秦野听着心头一震,暗道:“难不成他们说的是芷儿。”心中寻思着,人已箭一般掠至三人面前,一脸寒气逼置人,冷冷问道:“你们口中的钱大公子住在哪里?还有那个美人是不是你们今天掳去的。”那三人中的头头也甚是横,三角眼一斜,不可一世道:“我们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今天大爷我不高兴说……”秦野耐性早已用光,短刀一抽,只见银光一闪,那人的两名兄弟已全部中刀,滚倒在地哀嚎痛呼,秦野冷眼看向那人。那头头已吓得浑身发软,颤声道:“钱……钱公子就……在前面……最大的一家府宅里,那美人也在里面。”秦野听罢匆匆往钱府赶去。
黄芷儿悠悠醒来,只觉得头晕目眩,打量着锦帘玉床及屋内豪华的罢设,还有眼前一脸肥肉,穿着华衣的年轻男子,正一脸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好像恨不得立马将她吞入腹中似的。黄芷儿一惊,忙起身缩到墙角,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那钱公子一双眼简直就变直了,弯都不会弯的盯着黄芷儿,双手相互搓着,一脸淫笑道:“小美人,你终于醒了,哥哥可等你好久了,等得我心都疼了,不信你来摸摸。”说着一手扯开自己的衣服,一手去抓黄芷儿的小手往自己心口送来。黄芷儿忙一把甩开他的手,惊慌不已,四下看了眼,只觉得大难降临,孤助无援,不由得双眸泛泪,哽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钱公子坐上床边,黄芷儿更往里面缩了缩,那钱公子道:“小美人,你别哭啊,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你穿金戴银,享不尽荣华宝贵,好不好?”黄芷儿听得气愤不已,猛摇着头哭道:“不好,不好,你放我走,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说着便想跳下床去,钱公子一把揪回她,把她压到身下,嗅着她迷人的体香,喘息着道:“你好也得好,不好,没关系,咱们先办事,到时你不想嫁给我也不行了。”说着开始拉扯黄芷儿的衣带,黄芷儿惊惧不已,双手死命的挣扎着,对他又抓又打。钱公子一个不留神,肥肥的脸上被她划了个五指印子,立时恼羞成怒,‘啪啪’左右开弓给了黄芷儿两个响亮的耳光子,口中咒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黄芷儿被打得火冒金星,已无力抵抗,钱公子急急撕下自己的衣服,再将俯身下去。黄芷儿已心如死灰,只是不停的流泪,任由钱公子剥开自己的罗衣。这时,突听‘轰’的一声巨响,屋门被秦野一脚跺开。钱公子忙跳起身怒喝道:“什么人,胆敢打扰本公子的好事。”秦野见床上泪流满面,衣衫不整的佳人,顿时怒红了双眼,上前一把揪住钱公子不由分说噼噼啪啪就是十几个耳光,这还嫌不够,紧握拳头又在他大大的肚子上猛捶几拳,直到击到他口吐鲜血,才停了下来,一把将他摔到一边去撞倒了桌椅。他忙上前扶起黄芷儿为她拉好衣衫,心疼的搂她入怀,自责不已:“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害你受苦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说着横抱起佳人欲往屋外走去。黄芷儿对于从天而降的秦野感激不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他就是今天那个乞丐,虽知道骗了自己,但她却相信他是无恶意的。
钱公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抿了下嘴角的血丝,吩咐自己的手下,狠声道:“给我抓住这小子,抓不住就杀了他,杀,杀。”一群家丁闻言立时蜂拥而上。黄芷儿害怕的双手环紧了秦野的脖子,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秦野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冷眼迎向那一群家丁,但见他双手抱着黄芷儿,用脚来抵挡众人,几个旋身回腿,十向名家丁已倒地一大半,一时间满屋子的哀叫声。秦野抱着黄芷儿顺顺当当的离开钱府,无人再敢上前阻拦。钱公子直到秦野抱着黄芷儿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在那里咆哮着:“废物,一群废物。”
客栈里,秦野问店小二要了瓶去於血的药精,本想亲手替黄芷儿擦拭脸上的红肿,但见她一脸受惊吓颤抖的样子,只得把药放在桌上,自己出了屋子。黄芷儿见秦野离去,她双臂环胸环顾四周,不觉心下升起一股不安来,又忙下床打开房门想去找他,刚开门,却见秦野就立在门则并未离去。秦野见她出来,一脸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黄芷儿忙又摇了摇头关上房门,这才安心的上药,擦完了药沉沉睡去,睡到半夜又被恶梦惊醒,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缓缓下床来到门前,打开房门,不由得一惊,好半天才僵声道:“你……你还在啊?”秦野背靠着门边,双臂胸不答反问:“睡不着吗?”黄芷儿点了点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秦野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一脸无赖相的笑道:“在下叫秦野,姑娘昨日对在下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从今以后,我秦野便是你的人了,总之,你往东,我就跟着往东,你往西,我就跟着往西。”黄芷儿脸微红嗔道:“你这人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是我的人?我又何曾对你有救命之恩了。”秦野一副理所当然道:“姑娘你忘了吗?昨日在下差点饿死街头,若不是姑娘施舍银子于在下,在下可能就要饿死街头了。”黄芷儿听得好笑又好气道:“你武功那么好,堂堂一少年英侠,会饿死才怪,我才不理你这个无赖呢。”说罢,哐,关上门不再理他了。秦野见她已没事,这才安下心来回房睡觉去。
贾浪四处奔流请了教书先生,半个月之内,竟成立了一家私孰,而且还收了不少学生,而海会云将那家文方墨宝店改治了一番,笔墨纸研均换面略质材料,价格却极为便宜,供给上学的孩子们倒是十分合适,当然一些精品笔墨,上等纸张还是原价卖给那些有钱的文人雅士,两方得利,店里生意倒是一下子好转了起来。贾浪实在是越来越佩服海会云的才能了,总是奇招百出,当然,她站稳了脚步,在商行有了地位,便开始了她的复仇计划,处处与箫文任做对,处处找他麻烦。但箫文任也着实不简单,总能化险为夷。
箫文任来到他宝贝儿子的房间。箫拓军从床上起身道:“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箫文任叹了口气道:“睡不着啊,造船的工程正在进行中,资金就快不够用了,如果暂停,岂不半途而废,但没有资金,想不停下来也不难啊,还有,那个海会云摆明了就是处处跟我唱反调,看来她是知道我们做的那件事了。”箫拓军沉吟片刻方道:“爹,造船的事可以边造边说,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至于海会云,我们的确有愧于她,只要她做的不是太过,就随她闹去好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翻天不成。”箫文任倒是不敢小看她,叫道:“弱女子?我看她比任何一名男子都要可怕,女人一旦复起仇来,可比男人狠上百倍,不惜一切代价,好了,我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见箫文任离去,箫拓军重躺回床上,闭上眼脑中又出现那日为雅俗不拒共赏楼起名字的那名女子,日夜萦绕于他心间,恐怕已是深入骨髓,难以治愈了,唯一的解药便是找到那名女子,可天大地大,他又从何去找呢?但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总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
贾浪来到海会云房间,却不见她人,不免奇道:“这丫头,一大早哪去了呢?”来到她梳妆台前,满脸笑意的拿起一支水绿色玉钗,这是他们一起出门时自己买给她的,当时见她一脸欢喜,便买下来送给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只是送她一支普通的玉钗而已,她却极是开心。他小心的把玉钗放回梳妆台,无意间却瞥到一张白纸压在一个锦盒下面,他心中好奇便拿出来观看,不由得惊大了双眼,这不正是那日自己所画的画像吗?后来不翼而飞,却是被海会云拿了来,上面还写道:“呆呆笨笨的贾浪。”贾浪回忆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心中霍然明亮,难怪方玺在时总叫自己呆头鹅,原来自己真的是个十足十的呆头鹅,原来一直以来海会云也是喜欢自己的,而自己却还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海会云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房间,却见贾浪手中拿着那张自己从他房里偷来的画像,整个人一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一把夺过那张画像,又羞又气的指着他:“你……你怎么可以随便乱翻人家的东西?”贾浪只是静静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她带入怀中。海会云初时还挣扎着,但见他如此用力,便放弃了,反而湿了双眸反搂住他的腰。良久,贾浪温和的声音才从她头顶传来:“我若不是意外看到这张画,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知道原来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海会云听他说着,心中不免有气,伸手胡乱的捶打着他的胸前,气道:“你气死人,既喜欢我,又不说明,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一个女孩子向你表白不成?”贾浪握住她乱打的玉手,看着她柔声道:“对不起会云,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的。”海会云湿润了眼眶,重新扑进他怀里,小声骂道:“呆头鹅。”贾浪唯在苦笑。
黄芷儿走在林间小道,看着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秦野,再次转回身不耐的问道:“你真的要跟着我吗?我告诉你,我没有钱,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还有我不会喜欢你的,在我心里只有我的贾浪哥哥一个人。”秦野听她说心里早已有心上人,不由得眼神一暗,但依旧口气坚定的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说过要保护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的。”黄芷儿心中暗喜,不管怎样,有个大侠时时刻刻保护着自己总是好的,况且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个秦野不但长得还可以,而且人也十分老实对自己十分规矩,不像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总是一脸色色的,活像头狼。
黄芷儿与他并行,十分开心的道:“其实有你在,我心里真的安心不少,谢谢你秦野。”秦野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靥,有一瞬的失神,好半晌才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黄芷儿一阵感动,轻骂道:“笨蛋,我都说我喜欢的是别人了,你怎么还那么傻?”秦野呆呆笑道:“我就是愿意嘛,反正我这一生都在保护人,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黄芷儿看着痴傻的秦野,久久说不出话来,不禁暗自问自己:“我这样深深爱着贾哥哥错了吗?或许我应该忘掉他才是。”两人走着走着骤然间一阵冷风吹起,直吹得人浑身泛冷,心里发毛。秦野一惊,一脸防备的将黄芷儿拦在怀中。黄芷儿莫名不解,正待发问却见四周不知何时竟围着一群身着奇服,佩戴弯刀的武十,只见其中一名道领上前来不带感情的道:“秦野,跟我回去见上主,不然的话,可别怪兄弟们不留情面。”秦野冷眼看着他们,语气坚定道:“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只是你们要抓的是我,请不要为难这位姑娘。”说罢对怀中的黄芷儿柔声道:“芷儿,你站到一边等我。”黄芷儿见那些人个个气势凶恶,杀气腾腾,可不是钱府的那些家丁那样好对付了,不由得满面担心抓住秦野的手臂小声道:“秦野,他们是什么人?要抓你去哪里,你告诉我,你会没事的对不对?”秦野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搂了搂她额前的刘海道:“我不会有事的。”说罢推她到一边去,抽出腰间弯刀,面向众人淡淡道:“咱们昔日是兄弟,如今你们奉命行事,自有你们的难处,我不会怪你们的,动手吧。”话音刚落,那些武士已抽出弯刀攻了上来。
树林间,一时间刀影纷纷,人影交错,打斗声此起彼落。
黄芷儿站在一边,双眸瞪得圆圆,眨也不眨,深怕她一眨眼秦野就会被人砍中,虽知他武功极好,但还是免不了满心的担心。秦野一把弯刀使得霍霍生风凌厉之极,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样,不论上下前后,翻飞自如,一群武士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前府后仰,那群武士头头见状,不觉暗自心惊,寻思道:“秦野武功如此之高,明抢明刀恐难以擒得住他。”他眼神一瞥,瞟向一边的黄芷儿,刀锋倏的一转,朝一边的黄芷儿刺去。黄芷儿眼见亮晃晃锋利至极的刀朝自己砍来,一下子吓傻掉了呆愣在那里分毫动弹不得。秦野见状大惊,弯刀一扫,眨眼划伤跟前的三人,人已箭一般朝那头头刺去,那个刺黄芷儿却只是虚招,见秦野过来,但见他诡异一笑,本来刺向黄芷儿的刀,立时闪电般转向了秦野心口刺去。秦野大惊,想要闪躲已是收不住招式,黄芷儿惊醒过来,见秦野身处险境,想也不想扑身挡在了秦野前面,那人一刀正好刺中她肩甲,鲜血如水般泊泊外流。
“芷儿。”秦野一声惊呼,见黄芷儿受伤,心中愤怒不已,双眸寒气如铁块沉重,他将黄芷儿放倒在一边,冷眼扫向众人,手中弯刀紧握,突地迅若光电般朝那群武士攻去,下手不再留情,但见他左砍右劈,在人群中来来回回,不一会儿功夫一群武士已尽数倒地。秦野最后一刀发狠的朝那刺伤黄芷儿之人砍去,那人大骇倒退不稳跌倒在地,惊惧的紧闭双眼,暗道:“我命休矣。”等了半天,却毫无反应,睁开眼,但见秦野一脸茫然的看着一地死尸,表情甚是痛苦,良久才道:“你走吧。”那人一听忙跄踉起身拔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