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我不在的那一年里竟发生了那么多事,真是世事难料啊。”方玺感慨万千的叹道。平静的神情看不出丝毫波澜。
箫拓军迟疑了下问道:“你不怪我吗?”方玺看向他反问道:“怪你什么?怪你害死我姨丈,还是怪你骗了会云。”扭头瞟向楼下的海会云,他一脸平静的道:“我只知道现在的表妹很幸福,这就够了,当初我若不是太执著于追根究底,怎会气走小青,又怎会落得今日这种下场,饱受相思之苦,却无能为力。”想到蔡小青忍不住伤心不已,痛苦的心疼。箫拓军见他如此,想起当初的种种,十分愧疚的道:“对不起,当初全是我的错,而如今你却能大人大量,不予计较,并将云儿交给我,我真的很感激你。”方玺凄然苦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只希望表妹她日后是幸福且快乐的,这就够了。”箫拓军一脸坚定保证道:“你放心,云儿的幸福不仅是你所希望的,更是我最看中的,我会用我一生去好好爱她的。”方玺欣慰一笑,举起酒杯道:“我相信你。”箫拓军端起杯子两人相视一笑,尽弃前嫌,一饮而尽。
蔡小青,黄芷儿回到同运客栈门外,蔡小青因无意中见到方玺,一整晚都是心神不宁。脑海,心里全是他的身影,甩也甩不开,总有种想去找他的冲动,即使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抵不过相思之痛,对黄芷儿道:“芷儿,我有些事要办,你先回客栈吧,记住,没有我的陪同,千万别乱跑。”黄芷儿点头道:“放心好了,小青姐你快去快回啊。”蔡小青点点头离去。黄芷儿见她走远,这才举步欲回客栈,一斜眼却见一小女娃不小心跌倒在地,哇哇的哭了起来,本能想上前扶她起来,却有人先她一步。
海云儿无聊的站在人群里等箫拓军,眼下四处观望见一个小女孩甚是调皮可爱,手里拿着搏浪鼓不停的开心的跳着,眼神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小女孩走,那小女孩玩得开心,竟放开了在摊位上买灯笼的父母独自跑了开来。海云儿担心她便跟了上去,果不其然,不出几步那小女孩便跌倒在地,海云儿一个箭步忙上前扶起她,蹲下身来边替她抹眼泪边软声哄道:“乖,不哭,不哭了,姐姐送你回去找爹娘好不好?”说着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搏浪鼓塞进她的小手里。这时小女孩父母不见了女儿焦急的找了来,见到小女孩又是紧张又是疼惜的拥她入怀,大松了口气,谢道:“谢谢你啊,这孩子太调皮了。”海云儿微笑道:“举手之牢而已,以后你们可要看好一点,小孩子最让人放心不下了。”那妇人忙应道:“一定,一定,那我们先走了,跟阿姨说再见。”
海云儿看着他们幸福一家人背影,心间莫名一紧,刺痛难当,只觉心间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很久似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一脸迷茫的呆在那里。
黄芷儿从看到海云儿那刻起,整个人为之一震,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魂,愣愣的看着海云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那对夫妇离去,她才回过神来,缓缓走上前,双眸泪光晶莹,声音颤抖的唤道:“小……小姐。”
海云儿听到呼唤,迎上黄芷儿泪眼迷蒙的脸庞,只觉眼前女子甚是美艳,尤其此刻那梨花带泪的容颜更是人见犹怜,只是她为何叫自己小姐,不禁一脸疑惑的问道:“姑娘……认识我吗?”黄芷儿见她陌生疏离的眼神,一阵激动的上前抓住她双手,泪水连连的泣声道:“我是芷儿啊,小姐,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贾浪贾大哥啊。”海云儿看着她激动的神情,有些歉然的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或者你认错人了,也或者我们是认识的,但我却不记得你了。”黄芷儿惊疑的缓缓放开她,睁着不敢置信的大眼,迷茫不已的问道:“不记得,什么叫不记得?为什么会不记得我们?”海云儿眼神一黯道:“两年前我们海家发生一场大灾,我爹娘因此亡故,而我也因此失去了记忆,幸而我未婚夫箫拓军待我恩宠有嘉,情深似海,经他的细心呵护,无微照料,才把我带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黄芷儿犹如电击到,浑身一颤,咬牙问道:“箫拓军是你夫君?”海云儿点头道:“正是。”黄芷儿不知是该大哭还是该大笑,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如此的出人意料,她目眦欲裂,泪光闪闪激动万分的上前看着她道:“小姐,你怎么可以嫁给箫拓军,你可知道你爹娘全是因他们箫家才死的,还有贾浪他……他才是你的未婚夫啊,是……是箫拓军横刀夺爱,杀了贾浪,杀了你最爱的人啊。”海云儿气愤的一把甩开她,怒道:“你简直一派胡言,我夫君待我疼惜入骨,爱深无言,情切无语,岂是你说得那般无情,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姑娘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她有些气的说完照原路回去,独留黄芷儿怔怔的呆在原地。
方玺,箫拓军两人在茶楼里聊着前尘往事,一时间忘记了海云儿,待箫拓军想起她扭头望向楼下,却不见了佳人娇影,不由得心头一慌,忙放下茶杯急急道:“云儿不见了。”说罢急急往楼下赶去。方玺掏出点碎银子放于桌上也忙跟了上去。两人下了茶楼,不见海云儿,心中焦急加剧。箫拓军更是乱了分寸,不住的喊道:“云儿,云儿……”方玺安慰道:“箫兄,你先冷静些,云儿说不定有什么事,只是稍微离开一会儿。”箫拓军仍是安静不下来,摇头着急道:“我怎能不担心,自我们成亲以来,我从未让她独自离开过我半步,她一弱女子,又不懂武功,若遇到什么危险那……那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云儿,云儿。”说到这里他心中恐惧更深,再也等不了片刻道:“我要去找她。”说罢转身便欲去找人,却在见到身后僵在的来人之后呆愣片刻,猛的拥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
方玺也松了口气,温馨的看着两人。
海云儿回搂住他,回想着他刚才的一番话,心中既感动又甜蜜,同时更加肯定那个什么黄芷儿不是居心不良便是认错了人,决定不将此事告知于箫拓军。良久,箫拓军才放开她问道:“你去哪里了,真是担心死人了。”方玺上前来道:“好了,人没事就好,看你刚才急的,真让人受不了。”海云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你们聊完了吗?”方玺点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有空记得来我府上,让我好好款待你们。”箫拓军道:“一定。”转身对海云儿道:“云儿,跟你表哥道个别吧。”海云儿点头面向方玺道:“那表哥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一样,早些回去才是。”见方玺点头他们才相偕离去。
方玺独自一人回府,一路上总感觉好似有人跟踪他似的,但回首观望却毫无异常,不禁有些纳闷。
蔡小青见方玺走进府门,抬首望了望‘三法刑司’这块匾牌,想不到三年不见他竟在京城做了大官,只是不知他心里可还有自己的一席之位,也不知呆呆站在那里多久,才失神的离去。
方玺刚进家门只见一名仆人上前来道:“大人,今天苏州来了一封信,是方公子寄来的,小的放在你书房了。”方玺一听甚喜道:“是吗?我这就去看看。”说着忙来到书房心急的打开信封,信是方廷寄来的……
哥,近日来公务是否过于繁忙,身体可好,多日未收到兄长的来信,愚弟十分挂念。转眼元宵节将至,想来京城定是热闹非凡,本想前去京城,一来去见一下世面,二来好与兄长相聚,以解三年未见相忆之苦。无奈家中琐事缠身,只得空想。对了,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久前我收到了顾钰华的来信,相信哥你一定猜不到,那小子可比我们幸福多了,都为人父了,与七绝寨的九宜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真是羡煞人也,还有沈括,他虽家道中落,但却得一知己,两人也双宿双飞去了,如今就只有你我二人……唉……
嫂子依旧音讯全无,从未回过苏州,我三年来时时刻刻的不在寻找于她,可却毫无结果,不知哥你那边是否有消息。我想嫂子是江湖中人,我们寻她难,她找你却易,说不定她会去找你,毕竟她是爱你的。好了,有客人来了,下次再写给你。
祝元宵佳节愉快,早日与嫂子团圆!
方廷字
方玺看完来信,心中一片激荡,可说是有悲有喜,悲的是蔡小青至今仍无音讯;喜的得他的两位好兄弟都有了好归宿,不禁为他们深感欣慰,放好书信,取出笔墨纸张,开始回信给方廷……
廷弟,多谢你的挂念,为兄也十分挂念于你,许久未见,不知你是否长胖或是消瘦,还有爹娘身体可好?
廷弟,你可知为兄最想跟你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好久以前就该说的,一直拖到今日。那就是:谢谢你廷弟,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的关爱,更谢谢你一直为我承担着责任,替我照顾爹娘,替我照顾整个方家,真的很感谢你,或许你会责怪为兄太过见外,但为兄实在欠你太多,太多了,只有等来世再回报于你了。
你告诉了我一件好消息,我也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你可知我在京城遇见谁了?你肯定猜不到,我遇到了表妹海会云。如今她嫁给了箫拓军为妻子,改名为海云儿,你别奇怪,因为现在的云儿已经不记得以前的所有所有……她失忆了。我只感慨老天弄人,但看到云儿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就让这一切听天由命,顺天而行吧,至于小青……我说过,找不到她我誓不回苏州,我一定要找到她,或许该说等到她出现,你说得对,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好了,夜深了,我也该睡了,晚安。
祝:身体安康,早日觅一红粉知己
方玺字
海云儿,箫拓军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回到府上,一路上聊得尽是与方玺有关的事。海云儿一脸崇拜的道:“原来我表哥现在是朝廷的四品大官三法刑司啊,他好厉害哦,年纪轻轻已经是朝廷重臣。”说话间两人已走进主屋。箫文任刚好听到她们回来,走出来问道:“你们在说谁呢?什么朝廷重臣?”海云儿高兴的上前挽住他臂膀,一脸兴奋的道:“爹,你知道我们今天遇见谁了吗?我们遇见我表哥方玺,他现在在朝廷做官呢。”箫文任闻言一惊,瞥了眼一边的箫拓军,见他并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道:“哦,这么巧,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海云儿俏脸一垮道:“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话,一直都是拓军在与他聊。”随即眼睛一亮,闪着耀眼光茫,十分欣赏的赞道:“不过我表哥他好有气质,好有深度,斯文俊雅,又不失男子威严,沉稳内敛不透着丝丝冷漠,想不到我竟有如此出色的一个表哥。”她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因妒火中烧而铁青的俊脸正死死瞪着她。箫文任见箫拓军那种醋意横飞却默然不语,强自忍耐的神情,实在忍不住想笑,却在接到箫拓军杀人的眼光后极力忍耐着,轻咳了下,强忍住笑意艰难的道:“云儿啊,你表哥出色不出色我是不太清楚,但我却看到某人快被无名妒火给烧死了。”说罢还冲她使了个眼色。海云儿这才注意到箫拓军难看的脸色,有些心虚的看向他。箫拓军赌气似的不发一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海云儿匆匆向箫文任道了句:晚安爹。就忙着追箫拓军去了:拓军。
箫拓军任她呼喊铁下心肠快步走着,太可气了,当着他的面夸赞另一名男子有才有深度,这叫他如何不气,他很生气很生气。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沉着脸不发一语。海云儿追到房间,小心的上前挨着他坐下,轻扯了下他衣服,小小声道:“你生气了?”箫拓军别过头去不理她。海云儿撇着嘴小声道:“这么小气,人家只是夸一下我表哥嘛,又不是外人。”箫拓军耳目何等灵敏,自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一下他更气了,猛的翻身将她推到在床上压在身下,一迎上她清澈的眼眸,任他怒气再大也消得无影无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云儿,不是我小气,肚量小,而是我太在乎你了,你可知道在苏州的时候,你俩与你表哥青梅竹马,谁都认为你们会是一对的,孰知,你表哥方玺竟对蔡小青一见钟情,我……”海云儿用手捂住他的嘴,温柔的看着他道:“我知道,我更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对我用情之深,我向你保证,今生,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箫拓军握住她的柔荑,别有深意的道:“我会记住你这句话一辈子,也请你记住,你曾说过这句话。”……
蔡小青回到同运客栈已是夜半三更,楼下只有一看门的,今晚却见老板娘徐三娘在那里敲着算盘,她见蔡小青回来,一脸妖艳笑容迎上前:“哟,青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你那位倾国倾城的妹妹可等你等得着急了,到现在还没有睡呢。”蔡小青望了眼楼上淡淡道:“老板娘怎的还在忙啊。”徐三娘虽已年至中旬,却不显老太,风韵犹存,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谁让我一早死了丈夫,要自己养活一家老小呢,这不,刚送走一波客人,就忙着清帐。”蔡小青道:“那是三娘生意好啊,有的忙总比冷冷清清没事可做要好多的。”徐三娘呵呵笑道:“那倒也是,好了,青姑娘赶紧上楼去吧,别让妹妹等久了。”蔡小青点点头应着上楼去。这老板娘机灵得紧,人也有分寸知趣,是以蔡小青不想开罪这样的人,这种人是朋友那里都有益无害,是敌人那可就麻烦了。
回到房间见黄芷儿失神的坐在桌旁,手支着下巴发呆,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蔡小青在她对面坐下问道:“在想什么呢?”
“啊?小……小青姐你回来了。”黄芷儿这才回过神来。蔡小青摇了摇头,今天她也累了,不想再说什么了,有些疲惫的道:“我们睡吧。”说着往床铺走去。黄芷儿看着她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跟她今天遇到海会云的事,最后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她,走到床边,坐下来咬着下唇,小心的道:“小青姐,你看京城这么繁华,这么好玩,我们可不可以多逗留些日子啊。”她心思依旧惦记着海会云。而蔡小青此时心中也左右踌躇,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最终她没有战胜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因为方玺在京城,终于点头道:“你喜欢,就多留几日吧。”黄芷儿这才放心的道:“谢谢小青姐,那我们睡吧。”
箫拓军一早起来踱步到院中,却见箫文任正在院中耍大刀,但见霍霍刀影,虎虎生风。箫拓军看得兴起,从旁边兵器架上随手抽出一柄钢剑抖着剑花迎了上去。箫文任见状,微微一笑,刀锋一转与之相交,两人你来我往的交起手来。
海云儿梳洗完毕,同百杏走在回廊里远远看着父子二人。海云儿一脸温柔笑意的道:“爹和拓军真是一对很难得的父子,两人虽年纪悬殊甚大,却并无代沟,聊起来比朋友还亲热。”百杏道:“是啊,最重要的是老爷思想前卫开明,并不像一般长辈一样,总想着子定要听父话,如有不顺就要是忤逆不孝之罪,而我们家老爷则是理字为先,只要你对,他就听你的。”海云儿叹道:“爹他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公公。”百杏看向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其实少夫人的爹爹海道章也是一个很慈祥很了不起的人。”海云儿听她夸赞自己爹爹不由得眼睛一亮道:“真的吗?我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拓军他们都很少提起的,说是怕我伤心,其实自从我失去了记忆,我根本就不会有感觉的。百杏,你告诉我好不好?”
“嗯……这个……”百杏有些为难的吱唔着,忙转移话题道:“少夫人,我们还是赶紧去准备早饭吧,老爷,少爷一阵打斗,肯定会饿的。”海云儿道:“也是,那我们去准备早饭吧。”
箫文任,箫拓军收好兵器往内堂走去,边走边道:“云儿呢?”箫拓军回道:“应该也已经起床了吧。”
“哦,对了,昨天你们说见到方玺了,他什么都没有对云儿提起吗?”
“他什么都没有说,三年不见,他倒是变了不少,爹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他。”
箫文任点点头放心不少道:“这样最好,如今见你与云儿生活的幸福美满,我也替你们高兴,可不希望生出什么枝节来。”箫拓军心中温暖道:“爹,其实你也挺喜欢云儿这个儿媳妇的对不对?”箫文任叹道:“云儿聪慧过人又善解人意,温柔典雅,若不是在苏州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怎会不喜欢她。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云儿又失去了记忆,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了,不说这些了,去吃早饭吧,不知道云儿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箫拓军一脸幸福笑意:“不论是什么,我都喜欢吃。”
一阵爽朗笑声。瑞王爷十分开心得意的落下手中白子道:“方玺,这次我若再赢不了你,那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下围棋了。”他本想说这次若再赢不了你我就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但一想到自己跟他下了这么久的围棋从来都没有赢过,不免有些底气不足,临时改了口。
方玺一派自若,温柔儒雅的微笑道:“王爷,别高兴太早,世事难料,下棋也是一样,总有你意料不到的结果。”瑞王爷又看了看当前的局势,这才很有自信的道:“你不可能会赢我的,我已经将你的退路全部封死了。”方玺只是淡笑反问道:“我若是侥幸赢了这局呢?”瑞王爷笑道:“那不可能,你……你若赢了这一局,我王府里的东西,只要你想要的随便你挑选一件,我绝无二话。”方玺笑道:“好。”说罢手执黑子落在巧妙之处,连收了他几个白子。瑞王爷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叫道:“这……这也可以啊?”方玺笑道:“有何不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乃是兵法里最为精深的计策,不到情非得已用也是白用,下棋亦是如此。”瑞王爷哀叹道:“难道我注定就赢不了你吗?”瑞王妃带着两个丫环一阵风似的进来,一脸欣喜的道:“王爷,我听说你回王府了,怎么都不来看我呢?”可见这王爷是常常夜不归宿。方玺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瑞王爷输了本已胜券在握的棋局,本就心里不爽,经瑞王妃这么一唤,心头烦躁骤升,不耐烦的沉声道:“吵什么吵,没看到本王正在与方大人下棋吗?别扰了本王的雅兴,出去。”瑞王妃一头热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脸色瞬间阵青阵白,一肚子怒火狠狠瞪着瑞王爷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要往外奔去,跟随她而至的丫环猝防不及,被她的突然转身撞个正着,两人各退一步。瑞王妃这下更火大了,伸手就是一记耳光,‘啪’将那丫环打倒在地,骂道:“没用的东西,眼睛往哪长的,没看到本王妃吗?”
那丫环一脸委屈的倒在地上泪眼迷蒙小声道:“对不起,奴婢下次不敢了。”
瑞王爷对他这个泼辣王妃的火爆脾气司空见惯,已是见惯不怪,但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说她两句,却见方玺表情奇怪似甚为激动的忙走至那丫环身前,缓缓蹲下身来痴痴看着她。瑞王妃奇怪的看着方玺。
方玺抬起那丫环清秀的容颜让她看向自己,有一瞬间,他以为她就是蔡小青,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呼她名字,但他知道,她不是,不论她长得如何像蔡小青,她也只是人像而神不似。蔡小青永远也不会有这种无助慑懦的神情的。方玺平静了心情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边说边扶她起身。
那丫环有些退缩的小声道:“奴婢叫海珠儿。”
“海珠儿。”他喃喃念着,想起海会云来,有些感慨道:“这么巧,你也姓海啊。”瑞王妃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方大人怎的对一个丫环感起兴趣来?”方玺礼貌的笑道:“因为她太像一个人了。”说罢转身面向瑞王爷道:“王爷,你刚才说我赢了棋可以在你府中任选一件东西,此话可还算数?”瑞王爷应道:“当然算数,本王可是一诺千金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方玺看向海珠儿道:“那王爷就把珠儿姑娘赐给下官吧。”
瑞王爷,瑞王妃均是一惊,甚感意外。但瑞王爷爽快道:“本王是没意见,但方玺啊,你应该不缺丫环服侍吧。”他想打探虚实,无奈方玺却不愿满足他的好奇心,只是看着海珠儿问道:“珠儿,你可愿意跟我走?”
海珠儿虽也十分奇怪,但向来说话都没有分量的她又能问什么,只是有些凄然的道:“奴婢只是一个丫头,大人的话怎敢不遵。”方玺当着瑞王爷,瑞王妃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道:“王爷,我们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改日有空,再行切磋棋艺。”瑞王爷看了眼海珠儿了然道:“那好吧,你就先带珠儿回去吧。”说着已走上前来,突然附耳小声道:“你是不是要金屋藏娇啊,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外表忠厚,内在却和本王一样花花公子一个啊。”说罢拍了拍他肩膀一脸暖昧的道:“快回去吧,本王不会那么不识趣的。”方玺无奈的摇头失笑,懒得跟他多做解释,带着海珠儿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