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首先解释一下“乱伦”一词的含义:所谓“伦”这个字,统治了中国上千年的儒家学派给出的解释是:“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而违背这种尊卑长幼之间的关系而衍生的社会身份的紊乱我们称之为“乱伦”。
神话是人类社会发展初期对这个世界一种原始的解读方式,反映的是人类发展幼年期的对这个未知世界借助于想象力的一种比较懵懂而直观表达。是我们当代文学的发展雏形。
神话虽然讲的是神的故事,但是它所反映的却是人类社会初期人类的自我意识形态。而地理位置、生活环境、生存状态、以及民族习惯等等这些就是生产神话的土壤,它们的不同就是造成各民族神话差异性的根源。但是在那些种种的差异背后,我们也可以发现它们之间相似的共同记忆。
比如说创世纪之前,世界就宛如我们刚刚到手的没有分区格式化硬盘的电脑裸机一样,是混沌的、无法进行任何操作的,而通过神的改造和建设,地球被安装上了驱动程序,可以正常操作了。然后,神用泥土塑造了人类,并赋予了人类以生命和灵性。现在游戏时间到了,人类开启了从无到有,改造世界创造世界的3D大型网络游戏。
这些神话故事中也都不可避免地提及了人类社会最初阶段广泛采用的“杂婚制”这种婚姻方式。
我们要感谢古希腊的行吟诗人赫西俄德,是他创作了《神谱》这部叙事长诗。《神谱》系统地描写了宇宙和神的诞生,讲述从地神盖亚诞生一直到奥林匹亚诸神统治世界这段时间的历史。
希腊神话中关于诸神的诞生是这样描述的:很久以前,世界的最初状态就是混沌一片,这个无边无际又一无所有的空间就是混沌之神卡俄斯,后来从混沌中诞生出了第一代的五大创世神祗:大地之神盖亚、地狱深渊之神塔耳塔罗斯、爱欲之神厄洛斯、黑夜女神倪克斯以及黑暗之神厄瑞波斯。随后,大地之神盖亚无性繁殖了天神乌拉诺斯、海神彭透斯、山神乌瑞亚。然后母亲盖亚和儿子乌拉诺斯结合并开始繁衍后代,神的大家庭由此开始开枝散叶了。而这个大家庭所缔结的众多婚姻关系中,基本上是家族内部近亲通婚。盖亚和乌拉诺斯生育了六男六女十二个泰坦神:兄弟中的大哥河流之神俄刻阿诺斯和妹妹海洋女神忒堤斯结合,生下了三千名河神和三千名海洋女神,其中就有负责掌管冥界之河的斯堤克斯;光明女神提亚和早期的太阳神许配利翁婚配,生下太阳神赫利乌斯、月神塞勒涅,黎明女神厄俄斯;月亮女神福伯和暗神科俄斯婚后生下黑夜女神勒托和阿斯特利亚;而这个大家庭中最小的儿子泰坦神克洛诺斯利用“镰刀夺位”推翻了他父亲乌拉诺斯的残暴统治后,与掌管时光流逝与风霜的女神——亲姐姐瑞亚结婚。
有人说,西方文明的阉割历史起源于罗马人从中东地区小亚细亚的弗吕吉亚移植过来的“赛比利膜拜”。其实不然,通过希腊神话的描述,我们就可以推测出这种酷刑可能早就融入了这个发源于克里特岛的爱琴文明骨血之中,它最开始也许就象克洛诺斯用于自己的父亲乌拉诺斯身上一样做为对群体首领竞争失败者的惩罚。
而若干年后,造反派头目克洛诺斯同样被最小的儿子宙斯设计推下了王位。宙斯夺得王权后,将权力下放分成了三份,将海洋给了自己的兄弟波塞冬,地府给了另一个兄弟哈迪斯,而将天界留给了自己。
我们现在评价这位新鲜出炉的众神之王宙斯,可以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种马王”。他的有案可查的妻子就有七位之多,这七位妻子要么是他的堂姐(表姐),要么是他的姑姑(姨妈),要么就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而这个名单只不过揭开了他那无数次艳遇的冰山一角,在他那长长的配偶名册中我们竟然发现还有一位名叫伽倪墨得斯的总角少年。当宙斯深陷在弑父、乱伦,滥情、始乱终弃这种种指责所形成的泥潭中正勉力自拔之时,笔者又重重地加上了一脚“恋童”。当然笔者这一脚踹得理直气壮、义正辞严。从这段记载中可以力证宙斯就是历史上最早的“娈童癖”的记录保持者。
谈到“乱伦”一事,希腊神话如果谦称自己是老二的话,还真没有人敢跃居到他的前面。
古埃及神话是远古最早的神话,它流传甚广,据说古希腊神话中都有它的影子。古埃及神话中太阳神拉是众神的始祖,这位自我创生的神诞生于一朵荷花之中,他用自己的精液克隆出风神休和雨水之神泰夫努特,并用泪水创造了人类。
而休与妹妹泰夫努特结合生下了大地之神盖布和天空之神努特。儿子盖布又与努特结婚生了冥王奥西里斯、母性与生育之神伊西斯、力量之神赛特和死者的守护神奈芙蒂斯。孙辈的伊西斯与兄弟奥西里斯婚配生下了复仇之神荷鲁斯。
从这些故事脉络里可以发现,也许这个最古老的神话在前期的口头传播过程中进行了改良。因为它已经摒弃了人类原始社会最初毫无节制的两性关系——“杂婚制”,古埃及的众神施行的是人类最初的婚姻制度——班辈婚制度。
中国的神话不象希腊神话那样具有完整的神系族谱和完美的故事框架。
中国的神话故事中,关于人类原始的“血缘婚”记载就是伏羲、女娲的传说。他们俩人是亲兄妹,可是为了延续人类种族,俩人在昆仑山上结合。至此以后人类得以在华夏大地上繁衍生息。
人类社会的两性关系是由“乱伦”开始的,这个表述应该不算错误。这种陈述也不带歧视。这只是反映了原始社会早期人类生存的现状,《吕氏春秋·恃君览》中就记载有:“昔太古尝无君矣,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无进退揖让之礼。”那时候的人类是以群的方式来组织生活和生产的。文明还没有萌芽。人类和天斗和地搏,和野兽争夺生存空间。环境的恶劣、有限的食物都导致人类的平均寿命很短,人类为了延续下去,只有尽可能地繁衍后代。
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主要的是生产力的提高,劳动的分工合作,人类的智慧开始萌芽。如果说:直立行走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一个重要标志。那么笔者认为:人类社会由杂婚制进入到班辈婚时代,则是人类文明开始起步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