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地上人们的哀嚎声,善良的少女有些不忍心地开口:“我们救救他们吧!”她的声音被迎面的风吹散在空气里。三个男的谁也没开口,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她的话还是故意装作没听到。少女有些不死心,想继续劝说。
异眸异发的男子转过头,看着她,严肃的开口:“这不是普通的地震。”
白伊一下子愣住,等反应过来时,一行人已经飞出郢都。站在原野中凸出的土丘上,眺望着地震后一片狼藉的郢都,众人一阵沉默。
左寒晴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对着沉默的白衣男子吼道:“你到底……”一边的冰释血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左寒晴深呼吸了口气,“得罪了谁?”戾凌疾一味的沉默着,仿佛没有听到左寒晴的话。
“师兄。”白伊有些尴尬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戾凌疾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脸上带着落寞无奈,不像是在说谎。
一行人又只好夜宿,不过这次大家不约而同的一夜无眠。
地震后的郢都一片废墟,四人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留下些财物暂时接济那些受灾后的人们,就匆匆向九嶷赶去,过了九嶷就差不多到黑水河一带,可以乘坐船只南下,去丹阳就更快捷。
郢都的地震没有波及周边的城镇,人们还是对于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总是抱着恶劣的小心思,兴高采烈地讨论。九嶷城里的各个茶馆,热闹非凡,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前几天莫名其妙发生在郢都的地震,有着惋惜、有着感慨。台上的青年男子不过三十多,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青色长衫,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地震发生时的情景,说得好像他当时也在场。
“叶天前辈。”戾凌疾混熙在人堆里,一脸认真地听着台上人说书。离他桌不远处,左寒晴压低了自己的脸,不让戾凌疾有所察觉。
“哦?喊我前辈?看样子,你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老者苍劲有力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却未见其人。“有什么事,这么急的把我喊来!”老者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戏谑,“如果是对付冰释血,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帮我调查一下南宫唯还有白罗宫,我想知道这些年发生了哪些事,还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是谁在背后搞鬼?是时候把他们连根拔掉。”戾凌疾垂下眼帘,掩盖住嗜血的目光,理智的交代这些事。
“哦,这些小问题。到丹阳时,所有情况我会了解清楚告诉你。”老者的声音渐渐淡远。
好一会儿老者的声音却带着犹豫又响起,“那他呢?”
“他?”戾凌疾微微皱眉,对老者的话有些不解。
只是一个字,老者一切了然,不愿多言,复叹气离去。
戾凌疾捂着胸口,总有强烈的预感,伴随着这场诡异的‘天灾’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被遗落了。他甩甩头,自然地饮完剩下的半杯茶水,看了眼隔开几桌监视他的左寒晴,不屑地冷哼一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现地走出茶馆。
“宫主。”台阶下宽袍的侍从低着头,带着畏惧的颤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高台席上的男子悠然地睁开眼,一道锐利而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嘲讽的笑容,让人发寒。他不理会下面的侍从,独自背着手大步地走出那宽敞却阴寒的殿堂。
“安圣杰,这还只是一个开始,郢都的事不过是给你的一个小小教训,对我而言,你永远只是三百年前创建紫薇宫的宫主,但现在的紫薇宫是我的。三百年前,要不是你就让我使用如此高深的巫术而失去大量的巫力,怎么会让白柳有机可乘,占领了半个江湖。”英俊的男子望着无边的天际,心底一片鄙视和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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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四人在九嶷置办着一切,再有些日子便离开此处。开阔的码头边有不少船只,有专门运输货物的,也有专门的游船,更有不少的渔船。左寒晴打算跟着商船,把大家的足迹隐在人群中,现在敌人在暗,对大家很不利。冰释血当然不同意,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人是自己的对手,一群人在码头上商量着。
“白伊!”声音从岸边的船只上传来,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站在甲板上对着他们挥手,她身边浅蓝色劲装的剑士只是淡淡地望着他们,“快上来。”琴雨兴奋地向他们招手。
“琴雨?!”白衣少女惊呼,高兴地向那艘豪华的商船跑去,虽然看到她身后的男子时有片刻的迟疑。身后的三名俊朗的男子彼此对视一眼,最终犹豫着跟了上去。
“真是巧啊!”一脸甜美笑容的少女兴奋地抓着白伊的手,像见到自己多年前的好友,满脸的热情,“我去客栈找你的,怎么没人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到客栈的第三天就出了点事,所以……”白伊一脸为难的样子。
“没事啦,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现在不还是见到了,有句话说的好‘相见不如偶遇’,现在不是更好吗。”琴雨的体谅让白伊更是喜欢这个少女。
白伊看了看她身旁的年轻的剑士,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心底那份依赖感让她没有由来的感到尴尬。
看着他们随行多出来的两个陌生男子,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好奇地转动眼珠打量着。
白伊看出琴雨的疑惑,笑着为他们介绍:“之前出事,就是他们帮我们解决的。”
“你好啊!小丫头,我叫左寒晴。以后我们要多多联络感情。”左寒晴一副痞子相地凑到琴雨面前,吓得琴雨忙退后两步。眼前的少女很假,让他没有由来的厌恶,所以想恶作剧地惩罚她一下。
冰释血什么也不说,微仰着头看着天空,全身散发着阴寒,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很冷漠,不要理我。”
“我叫琴雨,这是我师兄衾梓寒。”对于这两个怪人,琴雨也是很讨厌,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脸上的笑容也维持得很困难,僵硬地挂着,有种苦笑不得的样子,她连忙转移话题:“我和梓寒师兄出来办点事,现在打算回镐京,你们呢?”
之前左寒晴和冰释血的样子,让白伊有些尴尬,见琴雨也没怎么在意,还一脸天真地转移话题,白伊自是很乐意,没有思考就回答:“我们去丹阳……”
“去游玩。”戾凌疾在很后面紧接着补上一句,怕白伊脑子一发热,什么都说,但不过他这样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琴雨摆脱之前尴尬的处境,慧黠地转动着眼珠:“我们回镐京,你们去丹阳,刚好顺路,就一起吧。”冰释血刚想回拒,左寒晴抢先一步,一脸‘和善’地笑道:“好啊!”
对于左寒晴‘和善’的笑容,琴雨并不买账。她亲昵地挽着白伊的胳膊,把她领进船舱:“我跟师兄之前已经跟船老板商量过了,就搭这艘商船。我们现在再去跟商船老板商量一下,应该不难。”琴雨和白伊走在前面,四名男子无声地跟在后面先后进了船舱。
船头的驾驶室里,一个微微发福、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在认真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
“秦老板!”琴雨也不管什么情况,直接大叫。中年男子对于被人打断他的讲话很不高兴,他有些愠怒地回过头,看到是鹅黄衣裙的少女那刻却重新挂上半和善半谄媚的笑。
“秦老板,这是我的好友,他们要搭这艘船去丹阳……”琴雨有些趾高气扬地开口,哪有半点商量的口气。白伊在她身后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少女微侧过头,对她肯定的笑笑,示意她放心。
“好说好说。”出乎意料,发福的中年男子谄媚地弯着腰,一个劲地点头应答。对于老板这种态度,白伊有点吃惊。琴雨调皮地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个人对视着意味深长地哦了几声。
但当左寒晴一脸好奇的追问时,两人又不怀好意的一脸奸笑着不说话,让左寒晴心里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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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倾泄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上。平静的江面上只听到流水的声音,显得安静惬意。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笼罩着大地上的一切。
“好漂亮啊!”两名少女站在甲板上,倚着围栏,惬意得眯着眼,淡淡的海风吹过,撩起满头的青丝。满目璀璨的星空下,黑水河平静安详。如镜的江面上只有这一艘船只形影孤单地缓缓向前行驶。
“白伊。”刚在过道与琴雨分手,打算回房休息的白伊被冰释血喊住。
“什么事?”白伊打着哈欠,有些疲惫地开口,这也不能怪她,琴雨愣是抓着她讲了两个多时辰的话。真不知道她哪有这么多话要说。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冰释血见她哈欠连连,转身消失在走廊。
“喂!”白伊想把他喊住,无奈冰释血闪得好快,一会就不见人影,“真是个怪人。”白伊轻声嘀咕了两句,打着哈欠推门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