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山像是一座亦真亦幻的水晶建筑,周围全是葱郁参天的古树,烟雾缭绕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和让人从心底敬仰的仙气。
看着身后的白雾缭绕的九嶷山,带着遥远的模糊和虚幻感。那一刻,冰释血觉得白伊就像这个永远缭绕着烟雾的九嶷。
她美好而遥远,带着一种不存在这个世间的朦胧感,同时也带着雾里看花的虚幻和不真实的感觉。
此时的冰释血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从自己的心底冒出来,他把握不住,握住强大权势的他此刻像是一个刚出生的无力孩子,什么都拿捏不住。
知道这个女子是想利用自己对付安圣杰,但即使是一个陷阱,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况且他和安生杰之间是应该有一个了结了,最主要的是他也想见识一下,躲藏在幕后操控着一切的那个人。
即使他从来没有真正现身过,自己根本任何理由和证据来证实有那么一个人。但是向来灵敏的直觉和天生对于外界的感知力,都在提醒着他有一个危险且不能控制、制约的外力存在。
就好像那危险而诡异的气息,像是一股浓郁而甘醇的酒香,从来没有消散过的盘旋萦绕在自己的身侧。
曾一度让他抓狂到崩溃,更是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黑衣男子如黑曜石般璀璨晶亮的眼睛在那一刻流露出无力的脆弱,却转瞬即逝,没有任何人看到,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过头,沿着来时的路大步跨向山下。
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白衣女子,南宫懿拧着好看的剑眉,对于女子这样不知感激的神色很是不悦。
自己这么辛苦地在外面收集情况,她就在屋里这么做享其成,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还来这么多的抱怨。
南宫懿真是觉得自己很是委屈,还吃力不讨好,白衣女子还摆出并不是很感激他付出的神情,好像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应该,或者说搞得自己好像欠她的。
“现在说正事呢!”白衣女子乌黑圆亮的眼眸一眯,瞬间原本是一个清澈纯良的女子变成一只收起利爪的慵懒猎豹。
眯起的黑眸中带着清冷而凌厉的精光,衬托着她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清丽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庄重,微微蹙起的眉,代表着她可怖的认真。
看到平时纯良无害的女子变成如今透着危险诡异气息的样子,南宫懿也不由自主地暂时收起自己的不满。神色肃穆地面对这个女子。
“无论是紫薇宫还是冰阎殿,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主,更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主。”南宫懿神色严谨地说出这段话。
“嗯!”白衣女子一边点着头,双手环胸,似乎在考量着南宫懿的话,“你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无论是谁都不是能轻易相信的。”
“不过这些我都知道。”女子霍然抬起头,话锋一转,晶亮的黑眸紧盯着这个显然在卖弄的男子,催促他快些说出下面的话,“我想知道的是下面我们该怎么应对?或者说我们该采取怎么样的行动?”
“当然是让他们两个斗起来呀!”南宫懿伸出修长而美丽的手指,狠狠地弹了一下白伊的额头,同时毫不客气地给了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哼!”白衣女子冷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定他会这么说,“你的话没有丝毫的价值。”
女子撇过头,给了洋洋得意的灰眸男子一个鄙夷不屑的眼神,对于他弹自己额头的事倒是没怎么计较。
“什么?我的话没有价值?”南宫懿几乎是叫出的尖锐音调,他吃了一瘪,脸色当时很难看,想发作又仿佛觉得这样做有失自己的风度,所以硬生生地忍耐着。
他装作大度地环着双臂,将略有削尖的下巴昂起,像是一只被激怒却努力保持仪态的骄傲孔雀,他傲慢的神色在要求对反复给他一个侮辱自己的理由。
“紫薇宫和冰阎殿在七百年前就开始水火不容。”白伊似乎全然不在意此时南宫懿很臭的脸色,慢吞吞地吐出一句。
“你说的也全是废话。”不等白伊说出第二句,英俊而有些孩子气的男子就拧着帅气的剑眉,吐出一句贬低的话,显然对于白伊的话和态度很是不满。
“他们两个帮派从那时候就已经斗了起来,而且在七百年间从来没有停顿过。”白伊懒洋洋地瞥了有些嚣张的南宫懿,略有些冰冷嘲讽的话从粉红的唇畔中吐出。
“那就让他们之间斗的愈加激烈一些呀!”似乎是理解了白伊想表达的意思,南宫懿灰色的眼眸转动了两下,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该怎么做让他们斗得更加激烈呢?”白伊懒懒地将问题丢给南宫懿。
“这当然就应该是你去想的。”南宫懿无所谓地摊开双手,耸耸肩,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况且,紫薇宫现在也想拉拢我们,我们何不做个双面间谍呢!”
“你说的事情,让我考虑清楚了,双面间谍的事倒是可行的。但是关键是应该怎么做。”女子白皙粉嫩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下巴,像是在努力思考一件事情。
“我们还是要制定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计划。”白伊陷入沉思的状态,在客厅中来回慢慢地走着。
“这事情是不能大意,毕竟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万一其中出点岔子,那腹背受敌的人可能就是我们。”南宫懿也收起看好戏的样子,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军座!”台阶下的青衣女子,依旧是一副年轻而姣好的面容,只是这样年轻的脸上是一双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沧桑而悠久感。
贴身的青衣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是一个女子微微有些单薄瘦小的身材,但是她挺直的脊背以及脸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和谨慎,带着让人不能忽视和轻视的压迫感。
“这一次,和灵懿轩的合作铲除紫薇宫的事,就全权由你去负责。”高台上男子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传来,像是冻结的冰凌般冷硬,但是在这冷硬的背后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憔悴而无力。
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其实暗黑军团中不乏优秀的人才,但想着他们最终出发点都只可能是为了暗黑军团或是冰阎殿谋取最大的利益。冰释血就十万分的不放心,可他不能明说,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冰释琳或许是最好的人选。
喜欢安圣杰却一直不能说出来的她,觉得自己不配,只在心底默默喜欢这个人,和自己是如此的相像呀!相信这个青衣女子会多多了解到自己的一点心境和为难。
说实话,最放心的情况,是自己亲自出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突然很想逃避,他不想看到那一袭胜雪的白衣,那单纯无害的笑颜,还有女子清丽却让自己惊心动魄的样貌。
她所有的一切像是一个巨大而无底的漩涡,只要看一眼,就会像是受到蛊惑般沉沦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在七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白伊已经死了,即使他们再相像,感觉再雷同,也只能当是恍然如梦地错觉。
自己已经害的她不能安生了一世,不能再将她拉进这些剪不断的恩怨情仇中。
不会再希翼陪在她身侧,只要站在身后远远眺望就可以了,她应该走的更远了,至少应该比现在要远。
曾经她或许也只是因为可怜自己而偶尔不忍的停顿住了,她的停顿让路上的行人都错乱了脚步,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最终无力的人是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已经越走越远了。她最终会被已经错乱的人群推开,而自己只能继续停留在原地。
男子的话让这个青衣女子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军座怎么是这种近乎落寞的口吻,况且飞天舞的做事能力和交际手腕都比自己强盛,在这七百年中已经很好的印证。
冰释琳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不认为这件事情交给自己是好的决定,况且军座又不是不知道她对安圣杰的情感,虽然说这七百年中安圣杰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看军座对付紫薇宫的架势,十有八九安圣杰是为了哪件隐秘的事情躲藏了起来。
“军座。”女子沙哑而低沉的声音有条不序的响起,暗哑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和久经历史的沧桑感。
“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想法。”高台上隐在阴影中的男子微微摆手,止住了女子后面疑惑的询问,“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照着我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
“是!”面对并没有给她解释,也没有让她提出疑问的冷硬男子,冰释琳微微垂下眼帘,一脸的恭敬,没有丝毫的不满,接着缓缓地退出阴沉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