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镐京天色早已暗了下来,白罗宫总坛殿宇中的一个房间里却还点着几盏明亮的油灯,一个少女消瘦的身影在灯光下不停地徘徊着,似乎在考虑一个很重要的事,又似乎是在焦急地等着某个人的到来以及他带来的消息或是结果。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反应了少女此刻焦虑不安的心境,白衣的少女来来回回地走着,她瘦弱而单薄的身体在一面墙上投射成一个扭曲的巨大黑影,像是一个吃人的怪兽。
少女搓着手,眼中是一片无奈和纠结,口中念念有词: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她似乎是被事情难住,不知是该怎么整理这繁琐或是无厘头的事。
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事情全然不知道。她时而愤愤地跺着地面,时而无奈抓抓自己乌黑的长发。
墙面上巨大的黑影中似乎有一双透着媚气的眼眸静静地打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当这双眼睛扫视到少女的平凡的样貌,眼光中似乎流露出淡淡的不屑,又瞥到少女处事时这种畏头畏尾、犹豫不定的样子,眼底深处的不屑和鄙夷似乎更浓了。
似乎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低低地传来女子不屑地冷哼声,仿佛是对少女此刻这样茫然无措的神色的鄙夷,不过瞬间那冷哼又消失在了那块巨大的黑影中,仿佛是一时间的幻觉。
但全神贯注于自己思索事情中的少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声低沉而细微的冷哼声,她最后无奈地哀叹了一句,一时间,她的目光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像是做了一个重要而艰难的决定。
黑衣男子看着忽明忽暗的冷光,眼中是一层冰霜。他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般巍然不动的坐在桌边。
“既然来,就出来吧!”忽然男子一声冷哼,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回荡。
“军座!”随着男子的声音,女子酥人而妖媚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遐想的柔软甜美娇柔。
挺直背坐在桌旁的黑衣男子身上忽然缠绕上一双雪白而柔软的双臂,像是两条媚气的毒蛇,顺忽缠绕上这个伟岸和英俊的男子,像是要就将他紧紧缠绕住。
女子一张艳丽、妩媚、小巧的脸在男子身后慢慢显现,她轻轻的吐着香气,吹到男子冷硬的脸上。
男子依旧巍然坐着不动,对于她的小动作,是一脸的毫无表情。
“军座!?”看到男子毫不动静,女子动作依旧,只是她的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样茫然地找上门,而惹军座不快还是说是其他的原因。
“你来做什么?”正当女子越来越不安的时候,这个冷漠的黑衣男子开口了,他的话简短而急促,似乎带着隐隐地不耐烦。
“当然是来找军座的呀!”听到男子的问话,女子一直悬着心终于落了下来,虽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他的不耐烦和不快,但女子还是满心愉悦。
她最怕的就是这个男子什么都不说。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脸上也是什么神色也没有,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完全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是只要他开口,哪怕依旧是一句冷漠而疏远的话,或是简短急促的问话,也比之前沉默的情况来的好。
至少在他说话之后,飞天舞可以说话来试探这个男子的心情和想法。
“军座啊!”飞天舞开始撒娇来,她的声音软弱酥人,带着说不出的动人而悦耳,“还不是因为军座没有在我们军团苏醒的当日没有回来。所有人都比较担心,我才偷偷跑出来找军座。”
女子轻轻地吐了口气,看似放下了心,“不过,此刻看到军座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整个军团的团员也可以松口气了。”
不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责备的意味,但是她搬出整个暗黑军团,让冰释血也找不出辩驳她的话。
“哼!”男子冷漠地淡哼一声,对于女子的话没有丝毫地表情,“那这么说我还真要谢谢你如此地关心我,还不辞辛劳、大老远地跑来找寻并确认我的安全?”
他的话不咸不淡,带着诡异地强调,“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将右军团长的位置给了冰释琳而跑来兴师问罪的呢?!”
冰释血的话透着说不出的讥讽和冷嘲,飞天舞脸上的媚笑瞬间有些僵硬,她尴尬地笑了笑,继而恢复,“军座这话说哪去了,我飞天舞可是对军座的决定从来没有异议的。”
女子娇笑起来,其实就算她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敢在军座面前提及,不是不要命的行为嘛。
冰释血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面对自己耍小心思的下属,他的话一向毫不留情面。
“对于军座的安排,属下一直觉得是有军座自己的意图,我们做下属的毫无怨言,会尽听军座的安排和调遣。”飞天舞说起了冠名堂皇的客套话。
黑衣的男子挑了挑眉,对于女子的话明显表示不可相信,但是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军座,属下可是一片真心的那!”对于军座信任的表情,女子是一脸的哀怨和痛心疾首,同时说着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贴到男子结实的后背上。
雪白的酥胸紧贴着男子的后背移动,带着说不出的勾人和蛊惑。
男子伸出一只手,将身后那具柔软且带着沁香的身体毫无感情地推开,他的手正好贴着女子丰满的胸部,但是他那只推开的手不带任何情欲。
被男子这样目无表情的推开,飞天舞有片刻的尴尬,只是面对男子这样冷漠而略无情的脸,她也不敢发作,只有将这口气往肚里咽。
男子没有回头,也丝毫不顾及她此刻尴尬和狼狈的样子,他霍然站立起来,惊得身后女子一跳。
“走!”他只发出一个简单的音,就朝门口走去,飞天舞一怔,看到男子的动作,猜不透他是喊自己离开,还是说和自己一起离开,但是她不敢开口询问,只是默默不出声地跟在男子身后出了房间。
虽然即将早春,但是夜晚的镐京还是相当的寒冷,刚出房间,呼啸着的凛冽寒风吹来,在人脸上割得生疼,但是这两个前后出来的男女全然不在意。早出来的男子仰起头看着浓重墨黑的夜色,但是他的神情飘忽而恍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美的夜色。
飞天舞也跟随着她仰起头,自是她看着夜空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她的眼底有一丝惊愕闪过。
厚重的夜雾掩盖住了那些本来璀璨发光的星辰,但是这对飞天舞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稍稍凝聚幻力,就将天上的星辰一目了然。
女子并不是专研星宿和数理,对于这些星命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此刻看到天空这样纵横交错的星盘命运,她的心里有些不安了。
天上的星盘开始错乱,虽然他们依旧顺着自己原定的轨迹在行径,可是那样行径的结果却是一场史无前例地相撞,是一场大灾难。
不少星辰已经开始迸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有些星辰也已经开始慢慢暗淡,或许他等不到相碰撞的那一日,就已经消失、滑落夜空。
她不知道满目的星辰中是否有代表自己的那刻繁星,对于每颗星辰代表着陆地上的一个人的说法,女子并不是很相信。
她不相信所谓的命运,所谓的命运,在她努力向着权势的最高位攀爬时,在她进暗黑军团时就已经颠覆了,就算有这所谓的命运,她相信他们的军座也有着逆天转命运的能力,正是相信这一点,他们才那样义无反顾地进入暗黑军团。
媚气的女子不知道前面背对着她男子看到了些什么,在想些什么。只是许久听到男子发出低不可闻地叹息,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是时候该回去看看那些往昔的同伴了,况且,还有些事情没有去完成呢。
男子在心底默默地哀叹了一句,已然站在宫殿外的他转过身,不舍地看着身后那幢熟悉的殿宇,像是极其艰难地做了这个决定。
——白伊,我会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会好好想清楚,明白彼此的情感。等待会让欲望膨胀嘛?但愿是这样,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说出自己的心意。
——对不起,白伊,眼下你将面临的事,我根本帮不了你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前方路口阴影的角落里忽然走出一个人,冰释血刚回转身就看到对方的样貌,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怎么跟来了?”本来还冷漠感伤的黑衣男子面对突然出现的好友露出疑惑的神色。
“当然是和你一起走”对面的绿眸祭司依旧是一脸的嬉笑,说的是那么理所应当,像是自己和冰释血是一对恋人,共同进退。
飞天舞只是安静地站立在一旁,只要是暗黑军团的成员怕是没有一个不认识冰释血唯一的挚友——左寒晴。
“况且,我知道你马上想对付谁,我可以帮你?”绿眸的祭司幽幽的开口,歪着头漫不经心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左寒晴的话一出,冰释血先是皱了皱眉,似乎对于左寒晴的话有些考虑的纠结。而飞天舞则是不着痕迹地蹙眉,那一刻像是有无数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酝酿,继而恢复她的目无表情。
“放心,她暂时不会有事,虽然这次的事件会让她受到严重的伤害,但是在生命上不会有什么不测。”似乎是看出冰释血的犹豫,年轻的祭司幽幽地开口解释。
冰释血微微沉吟片刻,之后才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