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过后,吉川正二便带众人来到一家客栈,安排他们住下后便离去。
“青青在哪?”吉川正二离去时,沈明忍不住问道。
“没听过!”
“被一个老家伙擒走的姑娘!”
“你说的是被冥魂术师擒来的那位?”
闻言,沈明双眼泛红,却强忍着心中怒火点点头。
“放心,那姑娘很好,吃得香、睡得饱,还有专人日夜照顾。”吉川正二大笑着离去,在‘照顾’两字上特意加重语气。
“混蛋!”沈明一拳将屋门都给打烂,满脸怒火,真的恨不得立刻就去救出邓青青。
当听到吉川正二所言后,杨洛、李大憨、龙菁三人的心亦是一沉,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汹涌澎湃的杀意在他们心里暴动。
杨洛四人在客栈一待便是三天,别看这客栈冷冷清清,没有任何守卫,但暗中却有不少阴阳师监视着,而玄门众人都是各待一间屋子,很少出门,都在聚精养神,等待稍后的比试开始。
玄门众人来到这里,就做好了血战的准备,更有身死又何妨的意思,他们既然敢来就不怕死亡!
三日来,沈明居然出奇的安静,不论是表情、目光、说话都是极为平静,他难得的拿出茅山之书观看,但杨洛却是清楚,他心里的杀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平静,一旦爆发必是拼命三郎!
这一日,天空晴朗,阳光普照,可身处如今的南京,每一人的心都是沉甸甸,难以因为阳光的温暖而高兴。
比试悄然开幕,众玄门之人被带到城外一处山林之中,这里鲜有人至,四周被日军大批士兵封锁,林中没有鸟兽,最中央地带的树木尽被砍伐,留出一大片空地来。
日本的阴阳师和冥魂术师早已等待于此,这里很宁静,却即将展开一场不为人知的比试!
这场比试注定不被世人所知,注定不会载入历史,但这场比试却是为了国威而战,不容置疑,哪怕不被记入历史,玄门众人也将不顾生死,为的只是华夏……尊威!
“比试很简单,生死不论,直至战到最后一人,不分组、不抽签,自行上场,中日双方不论哪一方最后胜出,另一方都必须在今后的玄术方面以对方为尊!”吉川正二站在场地中央,用日语和汉语分别说出此话,所有人立于空地边缘,冷冷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空地有方圆五十米左右,所有人都临阵以待,这虽是玄术斗争,但真正的目的在于国之威严的争斗,因败的一方必须以另一方为尊,这与奴隶有何区别。
“这个条件,我不同意!”吉川正二的话音刚落,杨洛便迈步走出,站在玄门众人面前,“在你们提出的条件之上,杨某还要再加一条。”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杨洛身上,他却如同没有感觉,冷视着吉川正二,等待后者回答。
“说!”吉川正二冷视杨洛,杀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若我方败,我玄门众人则不再参与这场战争,隐居山林,可若是你方败,则必须离开华夏,不得在华夏战场上出现,并且七十年内不得再入这片土地。”杨洛说出自己的条件,玄门众人立刻双眼放光,他们来此豁出性命比试,自然希望为国争取一些东西,而冥魂术师及阴阳师退出战场必然会少死很多国人。
面对如此条件,吉川正二根本无法自行决定,他迈步走到日本一方,与其中几人商议过后,得出决定,回到场中央道:“你们的条件,我方同意,但有一点必须要改,七十年改成五十年,并且你方若败,必须将各个门派的秘术交由我方。”
听完对方的条件,杨洛眉头稍皱,秘术乃是各个门派最珍贵之物,非本门派之人绝不会借之观阅,何况还是日本人!
这个条件,他无法回答,但内心则稍稍松口气,日本人既然提出如此条件,便代表此次比试之后,玄门众人多半能安然离开。
杨洛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他之前就曾数过,此番来临的只有六十二人,人不多,却真的是玄门这一代精英中的精英,且其中还有数名老一辈人物到来,可见他们对此次比试的重视。
“这个条件,杨某不能擅做主张,不知各位前辈意下如何?”此刻,杨洛完全放低姿态,不过他喊眼前这些人一声前辈也不吃亏,他的年龄比眼前这些人要小上太多!
此时此刻,众人皆沉默,没有一人愿意拿出秘术做赌注,不是他们没有自信,而是怕万一!
“我茅山答应!”沈明率先开口,话音很平静,不起丝毫波澜,但语气却是如此的自信。
之前,沈明就曾观察过,发现茅山并未派人来,这一点让他感到奇怪,内心也于同时升起一股担忧。
“我三清观答应!”龙菁冷然道。
一听到茅山和三清观这两个名字,众人先是诧异,有些震惊的看着沈明和龙菁,因茅山乃是尘世中的修道圣地之一,三清观则是隐世的修道圣地,是每一个玄门之人都向往的地方。
“哈哈,真是后生可畏!”一道苍老的笑声响起,旋即便见一名杵着拐杖的老妪从人群中间走出,上下打量着龙菁和沈明,“既然连三清观都不怕,老妇还担心什么,我苗疆答应了。”
“苗疆苓泷前辈!”见到老妪之后,龙菁一眼就道出她的身份,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识得老妇,不知你爷爷可还安好?”苓泷老妪同样也认得龙菁,所以才没有质疑后者代表三清观的身份。
“爷爷已经仙逝!”龙菁很平淡的回答,可每每想到此事,他的心都不忍的一阵抽痛。
一听龙菁的爷爷已经仙逝,老妪皱起眉头,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因此情此景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我同意!”白发男人站出来道。
“我也同意!”之前在面摊吃面的男女也道。
片刻后,众人得出一致意见,杨洛再度看向吉川正二,道:“我方接受!”
“那好,比试开始!”吉川正二淡淡一笑,转身走下场去,随后便有一名佝偻老人迈步走入场中,乃是日方首战者。
此刻乃是上午,太阳悬挂高空,温暖的阳光照射下来,可众人根本感受不到暖意,一阵阵凉风拂过,林子里立刻充满肃杀之气!
“谁来送死?”佝偻老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身体弯曲着,抬头冷视玄门众人,嘴角带着不屑的笑,目中的光芒尽显蔑视。
“我来!”一名身着道服的中年大汉应声回答,正准备上场时,沈明却迈步走出,道:“这个人,请让我来,在下与他有血海深仇!”
听着沈明决绝的话语,看着他坚定的步伐,中年大汉沉默间点头,没有与他去争,而杨洛、龙菁、李大憨三人则平静地望着,并未阻拦,因就算他们阻拦也无用,这一战……沈明必去!
那佝偻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擒走邓青青者,沈明心里的怒火和杀意已经积蓄太久,今日是该到爆发的时候了。
“小子,你不是对手,换个人。”佝偻老人很看不起沈明,不想首战就遇到个弱者。
“把青青还给我!”沈明丝毫没有退却之意,他坚定的走到场中央,与佝偻老人面对面。
“青青?”佝偻老人一皱眉,旋即便大笑,猛然认出沈明来,“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不过那姑娘过得很好,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把青青……还给我!”一直隐藏于沈明体内的火山终于爆发,他的双眼赤红,凉风吹卷起他的衣袖,如岩浆般的杀意汹涌而出,似要焚烧掉那佝偻老人一样。
“打赢我,就还你。”佝偻老人招招手,便见两名青年押着一名女子走出来,正是邓青青!
只不过,现在的邓青青已非之前的邓青青,她双眸无神,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很多地方都是裸.露出来的,大腿之间还有着猩红的血迹,被两名青年押着,身体看似很虚弱,若没有人扶着,必然会立即摔倒于地。
“啊,不杀你,我沈明誓不为人!”见到邓青青是这个情况,沈明当即就疯狂了,一个箭步前冲,拳头若钢铁般打出,劲风呼啸。
“哈哈,像我这把年纪,居然还能享受如此尤物,当真是上天赐的最好之物。”佝偻老人狂笑,同样一拳轰出,“且不说你能不能杀我,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样,享受过这姑娘的可不止我一人。”
“砰!”
两拳对撞,佝偻老人身躯一震却无大碍,沈明却倒退出去,嘴角溢血,与前者就不是一个级别!
“有谁享受过那姑娘,站出来让她的小情郎认认脸。”
话音落下,便见日方中走出十六人,有老有少,其中居然还有两名中年妇人!
此刻,不仅沈明愤怒,就连杨洛等一干玄门众人也都心中冒火,终于知道沈明为何要抢先上场了,有些人哪怕明知不敌也要出手,即使战死又有何妨!
玄门众人看向沈明的目光蓦然多出敬佩之意!
“小伙子,杀了他,你能行!”老妪开口激励沈明,“别给自己丢脸,别给茅山抹黑,别让我华夏蒙耻!”
抬手抹去嘴角鲜血,沈明放眼看向那十六人,一一将他们的样貌记于心中,若有机会,他绝不会手软。
“青青,等我带你回家!”沈明高声怒吼,传入邓青青耳里,使她无神的眸子渐渐出现光芒,眼角淌下了泪水。
从小到大,邓青青从未受过欺辱,这一次却成为了她永恒的耻辱,用虚弱的声音对沈明道:“杀了他,替我杀了他!”
这一次,沈明没有回话,有的只是行动,他已然是豁出去,从布袋内取出六根银针和一张符纸,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冰冷。
“若你能杀我,便能带她回家,只是你还能要她吗,哈哈!”佝偻老人张狂大笑,并不着急出手,自认沈明非其之敌。
“她是邓青青,是我沈明喜欢的邓青青,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沈明笑了,笑得疯狂,他于话语间将六根银针一一插入自己的天灵、左右太阳穴、左胸及任督二脉。
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他双指夹着符纸一抖,精血落到符纸之上,“噗”一声骤燃,他紧接着一掌将符纸按至自己的眉心。
“泄阴阳,断三魂、镇七魄,天地冥冥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做完一系列举动,沈明张口就喷出鲜血,其面色看似苍白,但他血红的双眼里却闪掠暴虐之意,一股磅礴的力量充斥其全身。
“断魂镇魄之法!”有人惊呼,认出沈明施展的是什么道法,“此法施展,必损魂魄,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沈明拼命了!”龙菁声音有些低沉,却也有无奈,她不会阻止,也不能阻止,因这是一个男人该做之事,“此法能激发潜能,相传能与未来的自己沟通,从而借到未来自己的一部分力量。”
说话时,龙菁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杨洛,目光有些异样。
“杨洛,若我有朝一日受此侮辱,你会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杨洛脸色略显阴沉,偏头深深看着龙菁,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坚定地道:“只要我没死,你永远都不会受此侮辱。”
“若是我死了呢?”
“你不会死,若真的有那一日,哪怕与天争命,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听到这个回答,龙菁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精致的双眸里浮现从所未有的柔情,但杨洛却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直至后来才懂得这是什么感情。
此时此刻,沈明再度迈步走向佝偻老人,他走动是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但他眼里的光芒却如同两轮火红的太阳,像是能看穿世间一切。
“装腔作势!”佝偻老人冷笑,拔出身后的长刀,苍老的身体立即前冲,速如狂风,所过之处飞沙走石。
长刀劈下,沈明却仍旧迈步,仅仅只是用两根手指便夹住长刀,使之难以再前移分毫,他的目光若血红寒芒,像是苏醒的洪荒猛兽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佝偻老人惊呼,从未有人用双指接下过他的刀,即使是上善若水也不行,然而此时此刻,就是那看似摇摇晃晃的虚弱身体,居然做到了!
“嘡!”长刀被沈明双指夹断,他不动则如山,一动则如洪荒猛兽,瞬息就出现在佝偻老人面前,以夹断的刀尖划过后者的咽喉,一股鲜血当即就喷涌而出,溅洒在他的身上。
抬手捂住咽喉,佝偻老人弃刀爆退,并以秘法暂时封住咽喉的伤口,止住了喷涌的鲜血,他的表情里写满惊骇,终于知晓害怕,从自大里恍然醒悟,华夏玄术深不可测,玄奥无比,绝不能小觑之!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强!”佝偻老人鼻息冷哼,双手捏诀,口中用日语念着咒语,但见其身后忽然出现一道门,看似虚幻却又真实存在,乃是通往冥界的门。
“冥魂降临,界门吞噬,永逐冥狱!”
一缕幽魂从门内飘出,进入佝偻老人的身体,且在沈明身周也出现了类似的门,缓缓向他挤压而去,要将他吞噬并放逐冥狱。
沈明仍旧向前迈步,并从布袋内取出一个阴阳八卦镜,抬手抛向空中时划过指尖滴出鲜血于其上,便见阴阳八卦镜立刻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一轮太阳般悬挂空中,磅礴的阳气落下,竟生生将那围绕在他身周的放逐之门驱散。
“我说过,我要杀你!”他的声音很平静,抬手一招,便阴阳八卦镜落回手中,其紧接着用右掌一按,便见一道红光打向佝偻老人,后者想要躲避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如同被定住一样。
面对打来的红光,佝偻老人想要反抗,然而他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红光摧枯拉朽,拥有一种超乎常理的力量,落到他的身上时,进入其体内的一缕幽魂被深深打得散去,就连他身后的冥门似也经不住这红光的冲击,化作碎片消失。
“啊!”佝偻老人惨叫,当红光消失之后,他整个人血肉模糊,如同被火烧过一样,有些地方的皮肉早已不复存在,能清晰看到那染血的骨头,就连他的内脏也有那么一些掉落出来,状况十分惨。
“你……你不是人!”佝偻老人颤抖着身躯,看着沈明一步一步走来,眼里居然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的,我不是人,对于你们而言,我是……魔鬼!”
此时此刻,佝偻老人再也生不起与沈明一战之心,他当即就想打开冥门借此逃跑,然而他的举动早已被沈明洞悉!
沈明迈步如旋风,眨眼就来到佝偻老人身前,看似很普通的一拳打出,却生生将后者的脑袋打爆,他紧接着一脚踢出,一股像是手雷爆炸所形成的力量自其脚上传出,佝偻老人就此被打到爆碎,只有漫天血肉随着凉风横飞,看得所有人一阵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