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到了,进来吧。”任清丰淳厚的嗓音打断了无痕的思绪。
无痕抬头看了看面前不大却很温馨的院落,迈步走了进去。
“任前辈,你喊我无痕便好。”
“好好好,无痕,来这边坐。”任清丰指了指厅中的桌椅,又冲着里屋喊道,“丫头,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倒茶。”
无痕落座,客气地拒绝了任清丰的好意,“任前辈,倒茶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了。“
话音未落,一个蓝色身影倏然出现,窜到了任清丰的怀里。
“爷爷,你回来了,有没有带礼物给妖妖我啊?”
清脆的声音似曾相识,无痕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伏在任清丰怀里的身影,嘴角微勾起一抹笑意。连衣服都没换,不是路上遇到的那个假小子又能有谁。
“哎哟,瞧这一身男装,丫头你又跑哪儿玩去了?还有没见有客人吗?快下去,一点规矩都没有,看以后谁敢要你哦。”任清丰宠溺地说道,将孙女从自己身上扯下。
无痕看着面前的两人,嘴角的弧度不变,却渐渐地染上了些许酸楚。
“我有爷爷就够了,没人要我,我还不要别人呢。”任妖抱着任清丰的脖子不撒手,鼓囊着嘴说道。“
扯了几次没成功,又不舍得呵斥,任清丰只好任由任妖挂在自己身上,看着无痕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孙女任妖,从小让我宠坏了,见笑了。”
无痕摇头,“这样的性子挺好,贵在率真。”
听见无痕的声音,任妖这才意识到家里多了个人,转过头微眯着眼打量过来,“是你!”
“是我。只是没想到窃我玉佩的小贼竟是任前辈的孙女。”无痕淡淡地说道,语气虽然冷淡却毫无气恼之意。
“你们认识?丫头,盗窃玉佩又是怎么回事?”任清丰两边看看,面上满是疑惑,“丫头,若真拿了无痕的玉佩,快还给他。”
任妖右手慢慢移向腰间的玉佩,握在手里藏到了背后,明显地不愿归还。
“爷爷,这是他撞倒我给的赔礼,我才没有偷呢。”任妖狠狠瞪了无痕一眼,心里很是委屈:这人怎么这样,我拿的时候都说了当这是赔礼,怎么还向爷爷告状?就算没有经过允许,可他也没有反对啊,不然怎么不追来拿回去。
真会恶人先告状啊,方才到底是谁撞进谁怀里的,若说赔礼不该是这丫头给么?无痕淡淡笑了笑,有些无奈。
“这丫头真是……都被我给惯坏了,无痕别介意啊。啊,对了,这把梓霄剑自今日起便交由你使用了,希望你能够对得起这把剑。”任清丰将布包裹着的剑递到无痕手上,一脸凝重,“这把剑是我们族人世代保护传承下来的,到我这里,因为诸多因素血脉单薄,我已经年迈,若交由任妖丫头,估计明儿一早就能给她卖了。因此接下来便由你护卫,千万不可让它落入奸人之手。”
“爷爷,我才不会呢。”任妖鼓着嘴,一脸不满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交给一个笨蛋才是最不安全的呢。”
无痕本就喜爱这把剑,任前辈既如此相信自己,便也不在推脱,大大方方地将剑收下了,同时余光挑衅地看了眼任妖,气得任妖直跳脚。
“既然丫头拿了无痕的玉佩,那这紫伏珠便充作替代物吧。”说着,任清丰不知从哪里摸出条绳来,串上一泛着淡淡紫光的奇特形状的物什递到了无痕的手中。
“这便是紫伏珠?”无痕看着手上淡紫色的透亮物件,略微疑惑起来,江湖上都传说紫伏珠是一颗形似珍珠的紫色圆珠,却不想它竟是这般模样,若配在身上。大抵他人只会会觉得不过是个怪异点的饰品吧。
“正是。”任清丰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点头道,“这是家父无意中得到的,本就未花费多少银两,况且我们也用不上,如今一物换一物,也不算亏。”
“前辈如此厚爱,此物我万万不能收下。那玉佩权当我给妖妖妹妹的见礼罢。”拿了人家家传宝剑,这已经是受了偌大的实惠了。虽然不费一丝心力便可再获得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做人切记不可贪得无厌,无痕深知此理。
都是直爽的人,任清丰也不再催着让无痕收下,十分干脆地将紫伏珠收起,笑声朗朗,“好,那我就暂时先保管着,无痕什么时候需要了就随时来找我。”
“好,如此多谢。”无痕站起身来,微微鞠躬向任清丰道别,“前辈,我还有点事,那么改天再见。”
“请。”
任清丰将无痕送出庭院,回来时便听到了小孙女的碎碎念,不禁失笑,还真是个小财迷啊,原来任妖正惦念着那颗没送出去的紫伏珠呢。
“真是个白痴,不要还不如送我呢。白痴白痴白痴!”任妖气鼓鼓地抱怨着,看到任清丰回来,转身便进了里屋。
任清丰看着别扭的丫头,淡定地倒起茶,看起搁置了几天的账册。布庄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运作还算平稳,这些年下来慢慢地倒是攒了些银两。不过似乎庄里有人伪造账册,中饱私囊呢。盯着账册上接手人的名字,任清丰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泛着些寒意。
“爷爷都不疼我了,我想要的都不给我,还白白送给别人,丫头好可怜,没人疼……”
里屋传来任妖幽怨的声音,任清丰收回目光,失笑地摇了摇头,不去理会。
半晌,发现自己一个人唱了许久的独角戏,任妖顿觉无趣,这才消停了点。
丫头在,这院里倒是不冷清,只是又太闹腾了点哦。任清丰看着手上的账册,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