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自己的肋骨那里疼的厉害。
  但是,俞相思早就忘记了疼,眼里,心上只有白祁风的关怀,他身上的伤,鲜血淋淋的,被血染红的军装下,不知道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不知道会不会死?
  而这样的白祁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对她的关心。
  让她如何忍心让他担忧,相思就这么忍着痛,活动了一下,笑道:“你看,都好好的,没事!”为了以防他看出端倪,担心。
  那枚嵌在肋骨上的子弹,便一直留在了那里。
  听闻她没事,白祁风像是卸下了重担,昏死了过去,而她就那样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直到白泰山赶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才松了手。
  那时,相思就觉得白泰山太温柔了。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一个女人让自己的儿子险些死掉,她一定会一枪崩了对方,毫不手软的。
  白祁风老觉得她善良,喜欢选择原谅。
  其实不然,因为白祁风当局者迷,那些人,原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她啊,才是那个差点害他死掉的大坏蛋。
  “所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白祁风因为我,受到一丁点威胁,哪怕是杀了自己,或者杀了对方!”
  冷不防的一句话,林池城汗毛竖起,握紧了手中的枪,俞相思就这么扑了过来……
  “砰”,几声刺耳的枪声响起。
  赶过来的白祁风,感觉自己的心脏漏掉了半拍,心底再一次有些憎恨白泰山,如果不是白泰山,他就不会来的这么迟。
  林池城约定见面的信,其实早就送到了白家。
  但是最先收到信的人,是白泰山。
  最后,是因为相思迟迟未归,让白祁风生出疑虑,白泰山才终于将信拿了出来。
  “想要相思活命,就来城北面粉厂找我,只白祁风一人。”简单的几个字,让白祁风感觉自己就像死了一回一样,装好枪,想也没想就往外冲,被白泰山一把抱住。
  “祁风啊,我们都知道,相思就要死了,她反正都要死了,你就不要去冒这个险了好吗?”
  白泰山那么大的岁数,手上居然那么有力,白祁风挣脱了半天,还是没能挣脱,只能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相思若是死了,这枪里的每一颗子弹,就都是留给我的。”
  “你敢?”
  “白泰山,当年我小,被你糊弄的以为开了枪也是白搭,只能拿幸福来同你争,可是……现在,除了相思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看我敢不敢。”
  就在白祁风为枪上膛的时候,白泰山终于松了口,直道了一句,“小心点。”再无其他。
  现在,距离拿到纸条已经过了太久了
  “相思啊,你千万不要有事。”
  “轰——”面粉厂的大门在这一刻开启,林池城从门内走了出来,衣服上都是血迹。
  看到那些血迹,白祁风几乎毫无理智地冲了过来,连腰上的枪都忘了拿,吼道:“你把她怎么了?”抓住林池城后,才发现,他身上毫发无伤,那这些血,都是相思的,他颓废地跪在地上,“她……死了吗?”
  “是啊,她死了,你不报仇吗?”
  曾经,他是报过仇,以为那样,就能得到什么,“报仇,报仇,她就能活过来吗?而她今日有此危险,不过因为我那时的鲁莽。”
  林池城掏出枪,抵在白祁风的脑门上,给枪上了膛,冷笑,“南城白少帅,也有这样窝囊的时候,你——有什么临终遗言。”
  “同死,同穴。”简简单单四个字,有着泰山一般的重量。
  林池城笑了笑,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