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听完诺尔古的话,深以为然的点头,良久之后,向诺尔古道︰“你说的这些倒是实情,像伊格纳緹伍兹他们几个,等级虽然不低,但与你那些皇家侍卫相比,还是差了很多,不知道神子哥哥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
  诺尔古闻言,轻松的说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极地种族的印证,大多与本民族的生理状况有直接关系,就像你们极地巨人一样,每到一个程度,在额头上,都会出现相应的标志,而人类的印证,则完全是出于实力上的考量,但最终的终极境界,还是没有什么具体差异,通过我多年观察,我认为,我极地人民的修行速度,完全可以向人类的修行者一样快速,同等级别的实力也会相差无几,甚至更强……”
  约书亚连忙追问道︰“那就快跟我说说,我愿意尝试你的方法,为我的族人树立榜样!”
  诺尔古嗤笑著说道︰“你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你现在还没有经过等级印证,但从你的火焰标志和技艺上,可判断得出来,你已经到了烈焰武士的等级,相当于人类的傲世大剑师,但实力可就相差很远了,但如果,你用我教你的方法,将自己的天赋引导出体外,便会形成强大的种族已能,与初级傲世大剑师的差异,就微乎其微了……!”
  约书亚接口说道︰“我要是与黑王矫马相配合,等级就会更高,要是按照这个道理,那我爷爷,要是也能用这种方法,将他的异能引发出来,那他不是很快就会达到青焰武士的等级了吗?”
  诺尔古笑著回答道︰“修行的道路,如同登临高山,越往高处,便越是艰难,我可以肯定,你爷爷在引发异能之后,修为必定会突飞猛进,但却不能肯定能否到达最高等级!”
  约书亚高兴的笑著说道︰“这就行了,我们产生异能的比例,可远远不是人类可以比的,用不了多久,我极地巨人一定会更加强大的,哈哈哈……对了,那其他的种族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把异能憋回去,然后再练出来吧?”
  诺尔古闻言,不禁大笑著说道︰“你小子成心想气我是不是,其他种族,自然有其他的办法,这个东西,也是能憋回去的吗!”
  约书亚也笑著说道︰“那您老就别等我问你了,主动交代,我还等著下文呢!”
  诺尔古点头说道︰“以雪豹族为例,他们大多擅长风系与火系异能,但却不能交互共融,其功用单一,威力也因而大为下降,但我曾经指点过默西迪丝,而她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才,竟然在短短的两个月间,便已经将两种异能融会贯通,威力远胜单一的异能,再说伊格纳緹伍兹他们的种族,本来擅长木系异能,但他们却天生神力,用之争战,无往不胜,不要说对异能的研究了,连应用也是不多的,但他们却并不知道,木系异能魔法斗气是世界上修炼最为安全,见效最快,威力也是最为强大的,他们实在是辜负了大好天赋啊!”
  约书亚闻言,不禁颇感惊异的问道︰“你这个论调,可是闻所未闻了,据我所知,不只是我极地种族,神佑的绝大多数人,也都认为木系的魔法异能,还有斗气是最弱的,是什么让你有这种另类观点的呢?”
  诺尔古闻言,轻笑著道︰“你的这些看法,都是凡夫俗子的自以为是,在我的知识和印象里,虽然有对木系能量的详细解释,但对此,也一直缺乏深刻地认识,直到与歌力加亲王的一场大战,后来,又遇到了菲洛米娜,才让我加深了认识,而那歌力加,更是一代武学奇才,要是能再给他几年时间,他必定会先于他那个恶魔师傅成为神魔大剑师!”
  “快……快说呀,我要听细节!”约书亚焦急的追问。
  “在我与他的战斗中,发现他用的斗气,就是最让别人瞧不起的木系斗气,但他却将其转化成为开天闢地的神力,由此可见,所学的技能,并不是最重要的,而将这项技能发挥到极致,才是至关重要,其后,我又见到了菲洛米娜,她之所以会练习武技,不过是因为她自小就身体孱弱,而且为了保留族群传统,才勉为其难的练习了一种比较简单的木系斗气,却没有想到,她五岁练武,七岁便已有成,十岁时,在同伦中,已经少有对手了,十二岁,成为百战大剑师,十六岁,成为铁血大剑师,二十岁成为傲世大剑师,二十四岁时,则达到了狂魔大剑师的初级水平,其进步之快,当世之中无出其右,这固然是因为其本人天资高绝,但她所修炼的斗气对她的帮助,也不可谓不大,只可惜……哎!”
  诺尔古说到这里,不禁再次轻声嘆息。
  这时,阿尔弗雷德也来到了驻地,无言的肃立在诺尔古身后。
  诺尔古半晌之后,才在约书亚的期盼下,再次重起话题,缓缓说道︰“世人都以为草木柔弱,却不知道,它们欣欣向荣的生命力,可以让坚强低头,可以让强大退避,坚固的岩石,它们能根植其上,也可以生存其下,根睫穿土破岩,枝叶可以托起万斤巨石,锐利的金属,对它们砍伐不绝,炙烈的大火,也烧之不尽,风吹又生,只要还有一丝可供生存的环境,它们就会继续生长,由此可见,其秉性是何其坚韧,其力量又是何其强大,而关键也正在于此,木系能量,主生发之力,绵绵不绝,无有穷尽,修炼简便,而且没有风险,深入也并不艰难,对伤痛恢復快速,对敌攻击连续不断,气力的恢復,也远较其它元素力量要快得多,只是因为太简单,也太枯燥,反倒被人置之不理,真是本末倒置呀!”
  约书亚低头沉思著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增强猛族人能力的方法了?”
  诺尔古笑著说道︰“岂止是猛族人,我极地所有种族,我都已经找到了进一步增强实力的办法,只要给我几年时间,就是极地兔族,我也可以将他们打造成强大的斗士!而能不能有这几年时间,就看本次这一场战斗了!如果兵败,我们就将会付出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为代价了!”
  约书亚闻言,郑重的点头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早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只等时机到来便可以付诸实施,与你的宏图大计相比,增长异能与人类等级保持平均,甚至有所超越,这些事情,都只是小事情,可惜,我在这些问题上,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了!”
  诺尔古笑著道︰“我亲爱的兄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但我对你的冀望,远远不只如此,我希望在神佑的历史中,永远会有黑王铁骑叱纵横的雄姿!”
  看著赶往狼牙关最前沿的约书亚渐走渐远,诺尔古良久之后,才嘆息著对阿尔弗雷德说道︰“萨宁顿城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阿尔弗雷德恭敬的回答道︰“都已经完成了,我方大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这两天就会全部到齐,先期战争,我们的损失不大,各部队大多仍然保持满员,战斗力毋庸置疑!”
  诺尔古点头道︰“在没人的时候,你跟我说话就不要那么拘束了,你是我的铁卫,在战场上,就是我的亲人,大可不必如此刻板”
  阿尔弗雷德闻言,轻轻点头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本来我还想为菲洛米娜的事情向您道谢呢,可是见到您,就不知如何开口了!”
  诺尔古笑著说道︰“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对于菲洛米娜的事情,也经过了几天的冷静期,一些问题,也应该想得清楚了,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们都无权阻止,只能祈祷她一路走好了!至于所谓的尊严与荣耀,大多时候,固然要用生命来捍卫,但在亲情和友情上,适当的让步,并不会使它的光彩暗淡,相反,倒会使它多一些人性的光辉!你说是吗?”
  阿尔弗雷德沉思著点头,对诺尔古说道︰“对于这件事情,也只能如此了,只可惜了我这族妹……!”
  诺尔古理解的轻拍阿尔弗雷德的肩头,感慨地说道︰“想不开又能怎么样,神意如此,我们只要尽心尽力也就是了!”
  阿尔弗雷德犹豫了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艰难的问道︰“殿下难道真的能无视这样的侮辱吗?菲洛米娜可是摄政王为你钦点的王子妃呀!”
  诺尔古闻言,神情不禁呆了一呆,少顷,便摇头苦笑著道︰“我当时,在千里传声筒中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发动“天魔杀法”,将他们两个在千里之外化为灰烬,或是请动神罚,哪怕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也在所不惜!但仔细想来,我与菲洛米娜以前根本毫无情分,只是长辈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如此愤怒,也不过是因为我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我诺尔古顶天立地,岂会因为这不著边际的虚荣而蒙蔽了眼楮,更加不会因此,而断送我与菲洛米娜,这一场看似荒唐的缘分!仇恨既然没有了,恩义便展露了头角,日后,我即便要杀杰里科,也必定是因为他再次作恶,而不会是因为私怨!”
  阿尔弗雷德听到诺尔古这一番言论,不禁大为吃惊。
  这位王子殿下,不但武技高强,更兼博通天地,心胸之豁达,更是无人能比,他再次沉吟良久,然后,突然跪倒在地,激动的对诺尔古说道︰“阿尔弗雷德向王子殿下请罪,那天在帝都欢宴,爱丽斯敬酒时……!”
  诺尔古挥手,打断了阿尔弗雷德的话,缓缓说道︰“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不著边际的事情,我有点累了,你也忙了一天一夜了,好好下去休息吧”
  “可是……”阿尔弗雷德还想再说。
  诺尔古却已经转身返回了营帐。
  闭著眼楮的诺尔古,回想起帝都欢宴时的情景,爱丽斯绝美的风姿,也清晰浮现在他的脑海,除了那突然出现的插曲,那是多么愉快的一天呀。
  爱丽斯得到了母亲安吉丽娜,发自内心的喜爱,父亲的微笑,大臣们的祝福与恭谨,让诺尔古觉得,天堂原来就在身边。
  爱丽斯在他的注视下,为各位大臣斟酒,这在皇室,已经等于认同了她的地位。
  古朴的宴会,保留著古朴的传统,魔法灯盏全部被油脂制作的蜡烛所取代,暗淡,但却浪漫而温馨,当夜风光临大厅的时候,浪漫与温馨,也被黑暗拥入了怀中。
  当蜡烛再次被点燃时,爱丽斯已经坐回自己身旁。
  爱丽斯涨红著脸,勉力克制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低声对诺尔古说道︰“刚才在蜡烛被风吹熄的时候,有人吻了她的脸颊,她已经将那个人头盔上的饰物折断,只要诺尔古命令所有大臣,将头盔拿出来检验,便可以知道是什么人胆敢非礼未来的王子妃了!”
  诺尔古听完事情的始末,在沉吟稍顷之后,便站起身来,向有功之臣敬酒,为了表彰将军们的勇武,他特意以自己的头盔盛满美酒,并建议大家,摘去头盔上的饰物,也用头盔与之对饮,酒后,便再也没有蛛丝马跡可供调查了,为此,爱丽斯与诺尔古大发脾气,直到连续半个月的通话,才化解了两人之间的纠纷……。
  多年之后,勇猛强悍的阿尔布莱特军队,每逢大战之后,将士们便以头盔乘酒,豪饮欢歌,尽显瀟洒豪迈的英雄之气,究其源头,此次皇家欢宴,便是始作俑者。
  诺尔古在思绪中,沉沉睡去,而阿尔弗雷德,却在冰天雪地之中,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