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君突然感到一些压力,咬着嘴唇不敢说话,让睫毛盖住她眼睛,她没有看他一眼,生怕一不小心招惹到里面的风暴。
“没有,但是林佩柔她有点喝不”她是不是出卖了某人啊?呃,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
骆俊辰咬了咬牙:“很好啊。”
她似乎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一些严重,赶紧求饶:“骆哥哥,这是一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我保证,下次都不喝酒,真的!”似乎为了让他相信自己,说最后一句话时狠狠地点了两下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皱眉,“真的吗?”
她很郑重地点了点头,“真的!”
“回到房间把昨天买的哪本现代诗集抄一遍,以后要是再有这情况,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她不敢反驳,顺从地点了点头,这时候绝对不能讨价还价啊,骆俊辰生气的时候,她哪里敢去招惹。
幸运的是,那本现代诗集不是太厚实,就几十页,每页只有一首现代诗,她当时是看只它体积小巧,携带方便,打算有时间时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
她起身走进房间打算去抄写,但骆俊辰按住了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传来,说:“不要动,头发还没干。”
骆俊辰不管多么仔细,他也是一个男人,有很多没有办法想到的东西,就像吹风机,他一个人生活时,男人的头发本来就少,基本上是放着它不到半个小时就会干了,还是无辐射的,所以房子是从来没有过吹风机的存在。另外,加上欧阳文君这样一个健忘的人,每次洗完头才记得还没有买吹风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习惯用大毛巾擦了,然后等待头发自然干。
欧阳文君的头发是很长,往往自己只擦得到头发的发根处或者发梢末端,中间那部分经常被忽略,所以要等她的头发完全干透,都要等上那么三四个小时。
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但明天刚好还是周末,不用早起去上课,但如果她现在如此的回到房间,等头发自然干,估计得到半夜一两点才能去睡觉。
骆俊辰擦得很细心,不像她那样子一大撮一大撮地随便擦,擦到最后不仅头发没擦干毛巾还都湿透了。
他把头发分成很细的一部分,一撮一撮的慢慢擦拭着。
因此,她就这样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他的体温透过他的衬衫传给她,他的头发一下一下不经意地噌到她的脸颊,让她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又有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退去。
“可以了。”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欧阳文君恍惚的睁开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他:“骆哥哥。”今天,虽然她没有在联谊会上怎么玩,但也是这么晚才回来,洗完澡到现在已经超过11点了,她靠着骆俊辰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看着她,有些无奈,说“回去睡觉。”看着她迷蒙的双眼,他忍不住倚在那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浅吻。
欧阳文君困得不行,意识不清醒,只是轻轻呢喃了一句,就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睡觉。
欧阳文君第二天醒来,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骆俊辰吻了她!
啊,那不确定性的亲吻让她的情绪很是莫名,赖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起床洗漱。
骆俊辰最近比较忙,所以当她看到他在客厅里享受悠闲的早餐,有一些疑问,用手揉了揉眼睛:“骆哥哥?”
他瞥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在桌子上的鸡蛋和牛奶:“吃早饭。”医生说,一日三餐要按时,他仍然记得很牢!
典型的骆俊辰式的眼神,她终于确定自己睡醒了,过来餐桌边坐下,拿起桌面上的牛奶,说:“你不用上班吗?”
骆俊辰的手拿着牛奶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扬起一边眉毛:“有问题吗?”
她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吃煎蛋卷:“没问题。”你是老板,你爱咋滴就咋滴,我怎么敢有意见。
“等会儿一起去个地方。”他一边擦着他的嘴唇,看着她平静说。
“欧阳文君听到这一下子忘记了刚才为什么在低头,本能地抬起头,看着他有点懵:“要去哪里啊?”
他微微动了动他的眼皮,懒洋洋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想多说。
欧阳文君看他这个反应,也不想继续问,专心吃她的早餐。
欧阳文君想了很多的情况,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情况,当她看着滑冰场里的那么多情侣,看着穿着悠闲的骆俊辰,有点不确定指出:“你要滑冰吗?”都多大了,居然还想着小孩子玩的东西啊。
似乎已经猜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直奔不远处的售票处,拿着两双轮滑鞋,把一双递给她:“穿上去。”
欧阳文君有些懵了,看着骆俊辰严肃的表情僵住了很长的时间才作出反应拿过鞋:“骆哥哥,你是要让我去溜冰吗?”
他抬起头,看着她扬起一边眉毛,很认真:“有问题吗?”
她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即使你想回到童年,也不是这样子的啊,至少选个她会做的啊,她不要说滑冰,甚至穿上冰鞋后,想要直立站起来都是一个问题。
“洛格格,你在开玩笑吧?我穿这双鞋,连站起来也是一个问题!”
说话间,他已经把他的鞋上,按住她:“先把鞋子穿上。”
眼看他要帮她穿鞋子,她迅速抓过来鞋子,自己动手穿。
果然,穿着鞋,她甚至坐下都没有办法把双脚放平,她真的觉得自己小命即将要不保了。
骆俊辰站得非常稳定,在她面前伸了手说:“丫头,站起来。”他的声音很干净,带着点哄骗的意味,有点像冬日的阳光,落入耳朵,柔软地温暖了心。
她抬起头来,发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是坚定的眼神,她微微抿抿唇,手搁在他的双手上,只感觉到都是那柔软的触感。
不远处,有一个女孩看起来也不会,可能是因为她的男友在前面带队,勇气倒是不小,但没几米就狠狠地摔在冰面上,但幸运的是,现在这么冷,女生穿着许多衣服,如果不是估计要摔哭了。
欧阳文君看到女孩摔倒后,更加感到不安和害怕,赶紧收回手:“你去玩把,我害怕。”
骆俊辰没有给她丝毫机会撤退,一用力把她的手拉回来,几乎是整个人地把她拉了起来。
骆俊辰突然一拉,原来不会站的欧阳文君更是摇摇晃晃,几次差点摔倒,但幸运的是骆俊辰一只手牢牢地缠在她的腰,她的整个人才定住了,避免了两个人狠狠地摔在冰上的悲惨命运。
“丫头,不要怕。”一点温柔加哄骗的声音,听到欧阳文君心里暖暖的,差点就要点头,但一想到那个女孩,仍然坚定地摇摇头:“骆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个老身体禁不住这么摔的。”以前她每天放学后总是跑来这里,看着别人在他的家人或朋友的搀扶下学习,但现在,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时光的流逝,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很多时光失去了便再也要不回来了。
“丫头,相信我,不要怕。”他看着她,一动不动,眼睛里满是认真的眼神,似乎还有这不容她抵抗的执着。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甚至通过臃肿的厚外套都可以听到里面那平稳的心跳声,一节奏鲜明,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房。
他抱住她,似乎可以挡住所有的风雪和寒冷,心就像是被放了一颗定心丸,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大概是因为是周末,很多人来溜冰场而且都是高中生或者大学生情侣。她们那么自然的亲密关系,使得欧阳文君的脸颊一直很红,可是骆俊辰看起来风淡云轻,丝毫没有在意什么,好像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首先用外八的步伐的试试看,一步一步来,不要害怕,丫头,我就在前面。”俊辰松手放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到了她的前面,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鼓励和安慰。
她看着他,不禁有些恍惚,她突然想起那年她刚刚初中,骆俊辰还是一个大二学生,在那年冬天,和他们一大群人喊去溜冰场,她那时仍然还小,调皮得很,骆俊辰只是带着她一起也没有管她了,反正是她自己厚着脸皮跟来的。
那时都是他的宿舍里的一群男孩子,只有她一个女孩在,她开始还拉着骆俊辰的衣服,想要让他教她,但没想却被男生调侃,虽然,是开个玩笑,但是,她尽管小,性格也是有点像骆俊辰,骄傲和傲慢,男生们这样子一说,她只是放手一言不发,找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自己默默地学了起来。
没有人教她,但她那时候就是那样子,那股狠劲,摔了就重新站起来,她不知道多少次跌倒,但最终,她终于可以自己滑一段了。
但是往后,她一想起那一天,当她发现自己居然觉得有点遗憾,如果那时她不那么骄傲倔强的话,如果她能改变一下,是不是,往后的日子会有所不同。
然而,在那个时候,她不过12岁,她不知道那些莫名的情愫,也根本没有想过,但骄傲的心告诉她,她应该放手,甚至跌得伤痕累累,她也不要被笑话。
那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知道了,在那个时候,骆俊辰是她的全世界,因为害怕,当有一点点不相配不对衬的时候,她都会害怕。
骆俊辰消失后每到冬季,她会故意走很长的路来溜冰场,虽然里面的回忆是如此的不堪,然而,在他们一起度过的这么漫长的岁月里,原来,只有这一天,是唯一他们一起出去玩的的一天。
她也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骆俊辰将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教她滑冰,就像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她还没有学会走路,被骆俊辰一步一步牵着走,直到她学会了一个人颤颤巍巍的走。
到了后来,她不再幻想,她以为以后只会剩下回忆,还有点遗憾。
但是现在,在那一刻,骆俊辰就在自己的面前,有耐心地教她如何去开始时,她突然觉得想哭,她没想到阔别五年后,还能够重新补回来。
仿佛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丫头,你恨我吗。”他突然拉着她伸着的手,眼睛紧紧锁住她的眼睛,眼神里是她从未有过的汹涌。
她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小心翼翼地按照他刚才教她的做法,然后问:“是这个样子吗,骆哥哥?”
一些问题,时间流逝也找不到答案,她又怎么会知道呢?恨,不恨,很久以前,她不明白,现在她更是不可能弄懂它。
他握着她的手松开后却又拉紧,终于逐步放开,认真去教她如何滑动。
时隔七年以上的时间后,再次接触这个东西,欧阳文君各种害怕,虽然骆俊辰在前面不断保证不会让她跌倒,但她真的是越长大越怕疼,害怕得怎么也不敢放开手去滑,结果,愣是浪费了两个小时,她是只能由骆俊辰扶着,才能稍微走动,自己怎么也不敢去滑。
“骆哥哥,要不,你自己去滑把,我还是坐坐就好了。”她早已经没有小时候那种冲劲了,不再是不怕摔不怕疼的年龄,现在的欧阳文君划破个手指都会很怕,其实,根本就是没有痛苦的,但她一直想得太夸张,导致她现在去个医院打个针也都会很害怕。
骆俊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滑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锚,和我一起滑好吗”
由于欧阳文君胆小,他们两人在溜冰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两个人的长相都不错,很多人更是在一旁赞不绝口。
“你看,你看,人家有那么耐心的男朋友,我就是让你教我一会儿嘛,你就嫌弃我!”不远处一个女孩对男友如此抱怨,害得欧阳文君听到后脸上又开始泛红晕了,而骆俊辰,一副风淡云轻,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妈妈,姐姐好笨哦,我来时,她不会,现在还是不会。”欧阳文君不远处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顿时脸色一红,突然想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
骆俊辰似乎看到了她的意图,迅速抓起她说:“丫头,你凶我的那股狠劲都去哪里了?”淡淡的语气,可以听到他隐忍的笑。
她瞪了他一眼,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反驳道:“我怕摔跤。”
他看着她,眼睛微微沉了沉,微微抿抿唇,“丫头,有我在,不要害怕。”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哄骗,又有点深沉,仿佛是从海底里传来的声音十分悠扬。
突然,她犹豫了一下,微微动了动嘴唇,终于有点绝望:“我早就不是以前那种什么都不怕的人了。”
那些只要骆俊辰在她就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张扬的感觉就在骆俊辰消失的吴奶奶间,慢慢地消磨殆尽了。以前的她就算知道会跌倒,也可以勇往直前。但现在,她知道,跌倒后只能自己默默地在角落里疼痛,只有自己能够知道这种痛有多痛,她再也不想这样子,一次次地跌倒,再一次次的爬起来继续跌倒。
事实上,她很矛盾,以前的自己,虽然有些自闭,但她有那种撞上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冲劲。她一直以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她,也会有一个人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可是骆俊辰消失的五年,让她慢慢地明白来了,没有人可以一直陪着你,绝不离开。所以自己的勇敢,早就被消磨殆尽了,就算那个人回来了,却还是不敢去尝试了,早已失了勇气。
骆俊辰眼睛暗了下去,嘴唇慢慢蔓延出淡淡的苦笑:“丫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他已经知道了,五年前做出决定那一刻,他的丫头,就不会再是那个以他为全世界的丫头了。明明他已经回来了,明明他就在身边,明明自己不会让她摔倒的,就算摔倒了也有他会垫底,但她却还是不相信他,原来不相信是比恨更加恐怖的答案。
她看着他的眼神暗淡,心一抽,酸酸涩涩的感觉就渗透进血液,随着全身血液的流动,一点一滴地敲打着她的心脏。
“骆哥哥。”她拉着他的手,他的手骨骼分明,不小心触摸到他的指尖,冰冷冷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或者说错了什么,只有呆呆的无奈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继续被笼罩在黑暗中,似乎她没办法进入他的世界。
她微微垂下眼睛,松开他的手:“回去吧,何苦呢。”明明嘴巴在笑,但她觉得她的心在痛,即使她占用了他15年的时间,那又如何,她从来就都不懂他。
深色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他突然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固执:“丫头,相信我,好不好!”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通过欧阳文君的耳朵直接瓦解了她的思维。
溜冰场那些恋人之间的耳语,嬉笑耍闹,她都听不到,她只听到骆俊辰的呼吸,周围的景色也仿佛不存在,她的眼里只有骆俊辰,这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咬了咬唇,郑重地点头:“嗯。”
他看着她,示意她安心,伸手接过她的双手,他要找回她所有的丢掉的勇气。
他在她的面前,笑艳艳看着她,他的声音还是很清冷:“丫头,你试着滑一滑,我记得,你以前自己有学会的。”
她点点头,她是学会过的,但那是跌倒了好多次才学会的。代价却是她的屁股足足痛了一个多星期。
他仍然看着她的眼睛,欧阳文君只能硬着头皮,试着去滑。
事实上,除了依靠天赋,同时也需要一定的勇气,不敢放手勇敢去滑的人是学不会的。就像现在,欧阳文君决定豁出去的时候,原本连平衡也有问题的她居然在骆俊辰放手后也可以自己滑出好几米,那种感觉,她觉得脚下的溜冰鞋也变得很有爱。
这么多年了,每次她路过这里看到里面的人那么开心的在滑冰的时候她都很是羡慕。她一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勇气进去溜冰场。现在有骆俊辰陪着她,虽然只会直滑,还不会拐弯,但也是敢放手去滑了,而且那种不需要用力,脚只要轻轻地一划就可以滑出好几米远的感觉真的是很不错。
骆俊辰一直在她身边,继续教她如何转弯,因为她现在应该是第一次认真正式地学溜冰,远没有骆俊辰的熟练,她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就怕遇到什么障碍物。
“小心!”骆俊辰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抬起头,一个孩子有些控制不住地滑了过来,她既不会向后退,也不会改变方向,只是愣在那里,但幸运的是,孩子的动作更加纯熟,也没有直直地向她冲过来。
但在她松了口气之前,小孩在拐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本来就还没有定下来,现在更是没有料到,马上就重心不稳,眼看着她就要向后仰整个人都要摔倒的时候,骆俊辰马上过来用手拉住她,但是因为惯性,她整个人都撞到骆俊辰的身上,她们两个人一下子更是都站不稳,两个人一起就这么摔倒了冰上。
欧阳文君被吓得有些懵了,反应迅速马上跪起来看骆俊辰有没有受伤:“骆哥哥,你怎么样?你哪里痛?”只能怪她笨死了,都不会拐弯更不会避开,害得骆俊辰跟着她一起摔倒了,这大冬天的万一摔骨折了怎么办?
今天的温度不高,两个人都穿着很厚的羽绒服,骆俊辰只顾着欧阳文君,倒也因为没有伸手来撑住地面而避免了骨折的危险,只是摔到地上的时候摔疼了而已,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看着欧阳文君眉毛皱得那么紧,鼻子也挂着晶莹的汗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不禁心一抖,用手一拉,拉着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丫头,让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