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阳光很暖,半开的窗户飘来一阵阵青草香,不知不觉,又过了一番四季的轮回。
他想起了那一天,太阳也是如此明亮,温煦却也不会很热的温暖。那是他第一次遇到了欧阳文君那一天,但也就是在那一天,他进入了万劫不复的灾难中,蓦然才发现,真的有无法自拔的感情。第一次看到欧阳文君时,是在溜冰场,他刚接过哥哥给他的饮料,13岁的欧阳文君蜷缩在一个人的背后,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他笑了,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胆小的女孩,只敢躲在骆俊辰身后,拉着他的下摆,喊道:“骆哥哥,骆哥哥”好像一不小心的话,她的骆哥哥就会消失一般。
五六个年轻少年的聚会,她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不怎么合拍,骆俊辰最初还会带她,到了后来,只是让她自己在一旁学溜冰。
他会永远记住他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有隐忍和不舍,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但女孩的脸上灿烂的笑容,冲淡掉了这一切。他不知道骆俊辰有没有发现,但他发现,如此细腻和迷人的眼神像黑暗里的星光,在他的岁月里印上了重重的痕迹。
他看着她一个人倚在旁边的栏杆上,谁不小心碰到她导致她摔倒站不稳,她只是抿着唇不说话,偶尔尝试溜出去几次,但每次都跌在了地上,她应该放弃了把,只是抓着栏杆,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原地休息,仔细弯腰坐下,看着不远处男孩在自由滑翔。
突然,他觉得他没有去少年们这场盛宴的心情,看着欧阳文君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的哥哥在他的肩膀拍了几下,他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盯了这个女孩一个多小时。
年轻的时候,他不知道,它被称为一见钟情,却也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还如此自满,但他不知道,只是看着那一个女孩那么一眼,那就是,他的人生灾难。
他生性冷淡,很少参加聚会,但是那一天,他发现自己其实每天都在等待哥哥们的聚会,他想告诉女孩,没关系,我可以牵你的手教你滑。然而,有些人,注定擦肩而过的距离,尽管他参与了接下来哥哥们的每场聚会,但从来没有再见过欧阳文君,她那毛茸茸的头,就像午夜昙花,不能寻找,只会自己绽放。
他从来不知道那么淡然的自己,也有如此狂热的一天,想知道一个人的那种深切的渴望就像,夏季气温不断上涨。他知道他那时候还小,不能谈什么感情,每次一想起她那战战兢兢的眼睛,他更不愿意引起她的恐慌,他只能等到他长大的那一天。他14岁的时候,如此发誓要等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的女孩。
知道欧阳文君比自己大一级后,他马上就想要跳级,他很害怕,他已经迟到了,在她的生活中,如果再晚一年,他怕这个女孩再也不会进入他的世界了。
跳过意外的困难,父母不同意,甚至以前一直支持他的哥哥也不同意,统一给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他的成绩不适合跳级。上帝知道,从小到大,他一直是年级第一名。
那一天,他去到Q大,想要他的哥哥告诉他,为什么反对,明明他一直是最疼自己的。
他的哥哥只是看着他,并说了一句:“黄展翔,你不要做无用功。”他知道,这是一个双关语。
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这个女孩,可是这个女孩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多么可悲。可是就算亚背叛全世界,与所有人为敌,他也要劈斩荆刺地来到她身旁,至少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拉着她的手。
骆俊辰离开的那一天,他和他的哥哥去送行,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他只是想到那个女孩,该如何是好,应该歇斯底里地哭了把,对不对?把那个人看得那么重要,可是那人甚至离开也没有告诉她。
他从来不知道,欧阳文君有自闭症,直到有一天听到一个哥哥在和骆俊辰说她目前的情况,他这才知道,原来如此,难怪骆俊辰松开手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甚至带着恐惧和害怕。他突然有些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接近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但也很担心,他知道,骆俊辰对这个女孩如此的关心,其中的原因也是知道的。
从十四到十九岁的年龄,五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就像一个马拉松,这是耐力和意志的拉锯战。
19岁,他终于可以,站在自己心爱的姑娘的同一片天空下。
他张扬地宣布自己的爱,只是因为5年来自己的忍耐,足以让他毫不犹豫,即使是毁灭自己的代价,他也甘愿堕落。
他知道,未来是一场战争,他不是害怕,已经等了五年的时间,他都能坚持到现在,又是一个五年那又如何,但他等待了时间,时间却并没有给他等待的资格。
那一次在学校的森林小道上,欧阳文君不小心的又撞到了他,他其实很开心,因为他好久没有见到这个女孩了,想见又不能见,不敢去打扰她,只能自己默默的在角落舔噬自己的伤口,但稍后他就反应过来了。因为他从校门口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骆俊辰的车,那么,这个女孩如此急匆匆的原因,必定就是为了去见那个人。他的伤口上彷佛又撒了一把盐,他真的不知道,原来就算过了那么久,伤口还是会这么的疼。她很慌乱的跟他道歉,然后就急忙跑了,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
当他急着到那个有欧阳文君的城市,只是想给欧阳文君新年的祝福,但看到他和骆俊辰在一起之后,手牵着手,她脸上的害羞与扭捏,骆俊辰脸上的霸道,仿佛在告诉他,这个姑娘是他的,于是他只能匆匆逃离了。原来,自己竟然也这么的胆小。
他突然明白了,这注定是要结束了,就像他的哥哥说的,它注定是无用功,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不愿意接受。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已经失去了资格,他不必担心他不能早到的一年,她所爱的女孩会不会被带走,因为他不是晚了一年,他晚的是整个十三年,他不知道他能用什么去与那个一直陪伴着欧阳文君,从他出生开始陪伴,就算那男子中间缺席了五年,这场戏就注定是一个可笑的闹剧,从开始到结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地唱着独角戏。
时光流逝,他看着他画了满室的素描,十九年第一次哭了,居然如此悲怆。
他想像所有的女孩长大后的样子,再见的时候他还是狠狠的又心动了,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绽放了,现在才发现,那里绽放的是罂粟,美丽得让他无法招架。
他喜欢的女孩成长为鲜艳的牡丹,但能够欣赏胚盘的人却不是他,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走过去她的世界,一直,都只是在外面观望着。
他知道,他不得不放弃,她的生活如此安稳,如此美丽,他不希望他,以前没有去扰乱,现在却要去把她陷入困境,一切的一切,他知道就够了,没有观众的演出,那就自己赞赏好了。
这几年,埋葬了他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觉得这样做有点傻,但傻的可以。他认为,每一个男孩或女孩都会这么的年少轻狂,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那么的独自的默默的喜欢一个女孩,独自欢喜独自伤悲。
不记得谁说过,暗恋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
他认为,这是对的,他花了7年的时间,与自己的回忆战斗,却发现怎么挣扎,仍然逃脱不了当初那一场遇见,抬头看到的那一眼。
时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突然想起,年轻时的爱是如此简单,但它是最难忘的,动心,只是因为不经意间看到的对方的一个眼神,或者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想要忘了,也许一秒钟,也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或十年,或者,需要一生的时间去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