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一傍的石尧剑,听见张汉军的怒喝,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来,泪水似乎就要滚落下来。
王雨向来好仗义,见不得人受委屈,忙喝止住了张汉军,轻声对石尧剑说“这位小兄弟,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哦,不要怕,我真的不是坏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石尧剑盯着对方的眼睛,王雨的眼里清澈阳光,无一丝杂质,有的尽是和蔼与温善。跟那些激情似火,果毅钢强的造反派或革命派们截然不同。
石尧剑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鼓舞,鼓起勇气张嘴就道“我是舞钢厂的……石尧剑,因为保护洛阳农科院的……良种不被销毁,被军代表——逮捕了。”一边说着军代表,一边还用嘴努着张汉军。
张汉军明显不是王雨的对手,更何况手枪已经到了王雨手里,强拧着干势必就要吃眼前亏。听了石尧剑的话,怒目而视却不发一言了。
可石尧剑的话让王雨更加糊涂了:难道眼前的这老实的小兄弟也是精神病患者?而且病得还不轻?连忙用更加温和的声音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石尧剑抖动了厚厚的嘴唇,结巴地道:“我在大坡……那里被……逮捕后,遇到……雷雨,军代表……押我到这里来……避雨,看到了莹石……莹石发光。军代表用手一摸,我们就……就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就发现你们……你们也在这里了。”
尽管他说得结结巴巴,还是引得除张汉军外的四人同时惊呼了起来。
“我们也是这么来到这里的!”众人一齐大叫。
眼前的这个石尧剑虽然其貌不扬,说话结巴。但众人听得出,他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绝对不可能是精神病人能说出来的话。
那个原先站在左侧的高个青年,立即冲上来,来到王雨和石尧剑跟前,涨红了脸,高声嚷嚷道:“我们也是这样来到这山洞,看见了红宝球,用手摸了摸,然后昏迷,再然后,就见到了这个疯子用枪指着我们。”
王雨也纳闷道:“我们也是看见了发光的红球,用手摸,接着昏迷,后来的遭遇跟你一样。”
汪溯用手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是不相信什么,又似乎是相信了什么,喃喃地道:“这就奇了,难道你们真的不是精神病人?”
“谁是精神病人?我看只有他才是精神病人”高个青年用手指了指张汉军。那张汉军满嘴都是别人听不懂的激烈高亢的词语,更像精神病人。
石尧剑小声地辩解道:“军代表……是首长,他可不是精神病人。”
汪溯继续拍拍脑袋“等等!这事蹊跷。着实有些古怪,不如我们都把身份证明和一切能说明问题的东西摆一摆,看看哪里不对路。”
那高个的青年明显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立即叫道:“好,我先说。我叫赵星驰,黑龙江齐齐哈尔人,河南农业大学二零零六届的毕业生。被下派到山下面黄白沟村里,当大学生村官。
这位叫李震,是河南医科大学二零零六届的研究生,算是支援老少边穷地区,被分到狮子坪乡卫生院当支教医生。
我们在大学时就是好朋友,现在又工作在同一个地方,关系很铁。今天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李震说要练手,对吧,李震?”
那位叫李震的人有些不满地嘟嚷道:“对是对,但你不也要查看一下备在大坡上的建筑材料,可不完全是为了我的事。”
王雨不解地问道:“练手?什么是练手?”
李震没好气地回道:“我是医生,被分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一年才做几台手术,等我支教任务完成,回到大医院工作,估计外科手艺就要完全荒废了。
这不,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找些猪羊狗的动物,来这里做做外科手术,这就叫练手。这不,这地上几大箱子都是外科手术器械,咦!赵星驰,你怎么把这些青霉素也卸下来了,这可是省里面拨下来的救灾药品呐!”
赵星驰一脸无辜道:“我哪知道,反正你叫我卸货,我就卸嘛,车上还有好多呢。唉,不说这些了,还是说些正事吧。
我们来到这内洞后,正赶上雷电,见到七颗红宝球,这地方我们以前常来,都是陪李震练手来的,却从来没见过这玩意。而这东西又镶嵌在石壁上,根本不象是人为的。
我估摸着这玩意很新奇,就用手摸了摸。李震还叫我不要摸,说恐怕是放射性物质,不安全。果不其然,摸了以后,这不,就出了天大的事。”
“你们的身份证明呢?”王雨朝赵星驰问道。
“在这,喏,这是身份证,这是大学生村官证,李震,你的呢?”说完,赵星驰就把证件交给了王雨。
王雨看了,这种身份证十分过时,根本就是一张塑料片片,不过,上面的像片倒真的是眼前这个年青人。王雨更加迷惑了。他也把自己的军官证交给了赵星驰查看。这军官证就很精致漂亮,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做的,但能确定不会是2008年的物品。
两人都是一脸的迷茫,想了一想,又急急地查看对方的出生日期,赵星驰的出生日期是1984年7月11日,而王雨的出生日期却是2004年6月2日。
两人都仔细打量着对方年轻的脸庞,同时大叫出声:“我们不是同一时代的人!”然后一齐转过脸来,问石尧剑的身份证。
石尧剑所处的年代还没有实行身份证制度,但他工装衣上衣口袋里除了有一本红宝书,还有一个小塑料绿本本,是工作证。两人查看了他的出生年月,竟然是1946年1月29日。
“天呐,不是同一时代的人竟也能碰面!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从别人的眼中寻找答案,可看到的都是迷惑。
就连站在一边的张汉军也大惑不解:这两拨“特务”根本就不是在接头啊,看样子,他们的身份说不定是真的。奇了怪了!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六个人就像被雷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全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