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军咂了一口酒,又接着侃侃而道:“真儒他们还说过:随后,秦始皇焚书坑儒,经史典籍惨遭横祸,很多都失传了,世间的后人根据记忆复述出来,这里面有没有错的?肯定错误很多。
古人还有一句话: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只要是有错,就再也不是孔原来的意思,违背了当年的初衷。
再后来,董仲舒搞了个天人感应,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把好端端的一个儒家搞得不成样了,儒家里面掺进了法家和其他道术。就不能叫儒家了,只能称为儒术,并且还是伪儒术.
我还记得真儒们还说过:世间历朝历代对儒学,莫不以极尽篡改之能事。到了南宋之朱熹,搞出个“究天理,灭人欲”的怪胎出来。
孔夫都说过:食色ìng也,何为ìng,ìng即是人欲也,将人之正常欲望都灭掉,天理何在?朱熹自己都没有灭掉自己的欲望,还想把天下人的欲望都灭掉?
所以真儒们说:世间的儒学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有隐者里尚藏有残存的一丝正宗血脉。”
侯恪听了这番话不啻于如五雷轰顶,伸出颤抖的手,急忙一把抓住张汉军的手袖,恳切地问道:“如今,真儒们何在?书籍典故何在?且带老夫前往一观.”
这个侯恪老夫,听了张汉军的胡言乱语之后,虽然还是从内心里很不赞同的他刚才说得话,但是张汉军说他自己并不是真儒。侯恪要是跟张汉军讲儒学,就好比鸡同鸭讲,没有那个必要。但是如果真的是有那些真儒存在,跟这些人辩一辩,听听他们到底是怎么治学的,看一看他们的典籍,依侯恪这位当世大儒的水平,不难判断出真伪来。
侯恪仿佛就像后世的考古学家听说挖到了千年古墓一样,急切得不得了。哪知,张汉军后面的话,如同打了他一棒.
张汉军摇摇头,有些凄惨地说道“唉,一言难尽呐。原本我们这些隐居之人都住在终南山的深山里面,世世代代与世无争。千百年来,不断有零星散乱人等闯入家园,每次我们都是好吃好喝地礼送出境,从不恶言相向。
哪知去年,陕西大乱,一股数千人的土匪被官军逼得走投无路,误打误撞闯入了我们的家园,这伙人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抢不走的就一律烧光。
数千名世代隐居之人,只我们人逃了出来。其余的不是杀光,就是烧光了,只剩下一堆白骨和灰烬。唉,惨呐!”说完,连着这几个委员会的人也唏吁不已。
这些人在以前的世界里,也经常参加一些艺节目演出,所以在这里表演,也不是什么难事,个个做得都很像。但是明朝人眼里,这就是实打实地真相了。
侯恪须发尽张,怒目而斥道“这伙天杀的贼人。毁了我泱泱华之精髓,该杀,该剐!该抄灭族而不解其恨于万一!”
说完,一副义愤填膺的样,让委员会这几个心里暗暗好笑。张汉军真是好身手,几句话就把侯恪搞得又蹦又跳得,完全入了张汉军的彀。
对于老张来说,只要是人,不管他是不是大儒,只要入了这个圈,以后想要是出去,那就困难了。
果然,侯恪对张汉军的态度急转直上,盯着他说个不停。因为张相公是什么人?那是以前天天跟真儒们在一起的人呐!是现在仅存的唯一最接近真理的人!
要是能从他这里淘到一丁半点的材料,那就不得了,整个世界都要轰动了。无形当,侯恪自然而然地漏掉了两个问题:真儒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老张说得是不是真的?
所以,张汉军对侯恪的思想工作,从这时就慢慢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