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战士提着枪奔出店门,只几步便纷纷栽倒在地。顷刻,这五位战士也失踪了。
追逃匪进酒店解放军识破绽。
不一会儿,一百多名解放军朝酒店奔了过来。
“掌柜的!掌柜的!”两名解放军干部高呼道。这回,驼背老汉可没在店门口迎客。
“掌柜的!掌柜的!”又连呼了几声。驼背老头慌忙从店后走出。边用平时擦菜板的沾满肉油血污的抹布擦手,边说:“啊呀。来了这么多解放军同志啊!我们小店可是装不下啊。”
“老乡,我们不是来吃饭,我们是来抓土匪的。”另一个干部模样的解放军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土匪?哪个是土匪?老头大惊失色。
“老乡看见一个受伤的中年男人跑到你店里来了。”干部平静地回答,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迈腿跨入了店内。老头连忙转过身,也跟着进了店,抢在解放军干部的前面,似乎要挡住去路。
突然,解放军干部的眼睛一亮,紧盯在老头的驼背上,驼背老头的驼峰不在上,而在腰间。
“土匪到哪去了?”干部继续朝屋里走。
驼背老头停在过道口,装出一副笑脸:“首长,土匪被我们捉住了,只是捉他时,把他打伤了。”
老头转身高叫:“老大、老三,把土匪拉出来。”两位彪形大汉应声将中年汉子拖出店外,扔在地上。
“卫和融,你来看看还有救没有?”一名解放军干部蹲在地上,用手枪拔了一下中年汉子歪在一边的头。
卫生员用手摸了摸土匪的鼻子,又掰开土匪的眼皮,说:“死啦!没救了。”
“老大、老三,你们俩下手太重了。”老头斥责道,“同志,我们杀土匪没罪吧?”
“当然没罪,你们还应该受奖。”解放军干部说。
“不敢,不敢。支持解放军是我们的责任。打伤了土匪,开始我们还有些怕……哈哈。”掌柜洋洋得意笑了起来。
“谢谢你,你为人民立了大功。”两个解放军干部也相视而笑。突然一个干部的手猛地拍向驼背老头的背部。
老头大吃一惊,迅速从腰里拔出手枪。但他的手枪被解放军干部踢飞了。两位彪形大汉也在拔出手枪的同时,被拥上去的解放军制服了。
老头至此仍想顽抗,他挥拳击中了解放军干部的面部,打掉了这位干部的门牙。原来,驼背老头的“罗锅”(四川方言,即驼背)是假的,是用棉垫子垫的。“丹心酒店”是土匪的联络站。
那个受伤的土匪跑到“驼背”这里,想求“驼背”把他藏起来,以救他一命。未料到“驼背”因他把解放军引来了,干脆来个落井下石,将他送回“老家。”谁知,在搬运尸体的慌忙中,“罗锅”移了位,滑到腰间。
脱掉驼背老头身上的黑长袍子,扯掉背上的棉垫,揭下脸上的假胡子,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李佛儒,男四川达县人,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第8期学生,曾任胡宗南部中校参谋。1949年10月受胡宗南派遣,协助王旭夫开办“游击骨干训练班。”随后被派往川东南,担任匪首杜大麻子的高级幕僚。1950年8月,李佛懦辞别杜大麻子,率两名警卫往达县探亲。
李佛儒等昼伏夜行,终于在一个月夜摸进了村。李佛儒万万没想到达县早已实已实行土改,他爹妈全被镇压,田产和房屋被分,连三个姨太太也不知去处。
“谁杀了我家的人?谁分了我家的地?谁占了我家的房?谁抢走了我的三个姨娘?我要灭他们九族!”李佛儒狂叫道,脸上的肌肉一颤颤地抖着,牙咬得直响。
当即,李佛儒杀了三家贫农。连夜,带着两名警卫返回川东南。此时,杜大麻子已经被剿匪部队活捉,匪众树倒猢狲散。李佛儒接管了杜大麻子的情报站——“丹心酒店。”他杀死店主驼背老头,取而代之,在这里妄图惧失散的匪众,同时暗杀解放军和工作队。
搜地窖酒店时,在地窖口找到了清早吃包子的五名解放军战士。据一位只吃了一个包子的战士回忆:
“我发现包子有问题,想找驼背老头算帐去!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朝店子扑去。我平端着步枪,用力拉枪栓,但头重得自己都托不起来,眼皮使劲也睁不开,眼睁睁地拉不动枪栓。想大声叫喊,可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似的。这时,驼背老头和两个伙计拿着绳子从店里迎而来。我眼睁睁地望着三个土匪步步逼近,却无力反抗。”
很快,我们五个战士全被绑了起来,扔进了地窖。
再往地窖深处走,惨状令人不能目睹。两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浑身赤条条的,被绳子吊在空中,鲜血从他们嘴里流出,将结满血疤的下颏和颈部、胸部涂得血糊糊的。
这两个从魔鬼手中救出来的男人,就是两天前的晚上,在这里吃包子的十个解放军战士中的班长张辽生和小王。他们是这罪恶地窖的见证人。
可怜张辽生的八个战友丧身在三个杀人磨鬼的屠刀下。
张辽生至今还活着。他是这桩土匪暴行的活证人;小王由于心灵受到极大创伤,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他短暂的一生,1959年3月病逝。他的真名连张辽生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