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飘散,花香弥漫。神秘禁地,竟然出现天人之景,的确让两人惊讶无比。就在心神浮游与花海中时,花海之上,两点黑色,异常刺目而来。莫言定眼一眼,原来是两只硕大的蝴蝶,在花海上翻飞,互相戏逐。
黑蝶飞舞,给红色花瓣,绿色枝叶,白色花蕊,金色花粉,平添了几分诱人。莫言在心底思索,这么大片的娇花,却只有两只黑蝶飞舞,着实有点单调。而且四周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飞虫或者飞鸟,依照常规而论的话,此地的确有些诡异。
“为什么只有两只蝴蝶?”莫言不断的思考,轻声说道。
“我也在纳闷,如此大片的花海,只凭着雨水与阳光,便长的如此的茁壮。为何其他的地方却没有呢?而且现在正值夏暑之际,蝴蝶飞虫却只有两只,的确让人很难想通。”景然也不由的叹心说道。
“我们要不再深入?”莫言看了一眼身边的景然,突然开口说道。
“此地虽然景色幽然,明朗如此,但是却是诡异非常,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进去冒险了。”景然很稳重的分析说道。
“唉!那我们只能下次再来了!先回去吧。”莫言也打消了再深入的想法。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禁地之处。
回到休息之处,景然有些口渴了,然后出去了,莫言一个人在房间中暗自思索。沉思之间,忽觉的心口处,压逼感强烈,有点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莫言心中一动,随即收敛心神,内视查看。
虽然莫言没有正式的修行过运气之法,但是天赋极佳的他依然能够将体内那股莫名而入的能量,运起在自己周身流动。
不见一丝端倪,压逼感随后而消失的无影无迹。莫言心中思讨,自从在禁地闻到罕见花香之初,心口就出现过一次压逼之感,随后消失。本以为无事了,没想到压逼感竟然又再次出现。为什么景然师兄却没有感觉呢?自己一路仔细观察过景然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状浮现,而自己却已经两次了。
甚感诡异的莫言,刚想要睡下休息一下,门外却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突然心中一紧,不安的氛围,快速在心底滋生,渐渐笼上心头。
“出了什么事?”莫言出门,拉住一位急忙奔走弟子的肩头,循声问道。
“景然师兄口吐黑色液体,晕倒了!”灰衣弟子认识莫言,随即说道。
“人在哪里?”莫言心中一乱,不觉间手上用力,只痛的那名灰衣弟子呲牙咧嘴。
“在,在教执房内!”
莫言一松手,然后快步赶往窦教执的房间。心中忐忑不安,越是走近,越是心慌。让莫言失去了平日间的理智了。
“师傅?师兄他?”莫言冲撞开守门的两位弟子,然后直接撞门而入。当看到景然面色发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急忙调转头,看着窦教执的方向问道。
“景然中毒了!”窦教执面上愁云惨淡,心中焦急却不显露在外。
“中了什么毒?快点救治啊!”莫言急忙说道。
“莫言,你别着急,我已经遣人去请长老了。”窦教执宽慰着莫言,心中也算是在宽慰自己。
“长老怎么还不来?”莫言冲到床边,看着面色发黑,只余一丝气息的景然,着急而疯狂。
在众人静声等待长老到来之刻,在场的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发出,静的人心慌意乱,却是不能动弹,时间仿佛凝结在了刹那,度日如年。
终于,地阁长老匆匆赶来,身后是五位尊老。
地阁长老,走到床边,先是看了看景然,然后将景然扶起,单手抵在景然的后背,然后急催内力,雄浑之能,顿时在房间中流冲。
莫言眼睛盯着愈见颓废的景然,心中暗暗着急,却是无可奈何。
突然,长老停止了传送内力。然后将景然缓缓放下,摇摇头走了开来。
“景然师兄到底怎么样了?”莫言看了看依然面色发黑的景然,急忙问道。
“他中毒了!”长老沉思一会,然后皱起眉头,面色不展的缓缓说道。
“那为什么还不救治啊?”莫言真的有点疯狂了。
“他中的好像是天苍花毒,无药可解。”长老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为什么无药可解?什么天苍花毒?”莫言着忙问道。
“天苍花毒乃是我天苍阁禁地内,一种特别娇艳之花所发之毒。闻见之人初时并无任何的异状,但是如果饮食了山泉的话,体内的毒素就会被诱发而出,中毒者神智不清,昏迷不醒,三日后就会毙命,至今未有人能解此毒。”长老施施然说道。
“什么?禁地内的?”莫言脑中“嗡嗡”作响,禁地内,花毒字眼不断在脑海中翻腾,终于抵挡不了脑海深层的那层压迫感,莫言肢体发软,然后跌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自责难以言语,心痛难以复加。莫言此时气急攻心,心火上窜,不醒人事。边上照看景然的窦教执更是心中悲鸣空响,意念灰烬。地阁长老所说的,疑问在心头,却开不了口去询问。景然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窦教执只恨此时躺下的不是自己。
天苍花,在神月大陆之上,只有天苍阁有,而且生长在禁地之中,景然显然是去过禁地了。地阁长老虽然想要追寻景然的过失,但是人已经命危,谈何过失。
莫言醒过来之后,便匆匆赶往窦教执的住处。脑中如无数乱麻,交错横生,梳理不清,挥之不去。心中念想却是最是坚定,不管如何,一定要救景然的命。
半路之上,莫言突然心中一动,折转身形,朝着天苍阁最高处而奔去。
云雾缭绕,遮不去雄浑天然之壮景,阴霾丛生,挡不住心急如焚之路人。莫言一路狂奔,朝着天苍阁宗主住处而去。
“什么人?擅闯者死。”守卫的弟子发现有人朝着宗主住处疾奔而来,提高声音高喝道。
“弟子莫言,想要求见宗主。望师兄们通融一下,让我上去。”莫言来不及喘气,急忙说道。
“此处是宗主静修之地,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守卫弟子可不管是谁,依然态度强横的说道。
“弟子此来,事急有因,还望师兄们通融。”
“没有宗主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进入。”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我师兄中了毒,只有宗主能救了。求你们了,让我进入吧!”莫言颤声苦苦哀求,只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景然师兄。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都说了除非宗主发话,不然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守卫脸上出现反感之色。
“求求你们了,就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有急事求见宗主。”语气中略带哽咽,嗓子中已经冁然。
“再不走,休怪我们翻脸无情了!”两守卫突然紧握宝剑,高声怒气喝斥道。
“扑通!”莫言双膝沾地,跪倒在地上。然后双泪低垂,颤声说道:“求师兄们让我进去,我景然师兄命在顷刻,我必须要见宗主。求求两位师兄了,求求两位师兄了!”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因未到伤心处。声音咽呜,憾人心魂,动情之请,感人伤怀。真是闻者悲啼,见者伤心。山风吹过木林,树叶萧萧,不知是为莫言而感动伤怀,还是在叹息命运拨弄。
“起来!”突然,有人从后面拉扯着莫言,想要将莫言拉起来。
莫言回头一看,赶忙调转身子,朝着来人跪下哀求:“史教执,求你帮帮我,我有很急的事求见宗主。求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怀抱一线希望,莫言泪落无声,划过脸颊,低落而下。脑中思维已经不复,错念丛生。
“孩子,你先起来。”史教执望着落泪不止,跪在自己身前的莫言,心中一酸,爱怜之心萌发。
“不要,史教执,我知道我有错,如果你还在生我气的话,你刺我几剑为你解气,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帮帮我,让我进去见宗主,求你了,求你帮帮我。”莫言哀声连天,清泪不绝。头在青石板上不断的碰撞,声音在空旷的山里回响,响声连成一片。
“我也帮不了你。宗主的身份地位,即使是我,也不是随意能见到的。”史教执叹息一声,看着面前磕头不止的莫言,缓缓说道。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莫言不管别人说什么,意乱神迷,只是在地上不断的跪拜磕头。
额头上很快就出血了,沾在青石板上面,触目惊心。莫言早就没有了知觉,那点伤比起心中伤痛,又算的了什么。“咚,咚!”一声接一声的声音,接连不断。痛心之泪,伴随着口中呢喃,响彻在天地之间。
史教执鼻子一酸,凤眼一潮,雾气弥生。看着莫言摸样,心中不忍,出手一击,将莫言打晕,然后抱起离开了。
天地收声,风悠悠,吹不去世间冷暖寒暑,悲情四野,惨淡淡,抹不去心头寸断肝肠。
莫言被史教执抱回聍月居,安置在她的床上。轻轻拭去莫言脸上未干的泪渍,和额头上的血迹。在伤口上涂抹了一些药粉之后,伤口才慢慢的愈合了。
史教执端坐床头,触目注视。还记得初见之时,莫言天赋绝佳,震撼众人,当中她也为之侧目。第二回,神气战刘一飞,年年小小,却是让人轻叹。第三回打败秦飞燕,被自己喝退,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史教执仔细回忆,莫言的身形在脑中不断浮现。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言行。让她也叹然。今天的一幕,更是让史教执摒弃前嫌,释然胸怀。
“到底出什么事了?”莫言醒过来之后,史教执轻声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宗主呢?”莫言翻身坐起,急切的问道。
“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莫言如此,事情绝非简单。
“我师兄中了毒,恐怕只有宗主才能解救。我必须上山求见宗主,为我师兄解毒。”莫言急忙想下床,却被史教执牢牢按住了。
“你着急也没用,宗主现今根本就不在天苍阁,就算你跪死在哪里,也是枉然。”史教执解释着说道。
“那宗主去了哪里?我现在就去找。”莫言急忙问道。
“你师兄中了什么毒,你先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看我有什么办法没?”史教执试着说道。
“师兄中的是天苍花之毒,史教执求你救救他。”莫言双膝一软,复又要跪下,却被史教执牢牢拉住。
“孩子你别这样,你先听我说。天苍花之毒,的确没有解药,中者毒发后三天,必亡。就算是宗主来了,也是同样的结果。”史教执将事实说与莫言。
话语入耳,宛似天雷霹雳,直击心头。莫言脑中一白,双眼迷离,再次晕倒在了床上。房间再次恢复到了平静,只剩下轻微叹息声。
养心峰上,窦教执焦急如焚,坐立不安。景然中毒未醒,莫言却又复失踪。心中难安,窦教执在房内不断的来回踱步,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扰乱了窦教执的动作。窦教执停下身,却看到莫言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还没等询问出声,窦教执才看到莫言身后跟着走进来了一个人,史教执。
“史教执?你怎么会来这里?”窦教执讶异的问道。虽然身为教执之位,五位教执却是很少往来走动。
“是莫言求我来的,不然我还不稀罕来你这里呢!”史教执不屑的看了看窦教执的房间,不在乎的说道。
“莫言?怎么回事?”
“史教执说她有救治师兄的办法,所以我才求她来的。”莫言闪动着双眼,感人的说道。
“是真的吗?”窦教执转眼盯住史教执,激动的问道。
“办法我倒是有,不过有点冒险,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尝试?”史教执落落大方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缓缓的说道。
“只要是能救得我徒儿,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窦教执期然说道。
“舍其身,守其神。”
“额?”窦教执听到后为之侧目,低头沉思起来。
“什么意思?”莫言急忙问道。
“天苍花毒性带有控魂之特性,其实自身毒性并不是很强。如果有办法将景然的灵台守护住,断绝精神再外溢,那么就能保住这条小命了。至于这副躯体,毒性在身体内中遗留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消失了。”史教执轻启薄唇,微微说道。
“那我师兄会怎么样?”莫言不安的问道。
“一种可能就是两年后恢复如初,另外一种就会成为永世不醒的残废之人。”史教执解释着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莫言呐呐自语说道。
“怎么啦?”史教执和窦教执回头看着莫言,不解的问道。
“其实进入禁地是我要求的,师兄怕我会在内中遇到危险,所以才同意与我同行。而如今,师兄中毒了,而我却没事。”莫言将那天的经过仔细的说与两人听。
听完之后,两人倍感讶异。两人同时闻到花香,莫言却是什么事都没有,真是奇怪。
“你所说的就到此为止,不要让尊老们听到,不然一定会追加你擅闯禁地之罪。我说的这个办法,你们自己思量一番吧。”史教执恢复常态,平静的说道。
“这?”莫言看了看身旁的窦教执,心中难以决断。窦教执也是满脸的难为,心中思索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只要人活着,总比死了的要强,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往后种种,但看他的造化了。”窦教执叹息着说道。然后便遵循史教执所说的,开始控锁景然的元神。
至清之界实力的窦教执,抱守清灵,将自身状态调整的最佳,然后将自身内劲,转换成炙热之能,缓缓输入景然的身体内中。史教执吩咐莫言为他们护法,然后也开始闭目调息,运转自身能量,太玄护体,转换为极寒之能,缓缓进入景然的身体当中。
两股极强之力,属性完全对立,刚在景然身体内中一遇,便开始了势浪滔天的碰撞。莫言紧盯着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突然,景然口中慢慢溢出黑色液体,在乌黑肤色的对比下,甚是恐怖。两教执也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两股气能不断在景然身体中周转,然后锻炼。半响之后,周身筋脉被炙热之能锻造过之后,再经过寒冰之能的冰结。终于压制住了毒性的蔓延。
两教执再提内力,双双将内元之力逼至巅峰。然后一同进入到了景然的元神当中,缓慢的清理起内中的毒素了。当毒素被逼回身体中之后,窦教执守其外,防止毒素再次进入,史教执运用太玄之界特殊护元守神之密法,将景然的元神牢牢锁进大脑深处。
缓缓的,黑色减去,景然脸上汗珠点点,恢复到了常人色状。
两教执运气完毕之后,都是满脸的大汗。休息半天之后,脸上才恢复了常态。
“窦教执,你要记得今天,你欠我一次。”史教执冲着窦教执说道。
“多谢了!日后要是用的着我的地方,史教执只管开口就是,我窦某人一定竭尽全力。”
“景然师兄怎么样了?”莫言问道。
“小命暂时保住了。但是往后,还得看他的造化。”史教执温柔的说道,在莫言面前极力在表现女人的胸怀。
“哦!”莫言悬着的心,在胸口中依旧高挂。景然一日不醒,莫言终生难安。
“我要回去了,莫言送送我吧!”史教执突然开口说道,眼睛盯着莫言,眸子中全是柔情。窦教执看了一眼史教执,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莫言,史教执今日辛苦了,你就送她回聍月居吧。”
“是!师傅。”莫言答应一声,然后带着史教执缓缓离开了。身后窦教执的脸上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欣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窦教执苦笑一声,然后回身查看景然的状况去了。
风悠然,吹着额前散发,莫言心中依然难受,一路上无语。
“不要这样不开心了,修行之人注重修心,你如此心存阻隔,对你将来的路很不利啊!”史教执劝慰着说道。
“本来我还想修行天道,追求实力,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我与师兄承诺,将来要一起去儒风天下,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怀着惭愧之心苟活。要不是我执意要进入禁地,师兄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莫言再也说不下去了,言语咽呜,涕不成声。
“你也没必要自责了,我想你也是无心,你师兄不会怪你的。”史教执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轻声说道。
“我……”
“嘘!”史教执打断莫言的话音,示意莫言不要说话。“谁?在我聍月居鬼鬼祟祟的?”史教执对着远处的树林里,大声的喝斥道。
“师傅!是我啊!”从树林后面走出的竟然是冷艳琳,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那史教执,多谢了,我就先回去了。”莫言看见冷艳琳出现,当下也不再哭诉,就打算要离开。
“那么着急干嘛?还怕史教执我吃了你不成?天色也不早了,吃完饭再回去吧。”史教执拉住莫言的衣角,大方的说道。
“就是啊!我们师傅难得大方一次,你小子还真不识趣。”冷艳琳走近之后,也帮着史教执说话。
“你个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史教执佯装生气着说道。
“师傅啊!您老人家可不能随便生气哦!不然会老的很快!”冷艳琳对莫言眨了眨眼睛,坏笑着说道。
“你个臭丫头,今天我就放过你。”史教执收起佯装的怒容说道。
“怎么啦?鬼才莫言,还怕我们这些个女子啊?”冷艳琳调笑着说道。
“不是!我只是有事,不便打扰了。”莫言赶忙向抽身。小人与女人,不宜招惹啊!
“吃完饭再回去,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史教执微婉一笑,施施然说道。
“走吧!还呆站在这做什么?”冷艳琳拉住莫言的衣袖,然后另一手挽住史教执的手臂,三人进入到了聍月居。
夕阳斜照,红霞满天,天空中红云变化着各种形状,为晚空平添几分迷人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