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中过去。于熙音精心养病,恢复得很快。
有一天,终于听温绮兰说,老头儿点了头,说她已经可以起床走动。她马上起床,拉了温绮兰,就去看她的那件血衣。
那果然是件上好的丝绸裙子,雪白的群上染着斑斑血迹,令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夜的可怖经历,心中一阵寒栗闪过。
究竟自己为什么会被害?
现在想来,那个人针对的未必是她于熙音,倒很可能是这具美女身躯的主人。自己只有灵魂穿越时空而来……近视眼没了,还变作绝世美女,怎样看自己也没有太吃亏。只是,这个女子的身体实在太靡弱,非得找时间好好锻炼一下不可。
“于姑娘,能想起来什么事情么?”旁边的温绮兰一脸关切的面容。
于熙音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记得别人的事。现在自己还没有全好,要说什么出去寻找回家之路还为时过早,这一点隐忍她于熙音是不缺的。只是等待的时间长了,等待的日子无聊,心中便有如蚂蚁在咬,难受得很。
她们重新将衣服收好,温绮兰便继续带于熙音到宅子的各处游览。于熙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叫做“翠苑”,是一座非常大的宅子。房间林立不说,单园林就比她以前在北京见过的故宫御花园要宽敞得多,风格却是简朴大气,流水潺潺,美不胜收。奇怪的是,宅子这么大,却没有其他的人,一路走来都静悄悄的。
行到花园的亭子前,却看到那位鬼医前辈,一个人对着一盘棋发呆。于熙音觉得好奇,正要上前查看,却被温绮兰一把拉住:“师父正在思考棋局,不可打扰。”
“为什么?”于熙音说,“我也喜欢围棋,我去看看。”
她不管温绮兰的劝阻,上前去看。那老头儿看得出神,连她们靠近了来也没发现。这盘棋好生奇怪,棋子居然都是雕刻在桌子之上,却分作黑白两色,阵势斐然。
“好奇怪……哪里找来这么块稀奇的石头,雕上这一盘棋?”于熙音觉得有趣。
温绮兰摇头道:“于姑娘有所不知,这棋子看似与石桌一体,其实乃师父与另一位老前辈所为,每日夜各行一步,至此年月已久。
于熙音睁大了眼,再去看那棋盘,仍只看到每个棋子与石桌上的棋盘乃是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任何接合的痕迹。她心里暗暗称奇,知道这位鬼医老人不是普通人。不过,她毕竟是喜欢下棋的人,注意力很快就被棋盘的内容吸引过去。
有趣,这白子明明是被黑子围在当中,却巧妙地辗转,逐渐打破包围圈,形成对峙之势,双方纠缠得难分难解,看不出来最后究竟是会和局,或其中哪边能够得胜。
于熙音上下看过局势,细细地研析算子,不久便明白过来——黑子若多一步,白子绝没有生路。看来如今是白子的时间,也就是说,鬼医老人执的是白子。
她心里有了数,却看那老头儿在旁边想得额头冒汗,不禁好笑地说:“老前辈,你这步棋下不下去的话,我来帮你下。”
那老头儿本来在沉思之中,突然被于熙音这么一说,眼睛惊醒过来,吹胡子瞪眼地说:“你这小娃儿,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观棋不语这样简单的道理你懂不懂?老夫这盘棋下了半年,才有这样的局势,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捣乱!”
于熙音心里一惊:“半年?老前辈,我觉得这棋局不难,为什么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您是跟谁在下棋?”
“小娃儿你好好地养你的伤,时机到时还老夫一命便是,不要再多管闲事!”他急得跳起来。
于熙音又好笑又好气,正要说什么,温绮兰却已经拦了过来:“师父,对不起,于姑娘她不懂你这盘棋的重要,胡言乱语,您老人家心胸如海,恐怕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真的生了她的气吧?”说完,马上对于熙音打个眼色,叫她不要再说话。
“哼……兰儿,你总是帮她说话,师父还要不要了?”老头儿显然气顺了很多,捋了捋胡须,“算了吧,小娃儿不懂棋,老夫不计较,你们快走!”
于熙音听他居然说自己不懂棋,心里一阵难受,虽然被温绮兰拉着直走开,仍忍不住回过头来说:“老前辈,我是不懂棋,但也觉得十六行十六列小飞,会是一个奇袭,白子就可以妙手回春了!”
“你还说什么,快点走……!”温绮兰急得不行,急急地拉了她直走到再也看不见那鬼医老头儿,才将她的手一甩,“于姑娘,你的伤还未痊愈,何苦逞这一时之快!师父是给你治病的人,万一惹恼了他,他再不肯给你医治了,你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