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熙音不由得红了脸,这绿蝶竟暗暗笑她贪心呢!可是言语之间非常恭敬,听得她好舒服,这个宫女真是会说话。
不过,越是会说话,恐怕越有害人心,就像相国府那个人小鬼大的芸儿一样。于熙音觉得这是个试一试绿蝶的好机会,于是趁机再换了个话题――
“你说你一直跟着我,那我一年前生病去离宫的时候,你也跟着去了?”
听到这一句问话,绿蝶的眼睛闪了闪,簌然抬头看眼前那个捧着妆盒的小宫女,又垂眼笑道:“娘娘不记得了,那时娘娘得的是能传染的急病,是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匆匆差人送往离宫去的,宫内所有人都领了令,不许跟了去。”
于熙音有点意外――当时她得了病之后,竟然是只身一人往离宫去的?这可蹊跷了,既然是生病,就需要有人照顾,就算怕传染其他人,去了的人都不让回来不就行了,哪有不让人跟去的的道理……
不由得再问:“为什么――太后要下这样的命令?”
绿蝶缓缓地答道:“奴婢不知内情,只听说,是娘娘自己要求独自前往离宫,为的是不要连累我们这些奴才,因为她染上恶疾。娘娘的这番善意,奴婢等人都牢牢记在心里,娘娘西归后,奴婢每到初一十五,都给娘娘烧了纸钱人偶,只望娘娘往生的日子依旧过得舒坦。如今娘娘无事地还了魂,奴婢心里真是高兴得不得了,想着这天也是个有情的天,好人毕竟是有好报的……”
说着,竟抽了怀里的手帕,默默地擦了眼角,一副动容之态。
于熙音听得心里有点暖洋洋的――原来那个玉妃还是个善心的人,自己生病了还这么为奴才们考虑,那她该是个宫内相当有人缘的好人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所见的玉妃,并不象是在生病的样子,好好地站在那张桌子前……
“把玉妃……呃,把我送过去离宫的时候,病情严重吗?”她想到这一个关键点,心簌然紧缩了起来。
绿蝶静静地又抹了一把泪,低声答道:“奴婢……只听说是车冕运送过去,具体的,奴婢都不好说了。”
看来这个绿蝶不只是没有跟这尹惜玉过去离宫,就连尹惜玉可能不是真正病倒的事情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其实尹惜玉是被人谋害,并非病死在离宫的事情了。这样的话,她就算是尹惜玉曾经的贴身丫鬟,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名字带个“绿”字,却其实只是凑巧而已?
于熙音觉得自己这么听了一面之辞就撤销对绿蝶的怀疑有点不放心,然而面上并没有说什么,只失望地扁了扁嘴,正想要问点别的,门外却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嗓子――
“皇上驾到――”
听了这个话,绿蝶跟那个小宫女都赶紧闪到门的旁边,垂手而立。于熙音被她们这种紧张感染了,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快步到了门前,却又觉得自己跟着她们排在一旁很傻,只好就这么站在门跟前,忐忑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一会儿左手叠在右手上,一会儿又换成右手叠在左手上。
不多时,便见门被人一推,?轩走了进来。他一见跟前站着的于熙音,面上便亮起欣喜的笑容,过来扶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拜下去,柔声唤道:“爱妃,今日可累着你了。”
旁边绿蝶等人早已识趣地请安并急急地退了出去,木门被掩上,就是一声轻微的合门声。
看到这样温柔的?轩,于熙音心里又是一阵淡淡的痛飘过,勉强笑了说:“你怎么不去皇后那里过夜?”
那双星眸闪了闪,他微笑起来,半戏谑地说:“爱妃,莫非……你在吃醋么?”
“没、没有的事!”于熙音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推开了他,背过身去,“谁在吃醋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今天是皇后的生日,你不去陪她,她难道不会生气吗?”
他在她身后轻笑道:“爱妃,无需多虑。皇后她身怀六甲,需要静养保胎,这理儿我还是能圆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