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蝶和幽兰在晴雪宫内没有任何发现,灭杀在坟场却是收获良多。
原来,灭杀奉了夕颜的命令后一直在荒坟中进行查探,却是一连数日都无果。恰巧一次夜晚查探时,发现了荒坟上多了几具宫人的尸体,这令他心生疑虑。
原来,荒坟是早已废弃多时的,许久之前使用也只是为了贪一时方便,后来新皇登基,为了显示宽厚仁德,优待下人,以人人都有血肉亲情为由,下令以后在宫内死去的人不管是犯错与否,都通知家人来领取尸体。一时间,坟墓就没有用处,故闲置下来,成为荒墓。
所以在荒坟上多出的几具宫人尸体,确实十分可疑。
灭杀心想,这该是某些宫内发生了事端,没有禀告上头就私自处理了。或许还由于事态紧急,来不及运走尸体,遂先搁置在此。不管如何,都应是内有隐情的。
灭杀正想仔细查探是谁家宫人时,另一蒙面黑衣人出现了。
黑衣人却也不开口,拔刀就往灭杀心头刺来,动作矫健轻盈,剑峰却是犀利凌冽的,每一次都是直冲要害部位,仿佛就要在这一次将灭杀就地处理了一般。
身为暗卫统领的灭杀却是应对自如,换做其他人,遇到这样的劲敌可能会不敌,但灭杀不然,却是在十几次的过招后就处于上峰,将对方深深克制住了。
过招过程中,灭杀不免心生疑虑,因为对方使用的武器是刀,在云晟国,大体的习武之人用的都是剑,由于云晟国祖上都是豪情盖天的侠义之士,大多数人都是靠着一支佩剑走天下,故云晟国从孩童自大人,但凡习武者都有用剑以获天下的习惯。
而大刀对于他们而言,被认为是江湖匪徒之器,只有强盗者,才用大刀,戾气、嚣张。但这个人却是用大刀,这不免让灭杀产生很多联想。
那黑衣人见不敌灭杀,便开始准备撤离,灭杀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便步步紧逼,双方在你追我赶中互相打斗,却在斗至后花园的“怡阁台”时,黑衣人忽然朝灭杀面前使出一阵烟雾,瞬间便不见踪影。
待迷雾散去,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身影。
好在灭杀到底是功力深厚的暗卫统领,早就预料到了黑衣人可能会使出这个招数,便在荒坟场打斗之时已经在黑衣人身上洒下了无色无味的追踪粉。
这种粉末只有身为暗卫统领才配拥有,一般用于特大暗杀追踪活动,因为粉末制法复杂,用料珍贵,但持续时间只为一个时辰,故江湖人士虽有耳闻,但真正见者却是极少,也很难有人知道是否真正存在。
但灭杀有这种粉末,而且派上了用场。
在“怡阁台”的不远处,正是善安殿,灭杀前往查探,却是一无所获,转眼,一个时辰时间即将过去,粉末药效即将失去,灭杀加快了查询速度。
在善安殿的正左方向是晴雪宫的所在处,只见晴雪宫一切正常,宫女照常点起了宫灯,宫门处一切都井井有条,用百年檀香设置而成的木糠石阶低调中尽显大气,也只有雪贵妃敢用这样子的石阶。
灭杀便在这个石阶处发现了粉末的印记,可知,那黑衣人是进了晴雪宫的,但碍于现在宫内还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且粉末效力期已经过去了,估计进去也很难有收获,灭杀也只能就此罢手
鸾凤宫内,烛光摇曳,满宫尽是清新淡雅的百花香。由于白天事情太多,夕颜不免有些心烦气躁,她唤云珠上前,想着闲谈一下能够化解思绪,却是很难奏效。所幸便完全让自己沉浸于纷杂思绪中。云珠识趣地不再过问。
待云珠为夕颜收拾好就寝细软时,夕颜却是准备和衣而睡,云珠本想劝慰她更衣睡觉,转念一想后便不再说什么退下了,虽然服侍夕颜时间并不算长久,但是作为她的贴身宫女,云珠深知夕颜秉性,一件事情纷繁复杂解不开时,她是很难抽离而出的。
这边,夕颜袖袋中的幽笛微震,看来是灭杀要过来。
夕颜理了理思绪,拿起幽笛吹响,瞬间灭杀便一身黑衣出现在夕颜面前,让夕颜恍惚间觉得在吹笛之时,他已经入了大殿。
细想也是正常,本来灭杀就是皇上派来保护自己的,所以他能有来去自如的特权,况且武功高强,自是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的。
没等灭杀行跪拜礼,夕颜便道,“免礼,告诉本宫坟场可有收获?”
“启禀娘娘,微臣在坟场发现了几具官人尸体,待想上前查探时,被一黑衣人阻止,我与他打斗数十回,追踪至晴雪宫处不见。”灭杀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之前在坟场的生死打斗已经发生了很久一般。
夕颜点点头,接着询问道,“那坟场的尸体后来可有再查探?”
“待微臣再返回时,尸体已经不见,想是趁打斗之时被其他人运走了,是微臣考虑不周,请娘娘责罚。”灭杀淡淡地说。
夕颜摇了摇头,示意灭杀退下。待灭杀走后,她唤来云珠。
“云珠,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夕颜询问着她,却自己接上了话,“我觉得这件事情很不简单,荒坟已经许久未用,多了尸体,想是最近发生的,但最近宫内除了晴雪宫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其他倒也是平顺无澜……”
云珠默默地听着,只偶尔附和几句,对于宫内诸事,身为宫女的她本就不愿多开口,她只听夕颜的,只认为夕颜是对的就够了。
“想来,阻止灭杀的人跟打伤墨蝶幽兰的是同一人,都是大内顶尖高手,且应该都为晴雪宫的人,你去查查看,晴雪宫内可有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存在。”夕颜看着云珠,似是分析又如下命令般说了整个事情。
云珠领命退下。
灭杀离开鸾凤宫后,又立马前往正清宫面见云洛埙。告诉了皇帝坟场所遇之事。
云洛埙听后,点点头,问道,“你深夜面见我,不会只是因为这个还没有头绪之事,你发现了什么?”
云洛埙是了解灭杀的,他成年帮他做秘密事件,一般都是一件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才会进行汇报,云洛埙总是不用操心细节,只等灭杀的结果就可以。这次事件还没有眉目,灭杀便前来汇报,想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臣怀疑,坟场的黑衣人是侍卫统领澄枫。”当灭杀说出澄枫的名字时,皇帝有些惊讶,但他深知没有足够的细节灭杀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便示意他继续。
接着,灭杀便把在坟场的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向云洛埙进行描述,对方刻意用刀混淆灭杀印象,但即便刻意用刀却还是很难演示自己武功路数,这让灭杀更加确定对方是澄枫。在宫内,武功达到这个级数的人确实是很少,所以灭杀一下子想到了澄枫。
云洛埙点点头,接着问道,“这个想法你可有告知皇后?”
“由于事态严重,微臣只先来禀报,并未告知皇后娘娘。”灭杀答。
“嗯,做得很好,先不要告诉皇后。这段时间,你要密切留意澄枫。”云洛埙一边翻着案前的奏折,一边说着。
灭杀应答,退下。
大殿内,云洛埙忧心忡忡。
鸾凤宫中,夕颜左思右想睡不着,便起身前往墨蝶幽兰的住所看望。
二人看到娘娘亲自前来,十分惶恐,虽然入宫时间也长,但到底是年幼,且任务失败,还险些暴露身份,自然十分自责担心,看到夕颜前来以为是问罪的。
“你们现在如何?”
看到两个瘦小的身板几乎快踉跄支撑不住地站立着,夕颜有些心疼她们,到底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啊,给伤成这样了,夕颜有些自责。
虽然深宫的斗争无法避免,但是这样大的小孩放在现代,也只是初中生,怎么到如今,却是每天都在刀间上过日子了。
看到夕颜只是心疼宽慰她们,墨蝶幽兰自在了很多,纷纷回复已无大碍,再休息两日即可。
三人话却说着,幽兰突然踉跄昏倒了,夕颜急忙吩咐医者。由于鸾凤宫有人受伤之事不能被外传,便无法直接吩咐太医医治,夕颜一时方寸大乱。她不能让消息外传,但现在幽兰又急需医治。
好在云珠在宫内人缘颇好,她认识一位懂医术的太医院学徒,二人私交极好,在回禀夕颜后便立马急忙吩咐他前来。
学徒替幽兰把完脉后告知夕颜“娘娘,依在下查看,幽兰姑娘只是由于这两天功力消耗过大,加上被外力打击受伤,故气血不顺,体力不支而突发昏厥,待多吃几幅调理的药物,休息数日即可”
夕颜点点头,又吩咐云珠赏赐了他些许银两,这事便算过去了。
次日,鸾凤殿内,夕颜询问了幽兰的病情,有些生气,又无力,正思虑之时,小明子来报,“兰芷宫七儿求见。”
兰芷宫一向较少事端,这个时候来见,想必是兰芷宫出了大事,况且七儿是皇上派去照顾淑贵妃的龙胎的,可能事关皇家血脉,夕颜急忙吩咐面见。
七儿神色慌张地小碎步出现,发鬓有些凌乱,想是一路跑过来的。
夕颜急忙免了她的跪拜之礼。
“皇后娘娘,淑贵妃病危,她想见您。”七儿方寸未定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