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下,麻烦让一下!”闫烁在一波主要由大妈大婶组成的人潮中奋力拼杀着,后面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朱小六以及他那个永远拿下巴颏看人的表妹张小三。
“你俩倒是也帮帮忙呀!”闫烁明显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干巴巴的词,心想要不是你丫的朱小六闹腾着要上什么大年初一第一炷高香,本尊怎么可能一大早的和大妈大婶们凑这热闹,现在一定还在被窝里幸福的挺尸呢。还有,后面那个死面饼子脸张小三,好歹咱也算是玉树凌风,谈吐不凡吧,有没有当妹妹这么不专业的,细细的五官板的平平的,嘴不甜不说,连个表情都不好好给,想到自己还没有用早膳,爬了这么多山路,没有个笑容甜美春风和煦的妹子随行也就算了,结果,还落个和这个臭屁张小三同行的下场,越想越觉得凄苦无比,瞬间,闫烁就两眼发黑,体力不支了。
“到了,到了!”朱小六兴奋的声音明显盖过了闫烁的肠鸣音,闫烁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顶。往下看去,半山腰的那些庙宇香火空前的旺盛,吞吐不断的烟雾,仿佛平地腾起的一片片祥云缓慢的萦绕在庙宇周围,真好似人间仙境,而眼前这座简陋的庙宇和刚刚那一派繁荣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愈发显得冷清。这个朱小六还真会挑地方,闫烁暗想。
“有人吗?”张小三细细的声音好像透着点胆怯。高傲小妮子原来还会说话呢,闫烁对着朱小六挑衅的咧着嘴坏笑了一下,瞬间就被朱小六狠狠的抛来的二个卫生球白眼击中,“哎,发小就是发小,施主虽然没多少慧根,但是能立刻了然我的意图,好兄弟呀!”闫烁假咳了几声,笑笑的说。
“办正事呢,你正经些!”朱小六满脸的虔诚。
这个时候那扇挂着青苔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面容慈祥和尚打扮的人出现了,“请问,施主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祈福的。”朱小六抢先说道。
“施主,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接受祈福,如果施主想祈福请到山下的庙宇。”和尚说完指了指刚才的那片仙境,就准备关门。
“等一下,等一下,善哉,善哉!”朱小六一改刚才的严肃样,死皮赖脸的拿手挡住了门,闫烁用无比崇敬的眼神看了一下朱小六,对他的迅速装载的应急系统表示膜拜。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和我妹妹在山下玩,遇到一个算命算的非常准的高人,他拦住我们一再让我们务必在农历大年初一的时候,带着我妹妹和一个名字里带火字的朋友来锦云山祈福,诺,他就是名字里火字的人!”朱小六说完又用下巴隆重的推出了一下闫烁,“高人说,要找位置最高,是庙但没人烧香的地方祈福,我看就是你们这里了。”
和尚打扮的人听了朱小六的话变得有些犹豫,正在踌躇中,忽然从庙里穿来一个很洪亮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朱小六这家伙也不客气,瞬间展现出了一个混子应有的气质,招呼都没打,溜一下就窜了进去,闫烁虽然觉得朱小六的表现和自己的素质极不相配,但也只好跟了进去。张小三在最后有点害怕的样子,想紧紧的跟着,闫烁故意大步流星甩她远远的。看到张小三略显慌乱的表情,闫烁的脸上不经意流出了一丝捉弄人的笑容。
里面不愧是清修的院子,非常整洁,隐隐的还能闻到一丝香火的味道,院子正中站了一个方丈打扮的人,明显要比开门的那个人年长很多。“施主,因为有很多善人资助,我们这里准备拆掉改盖更大的庙宇,所以已经没有香客了,你们执意在这祈福,只能叫做求偏佛了!”
求偏佛闫烁还是第一次听说,刚想探究,老方丈就又说了“我们管在这种要拆迁的寺庙祈福称求偏佛,但凡没有急事、难事、怪事、麻烦之事是不允许的。”
“方丈,他还不够怪吗?每天总说能看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朱小六又及时的出卖了闫烁一把。
闫烁恼火的瞪了朱小六一眼,这个朱小六凭着和自己是发小,怎么就这么随便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呢?闫烁从六岁的时候,总是不间断的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信号,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情景,事后问那些人,有些场景是那些人小时候的事,有些则根本就是些无须有的场景。之前,每次闫烁说出来自己的见闻后,家里人都很急,带他到处看心理医生。后来,折腾多了,闫烁也逐渐明白那些医生除了会用一大堆所谓的特殊疗法胡折腾以外,根本没法解决,最后自己的病还被扣上各种里吧嗦的学术名词,看着家人日益憔悴的脸,闫烁就渐渐学会闭口不提。还好,这个怪病,不影响吃饭、睡觉,闫烁就迅速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起来,时间久了,家人也以为是小孩子一时的胡言乱语,不再在意了。
可是,只有闫烁自己知道,自己还保留着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怪病,如果说这个是超能力,压根就算不上,因为自己的感觉有时候是对的,有时候是错的,有时候还什么都感觉不到,最惨的是,最近自己的过去好像一直在慢慢模糊中,感受别人的过去越多,自己的就越模糊,这个是闫烁最害怕的,虽然自己一辈子都是个碌碌无为的小职员,但好歹也是有童年、初恋这些美好天真的记忆呀,过程即幸福,闫烁可不想让那些来历不明的人的过去换自己的记忆。记忆变模糊以来,闫烁已经从耶稣基督到观音佛祖上上下下求了个遍,要不是朱小六拦他,就差找个跳大神的到家里了,结果该出现的出现,该模糊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