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儿,你带回来的这位是?”李玄坐在家族大厅中看着素素,有点狐疑的问道。他刚刚听完二长老对这阵子监视王家举动的汇报,心头正是疑云密布。在此刻偏偏李暮又带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孩来到家中,于是他心头的疑虑上升到另一个更高层次。
李暮笑着道:“爹,她叫素素,是我在后山树林修炼时遇上的,我带她到家里玩玩。爹,你觉得如何?”
李玄思索片刻,看着在李暮身旁站着的素素,道:“你带别人回来玩玩不是不可以,但你总不能浑身酸酸馊馊地带别人到你家玩吧?还不快去洗洗?!”
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李暮感到自己的鼻子快要垮了,他真佩服自己的能够忍受那几乎连苍蝇都会昏倒的味道。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在打着小九九:幸亏素素对这好像不以为然,幸亏幸亏……
李暮向素素交代了几句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去洗澡,要想泡妞最起码你的身子要干净才是!
见到李暮跑去洗澡的样子,素素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愉悦,噗嗤地笑了出来。虽说这一笑没有那种倾国倾城的程度,但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难以想象,素素日后将会是如何的倾尽世间风华!
“素素姑娘,随便坐,不用客气,当自己家就好。”李玄很是客气地道,一只手虚引向下方一张空缺的椅子。
“谢谢李伯父。”素素也没跟李玄客气,道谢后直接走到那张椅子上坐下,细细品着玉瓷杯的绿茶,眼中是满满的知足。
李玄看到素素的动作,就知道她绝非出自普通家庭。先不说素素的容貌,就说她那青莲初绽,只可让人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气质,根本没有像是普通家庭可以培养出来的。
“冒昧问一句,素素姑娘家居何处,离炘城远不?”李玄道。
素素放下手中的绿茶,道:“恕素素无礼,素素不便透漏。”
“噢,不要紧,不要紧。我也是好奇心作怪,随便问问,问问而已,你别介意。”
素素很是乖巧的轻点鹢首。
“可是我能否再问一句?素素姑娘为何是只身出门,要知道,现在炘城可是不太平啊!”
“对不起,李伯父,素素还是不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素素的小脸上已经浮现出些许冷淡,让她原本就有点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更上一层楼。
“时候也不早了,素素也应该告辞了,李伯父,若是日后素素有空,定会回访。谢谢您的绿茶。”素素已经感觉到李玄对她有猜疑之心,心里很不是滋味。换做你被主人家的儿子邀请到他家里作客,可主人家却对你满肚子猜疑,你能够做到像素素这样已经算是少有成就了。
素素说走就走,只见她起身正要轻移莲步,更衣完毕的李家大少爷恰在此时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道:“素素,你怎么了,这么快走?别啊,今天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为你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素素再次看向李暮的眼神开始变得异样了,她真的难以想象那对她满肚子猜疑的李玄竟是他的父亲。她只是抿了抿樱唇,道:“不麻烦了,我自己能够去找点东西去吃。”
眼看素素就要走,李暮那能首肯,直接跑上去堵住门口,道:“快要到饭点了,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就留下了吧。你别拒绝我啊,我们是朋友嘛,朋友请朋友吃顿饭最正常不过了。”
李暮又在这不要脸的说道,他的眼神时不时瞥了瞥李玄,他岂能不知李玄这段时间的多疑之心,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素素如此急着要走无非都是那种被人疑三疑四而十分难受的心理在作祟,于是他摆出了朋友这一道王牌。
看来李暮死活不要脸的言行,素素一双洁嫩如藕的手指纠在一起。旋即,素素佯怒道:“你一直碍在这里,我怎么与你出去吃饭啊?”
听出素素言外之意,李暮让出道来,道:“走啊,现在我们去饭厅吃饭去!爹,今晚就让素素住着先吧?我腾出我的房间给她,我睡客房就行了。”
李玄有些无奈地望着那远去饭厅吃饭的少男少女,心中在暗地嘀咕:希望小暮带回来的那个素素,不是什么是非之人才好。他这段时间之所以如此多疑,是因为他连连听到王家的些许阴谋——袭击李家之人,将他们一一杀绝!
“王天信,我倒要看看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李玄想着想着,忽然睚眦欲裂地道。
夜,静静地来临,就当整片大地即将沉睡时,李家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李家一名仆人打开大门,只看见一名留着山羊须的老者在静静站立。老者道:“你去告诉你们族长,就说王家四长老王挺求见。”
“稍等。”那名仆人随随便便地应了一句,向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声。
见到大门处只有一名仆人,王挺捋了捋山羊须,忽然打了个响指。就在那名仆人以为是什么怪响时,一道壮硕无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后面,一手搭在他的头上,一手放在他的下巴上,之后双手同时用力,“咔擦”一声响起,一条生命就赤裸裸地报废了!
“兄弟们,是时候让李家的人尝尝损兵折将的味道了。”那道壮硕无比的身影出声道。
下一秒,一个个黑影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溜入了李家之中,前前后后居然有六十个!这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陈团长,接下来就看贵团的本事了,我们王家会尽力不让李家发出求救信号。”王挺道。
在李家大门外挂着的灯笼光下,那刚才了结一名李家仆人性命的壮汉终于露出了模样。一脸络腮胡子,五官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彼此不分离,胳膊竟然如寻常人大腿大小!虽说壮汉卖相不怎么看得上眼,但没有人敢小觑他,他的名字叫陈封,血狼佣兵团团长!
“你们尽好你们的本分便好,我们血狼出手,定要让李家血流成河!”陈封应道,随即也奔入李家中……
王挺狡猾地笑了笑,像是在嘲讽陈封的举动,但他待陈封进去后一秒钟也没停留,直接撒腿就跑,天知道李家离奇死了一名仆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
平时李暮都是很容易入睡,几乎是他的身子一赖上床后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鼻鼾声。可今晚李暮似乎感到有点不对劲,他怎么也睡不着,而且他似乎也看见今晚有许多族人都没回自己的房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就在李暮即将准备起身挑灯看书时,一道熟悉并带有亘古沧桑感的声音从李暮脑海中回荡:“今夜敌袭,不可点灯!”
“老师?你在哪?”李暮整块双眼,对着一片黑暗,道。良久,他瞳孔骤然一缩,“敌袭?!糟了!”
李家在炘城已有十四年之久,遭遇到的袭击是两双手也数不过来。古语有云:树大招风。于是李暮早已经对此司空见惯,反正躲一躲就过去了,家族总会化险为夷。可今日面对敌袭,李暮的心乱了!
“素素有危险!”李暮此刻心中所想竟是如此。既然穆师可以通知李暮,那么他肯定能够通知李玄,说不定李玄老早就知道了,所以李暮并不担心李玄的安危,反倒是素素。今天早上时当李暮与素素接触后明显感觉到素素的修为并不高,充其量就是比他高出一点点。若是后者对此次敌袭不知情,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李暮也不点灯,摸黑的走出客房,借着些许月光与烛光,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那里还躺着一个对此事毫不知情的人。
于公而言,李暮是家中人,要对客人负责;于私而言,李暮对素素的青睐之心可是不小,他怎么也不会看着素素面临如此大的危险。
就在李暮距离自己房门还有二十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一只手将他硬生生的拉走。
李暮本能的挣扎,却听到一把熟悉的身音:“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嘛?找死啊!”
这是李玄的声音,虽然李玄是在责备李暮的举动,但还是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许迫切。
待李玄松开双手,李暮先前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也许这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赖所导致的吧。一个人若对另一个人信赖无比,那这个人与另一个人在一起时绝对是一个不带脑子的家伙。
“我要去找素素,她有危险!”李暮道。
“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李玄很是冷淡地道。“我怀疑这次敌袭与她有关,暮儿,你以后与别人交识要将眼睛擦亮了!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你姑且看着。”
李暮的心似乎在顷刻间被引爆!“素素是奸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李暮有点难以接受从李玄口中得知的事情,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袖,脑海中只有‘不可能的!’四个字以及一个感叹号存在。
“难道我错了?”李暮回过神来,但是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行尸走肉。人就是如此,一旦有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眼见,自己将会变得神不守舍,甚至自暴自弃!
话说另一头血狼佣兵团全体同仁进入李家,准备‘袭击’时蓦然发现偌大个李家,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众多血狼佣兵打算浩浩荡荡洗劫李家时,陈封只听见自己脚下‘哐’的一声响,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眼前的墙动了,不,不是墙动了,而是他选择了自己为参考系。实际上动的是地,因为那里有一个坑!恰好陈封的脚就在那个坑的上头,然后,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听那声音恐怕有不下于十个人受了伤。
但是这还只是个开始。俗话说疼打落水狗,李家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今夜敌袭,又岂能不准备多一点功夫好好招待招待这群不速之客?
若是有观众在场,定会为这群素不相识的血狼佣兵们感到悲哀,因为李家的人何止是疼打落水狗,他们简直是疼宰落水狗!一块块人头大小的石头从屋檐处直接落到坑中,除了石头与人体碰撞的沉闷声外,还有叫骂声,踩踏声,哭声……种种声音连成一片,一时间李家就像是在打击着一首交响乐,虽然不是很好听。
陈封更是悲剧,疼不说,还被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因为他是首先入坑者,这还不算,就在他入坑前的惊鸿一瞥,他就着月光看见了坑中竖立着一块木牌匾,上面写着:“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