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欢乐全然消去,今天是另一个开始,也许是玩累了,今早靳筱梓和周紫凡都沉在睡梦中,一直到早上八点我走时还未醒。
我出了校门,拦下了一辆驶过的出租车,告诉他要去的方向,便上车了。
等待,除了等待下一刻还是等待,命运与时间是相连成一体的。
车子靠边停下了,我付了钱后就急忙下了车,不知严晨说的是什么,我还没考虑就过来了。远远的,望见凌洁家的别墅。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门口,回想起上次,我又一阵难过,他……在哪里?
我步伐明显慢了不少,刚到门口打算敲门时,邻居走来了。她的手中正拎着一袋子,一看便知,她刚从菜场回来。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那里?”她问我,慈祥的笑着。
我和她寒暄几句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就在她起步没多久,我听到了一阵枪响。是从背后传来的!我警觉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殷红,而且在扩散。液体流向一边种植的小草,它们立即披上了火红的嫁衣,迎风晃动着,而邻居的尸体正倒在门口,她双目圆睁,瞳孔里布满血丝,太阳穴已被子弹挖了一个血洞。我感到一阵恶心,用手忙捂住鼻子,不去看她。
这枪声是哪来的?
我向四周看去,不见一个人影,就在我起身准备敲门进屋时,子弹又从上空射了过来,我立马抬头,它正好打在了门把手上,被弹开了。
原来是因为我而开枪的。
我握紧双拳,看着门,发现门向后退了一点。我有点惊喜,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进去了。进屋后,又关上了门,其实并不是完全关上,因为还留了一条缝隙,这样便于观察子弹的来源之处和开枪者的长相。
通过窗户,我看清楚了凶器,是一把阻击枪,而拿枪的人就站在对面的屋顶上,正向这边看来。但是离的太远,难以看清正面目,不过,倒是看见了一头长发。
我想她不久后就会进来的。
想到此,我连鞋子都顾不上换就走了进去。客厅里空空荡荡,看样子凌洁并不在家,那她又会去哪里?
我上了偶,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
看来是我大意了,轻信了他人的话,是会遭骗的,也好,他的话让我看清是非。
扶着扶手,我跑上了二楼,房间很多,我却不知躲哪是好。不过一想藏哪都会被找到,就不再提心吊胆。原来我的生命就快到尽头了,我却一无所知。考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去我的卧室,毕竟我只对那间最为了解。我推开门,立即走了进去,并关上了它。
我再次陷入沉思,可是那个人却不给我多余的时间,因为已经听见脚踩在楼梯上发出的沉重声。
我退到了衣橱旁,只有暂时躲里面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事不宜迟,我拉开了橱门,可是什么也没看见就被人拉了进去,然后一黑。我感知我的嘴巴被捂住了,身体也被人从后抱住。心怦怦跳着,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周围一片漆黑,但足够两人占用。
不甘心,又被他救了一次。
房门从外被踢开了,那个人扛着枪走到房间内,来到衣橱边,不知为何她却迟迟不拉开橱门。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橱门,害怕会看到白光。白色,此时一看是可怖的。
要不是他在,也许我现在已落入别人手中。不过一想安全之后,他又得走了,心不禁有些难过。
外面的人发现没有异常后就出去了,并连门一起关上了,我的心总算着地了。他放开了我,而我身体一软,再次栽倒在他温暖的怀里。虽然说近距离接触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跟我来。”他打开出门,轻松一跳,站在了地上。他把手伸给我,我刚一碰,又立马缩了回去,他看我太浪费时间,便搂住我的腰把我抱了下来。他看着怀中的我,一言不语,抱着我来到了另一端空着的墙壁,他往里推了推,中间一大块立刻凹了进去,然后困难地带着我走了进去,又一手把那块“假”墙壁安放到原处。
“这是密道?”我不敢相信凌洁家竟然会有这种,而且她也一字未提过。
狭窄的密道本来就小,再加上现在是两个人特别不便。他把我放下了,在前面拉着我的手,“走。”
我应声走着,尽管脚上的力气还没全部回来。
密道的尽头是后院,我们艰难的通过了这长长的一关,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如果没有他……
当我回过神来时,他的手仍没松开。我百感交集地望着他,不巧的是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也看着我。我们一起停下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的同一件事。
我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了。他拉起我的小拇指,用如同寒冰一样的声音对我说话:“有话等下再说。”
我低下头,紧紧跟他走着。
后院不怎么来,所以对后面的场景也不熟悉。
出了后院,他又开口了:“可以说话了。”他不回头,声音冰冷至极。
“你知道密道?”我对那条密道有很多话要问,难道上次他就是从那进来的?
“以前发现的。”他看我一眼,“那具尸体就任她躺在那?”
经他一提,我才发现还没报警。我用空出的那只手拿出了手机,然后按着键,他见我不方便,就松开了我的手指,我立时感觉轻松不少。
电话接听后,我对着话筒说了一遍地名就挂断了。她是无辜的,而我是间接凶手。凶手,这两字眼多么刺眼。
跟着他,我走出了别墅区,来到了大马路上,而马路上,寥寥几人,空旷、幽静。
“去那边。”他指着对面,随后独自穿过了马路,到了那端,我也左右看了一下,快速走到对面。他继续朝前走着,一直到了很远的地方,才停下脚步,然而,在此时,我看到一地草坪赫然在眼前。他走到了草地上,然后躺在上面,双目合上。我蹲在他的边上,端详着那张冷峻的脸。他漆黑冰冷的眸子迷倒了我,还好这一刻他是闭上眼睛的,不然我一定又无法面对了,而他今天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衣服,更有非凡的气质。
“裴晟凛。”他缓缓张口,说出一个未曾听过的名字。
“嗯?”
“我的名字。”
原来他一直记得。
虽然他知道我的名字,但我还是想亲口说一遍。
“我叫……”
“椋音。”裴晟凛睁开了那双令人销魂的眼睛,直视着我。
“又被你救了。”我坐在他的旁边,抱着双膝,蜷成一团。
“我救的不是你。”他的话比铁还重,敲击在我的胸口,胸口登时一疼,沉到万丈深渊。
“蓝若雪吗?”
“她是我最对不起的人。”他第一次吐露真言。为什么心会绞痛,眼睛也随之迷离,我有一点讨厌他了,嫉妒之心人人皆有,而现在的我也有了这种不好的感情。
“裴晟凛,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眼前的这个人改变了我,让我变脆弱了,我真有打他的冲动。
“可以。”他的回答没让我感到万念俱灰。
“我……”我上气不接下气,难以说出一个字。
“椋音。”裴晟凛神色忧伤,想必经历过许多不美好的事,他蓦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盯着我不放,四目交替,心更纠结了。
“你到底是谁?”
一眼就被看破了吗?我暗想。
他抓的我很疼,手腕动不了了,可他却狠下心继续道:“把她还给我。”
我甩开了他的手,同样用冰冷的语气道:“她已经死了。”
裴晟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把我推倒在草坪上。他的手压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望着……
我不想再持续下去,便道:“你的衣服还在我那。”
我以为他会放开手,可他依然压着我,让我无法动弹。他低下了头,靠近我的脸庞。
“放开我。”声音轻小,没有多大的威胁力,不过,他还是放开了我。他把我从草地上拉了起来,并且把粘在衣服上的杂草挑走了。
他忽冷忽热,让我措手不及,一切只因一人而起——我这个不知羞耻的替身。我肆意占用着她的身体,去夺取别人的爱,真的很无耻,可他们却都不惜劳苦,保护我这麻烦的东西。
“你打我吧。”我神经真的有些错乱。
裴晟凛又躺了回去,“我不想碰你。”
“可你还是碰了。”我试着激怒他。
“所以我不想再碰一次。”他用手臂磕着额头,开始休息。
不知为何眼眶里总是想溢出一些透明液体,可是却又流不下来。
我想趁这时悄悄离开,但我又不想离开他,每次都是他先弃我而去的,都是他在救我的同时又伤害了我。我向后倾下去,倒在地上。
温度很到,但他在边上,却感觉不到一点热度,心凉了,那也什么胜过它?我知道他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为了让我远离他而准备的,全部都是为了我不再受到危险而说出口的……是吗?裴晟凛,你的保护方式只是与别人不同罢了,可是就算让我见不到你也不用说出这些狠话。我知道自己很贱,很卑鄙,可依然受不了这几句话的打击。你的处境也是危险的,所以才会不想让我遇上同样的处境,对吗?如果可以,我会退出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