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终于来临了,靳筱梓一清早就从暖和的被窝中爬出来了,并且把我也拖了出来。
“再睡一会。”我们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不行,你可是答应我的,宇泽哥哥已经在楼下了。”靳筱梓像个小孩子一样,跺着脚,生着闷气。
“服你了,把衣服给我拿来。”我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她听后蹬蹬蹬地跑到衣柜边,把洗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递到我的手里。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梳了一下头发,就这样空手陪她出门了。江宇泽老早就等在楼下,他别过头道:“两只蜗牛,慢死了。”
“你的话是个病句,第一,我们是人不是蜗牛,虽然都算是动物,但我们是恒温动物,等级更高点。第二,我们还活着,如果死了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两个女鬼。再说鬼在白天是不会跑出来瞎游逛的。”我仔细地帮他修改着语句。
江宇泽哑口无言,隔了好久才说一句:“若……椋音,加油!你的语文成绩一定比我好。”
“所以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江同学,我们可以启程了。”
在路上,我问:“去大厦干什么?”发觉和它们接触后,话愈加多了。
“明知故问。”江宇泽瞥了我一眼,“你怎么不生气?如果换作是以前的你,早就一个拳头揍上来了。”
“嘘!”我做着禁声的手势。“好像我们被跟踪了,等一下,别回头看,我们快点去大厦,进去之后分头行动,想必它们也不会对我们做出伤害的。”
语毕,三人一起跑了起来,大厦就在不远处,只要用一会功夫就可抵达。
跟踪我们的人也跑了起来,果真如此,目标是我们。
江宇泽渐渐停下了脚步,“你们先进去!不要多说,筱梓,保护好她!”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都会面不改色地去面对。不容我多想,靳筱梓拉起我的手就跑。
失去,不会再回来!
我猛地挣脱了她的手,跑向江宇泽,“你先进去,我们随后就到。”靳筱梓点头离开。
江宇泽看见我再次回来怒吼道:“快跑啊!还回来做什么。”
我置若罔闻,还是一步一步跑向他,歇斯底里道:“要我走,那你呢?等死不成!我不想看见唯一对我好的人都要离我而去,我办不到!我不想失去!”
突然,一颗子弹以闪电般的速度飞了过来,我头一歪,从眼前擦过,只差一厘米的距离。那群人追上来了。江宇泽咬着牙向我奔来,拉着我的手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又跑了起来。“你还真够麻烦的,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如果一不小心打中你该怎么办?”
“那点痛算得了什么?它永远也无法和心里面的疼痛相比较!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人了,你知道心痛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我……”他欲言又止,“等安全了我们再说,现在赶紧把你的嘴巴给我封起来,叽叽喳喳地让我无法思考。”
我不再说话了,回头望去,粗略地数了数,后面大约有三、四个人,可能更多,因为服装不是很统一,只知道现在他们是在一起的,说不定还有人早在里面埋伏好了,就等着我们上钩。不知道靳筱梓怎么样了。
进了大厦,我们直接走上了楼梯。“分头行动,我不想拖累你。”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手。
“这句话应该是我给你的才对,可你早已抢先一步了。”我的腹部一阵疼痛,应该是到达极限了。
“前面有两个楼梯,我往左,你往右。”他分配着,想不到这么紧急的时刻,他还是没有慌了手脚,我心中暗暗地佩服着他,也许这是我第一次佩服人吧。
“砰”地一声,又是一颗子弹,不过子弹一偏打中了楼梯扶手。幸亏这里没有人,否则后果很难让人想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大开杀戒。
到了楼梯下面,我们开始分头逃亡了。此时,我已经大汗淋漓,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厉害。可是我不愿意轻易罢休,不可以放弃,到最后支配生命的还是自己。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汗珠在滑到了腮边,我都没有空暇的时间去擦。
第三颗子弹飞了出来,我往边是一跃,还是躲过一劫,但是不巧的是别人没有躲过子弹的来袭。
“啊——”一声凄惨的喊叫,显得是如此无助。
我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睁大着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我知道此时我流下的是冷汗,脚有点软了。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她正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远离她。她的泪水宛如瀑布一样涌了出来,其实我是间接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我的头又痛起来了,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我的眼前闪过一些画面,一个小女孩正握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的双手,母亲慈祥地微笑着,想把这美丽的笑容带上天堂。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陈旧的怀表,递给了小女孩,张了张嘴,可是这只是画面而已,听不清具体说了点什么。母亲永久闭上了双眼,小女孩发疯似的摇着母亲的身躯。画面到此切断了,的确,上帝对每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若雪,来这边。”不用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了,能把我名字喊错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人。
“筱梓,后面。”我抓起她拐进另一个楼梯口,如果从这里进去就会有很多人做掩护了,可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决定,我不想再看到无关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们跑上了楼。
下楼容易,上楼难。
平日里一阶一阶走的楼梯,此时是三阶一跨。我们跑到了四楼,可我实在没力气跑了,靠着墙壁滑到地上。靳筱梓想都没想就一把拉起,把我背在身上。
“你可以丢下我不管的。”
“我和宇泽哥哥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因为你出事了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赶过来,难道你都忘了吗?”她说话后自嘲地笑了,“呵,你现在早忘记了,看我都忘了你失忆了,反正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因为他?”
她无言,但我清楚。
“椋音,低下头!”
我顺着声音低下了头,靳筱梓也一弯腰。子弹笔直地打中墙壁,我看清楚他的手里正拿着抢,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两个人看见他手里的手枪,立时察觉到自己的同伴没回来,撒手就跑。待他们走后,江宇泽俯下身子,抱起了我。
“放开!”
他冷笑了起来,“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还反抗,另外我还要说的是那俩家伙被我打晕了,还在楼道里躺着,等他们醒后就可以问清了。”
“不要碰我,让我靠在墙角就可以了。”我软绵绵地说着。
正当说此话间,外面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江宇泽看着怀中的我,把我放了下来,脸色微微一变,对靳筱梓说:“筱梓,出事了吗?”
“死人了。”靳筱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