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走动,直直地站在原地。头发往下垂着,是如此之狼狈。
  “不要离开我。”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身后的人听了,没有动。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心中登时一阵荡漾,泛起的涟漪久久才消散,恢复如初。
  未等他说话,我又动口了,“我们认识的,见过面的,是吗?”
  依然没开口说话。
  我很想回头看看,可又害怕让我失望。他是不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是不是让我等待已久的人?不,我应该没有要等的人才对。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都是。
  他突然咳嗽了起来,我的心被揪了起来,问道:“要紧吗?”
  他没有回答,我看见墙壁上的影子正一点一点向外挪动。正当我转身去看时,他已消失在了转弯处,唯独看到一身黑衣在眼前迅速越过。他的动作很敏捷,因而只捕捉到了一瞬间。我也跑到了转弯口,发现面对着我的——是电梯。
  他走了,走的那么快,我无法看见他了。
  我失落地往回走,一只手从后面把我搂住了。那条色狼又出现了,偏偏在我心情低落之时出现。
  “你们吃好了?”我没有挣扎,应该很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你爸爸有事先行一步了,单子他已经买好了。我们也走吧。”他的唇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耳朵上,轻轻的吻了吻。
  “色鬼。”
  “男人不色点怎么行呢?”他的手又敲了一下我的头。
  “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他乖乖地说:“连这点都受不了,唉,那么羞羞的事情该怎么做。”
  “我要回去,送我。”我命令道。
  “好啊。”他牵着我的小手走出了酒店里。
  坐在计程车里,他依旧没松开我的手。他靠在后面,闭目养神了片刻,道:“你的手好冰。”
  “不会啊,比心暖很多。”
  他扯开了话题,“你还思念着他?”
  “谁?”
  “真的,要我把话说那么清楚?当然是你最喜欢的那家伙了。”
  “我喜欢的那家伙?我喜欢谁?”
  “蓝某某。”
  “不许你这么叫他的名字。”
  “生气了?”
  “就是不许你这么叫。”
  “算了,我不强迫你了。还是由你自己选择吧。”
  “所以请你不要再烦我了,都说我们现在还太小,以后依然有发展的空间在。等那时侯考虑也不迟。”
  “椋音。”
  “干嘛?”
  “我去,你叫我干妈做什么,拜托,我是男的好不好,要叫也要叫干爸,不对,是老公。”他又不镇静起来了。
  “不要。”
  他摸了摸额前的刘海,“我就喜欢你的脾气。”
  “哦。”
  “喂,别那么冷漠。”
  “我很热情的。”
  “说谎。”
  “没有。”
  “小丫头片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不要长大。”
  “为什么?”
  “因为……”我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因为长大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会被人管束起来的。”
  “如果你跟着我,就不会了。”
  “所以不要。你太烦了。”
  “……是吗?”他苦笑道,我隐约看见几只黑色的乌鸦从他头上飞过。
  “喂,快要下车了。”
  他不理我。
  我知道有点伤他自尊了。
  “你不下车,我下车。”说着,我拉开车门,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要烦死你。”
  “请便。”
  他钻出车子,把钱付好,拖着我就往学校走。
  一转眼,我们就到了宿舍。不知道宿舍里有多少人在。我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一片漆黑。只见几支蜡烛屹立在桌子的四脚,微弱的烛光氤氲着,空气中似乎只见发出幽幽光芒。火焰随着微风猛烈地燃烧着,它奔腾着,不断向上窜着。
  “怎么回事?”江宇泽轻声问我。
  我没答话,走了进去。桌面上干干净净,除了四支蜡烛,其余没有任何东西。我好奇地又往搜寻了一阵,还是没有半点痕迹,宿舍里没有一个人,一种不安油然而生。
  “江宇泽……”
  “嗯。”
  “你说她回来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能不能把灯打开?开关就在你边上。”
  “可以。”因为离他很近,电灯很快就亮了。等灯一亮,我就发现了有什么不一样。天花板上的四个血字触目惊心的映在上面——浴火重生。
  正好和桌子上的四支蜡烛吻合了起来,也许它正代表着浴火重生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要摆上四支蜡烛?有什么隐喻吗?
  蜡烛渐渐地燃尽了,照这样看来安放的时间应该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我注意到窗户是关上的,而且门也是锁上的,这里布置的就像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只差没有尸体出现。
  “她们不在这里。”我认为自己是在说废话,不论是谁都看的出来。“你相信吗?尸体马上就会浮现出来了。但地点不会在这里。”
  “关键是或,我猜想她们三个中其中一个就是那只凤凰,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火浸没了。再担心也是多余的。他们暗,我们明,要做到非常隐蔽有点不可能,而且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那个丁恩惠算不算在内。等待,虽说是一种煎熬,但也是一种期盼,放心,每次碰上这种事情总要牺牲一两个人的,或是更多。心里也是很纠结,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生命逝去。我们也算的上是罪人。”
  他很平淡,即使事情是没有预测到的,他还是坦然去面对了。人类,是弱小的,有时却还要死在同类的手里,不禁有些可笑,就像旧时代的人们。只能受贵族的掌控,无力去搏击。被人辱骂、耻笑,还要忍气吞声地对他们微笑。为什么会是这样?痛苦,谁没有?生离死别,任何人都要经历,就连上帝也是如此,依我看来上帝是看到幸福的人太多了,所以要破坏这美好,去亲手毁灭一切美好之物,一件件被摧残,湮没在人间,沉死在迷雾之中。
  在远方的那片黑云之下,赫然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在不断升腾着,把天边也给染红了,它的力量很强大。火焰的中心处已经完全坍塌了下来,木板不堪一击,能烧的都被烧毁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风特别大,火势也借助着这晚风特别的大,它向外部扩散着,蔓延开去,它所占所又增加了。
  人们渐渐地多了,他们都涌上前,围观起来,观看着这熊熊燃烧的火团,谈论着,也没人打电话去灭火。
  好久,好久,有人才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