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衣服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小心翼翼地在空无一人的场地上走来走去。
身后是教学楼,一点也没有错,可是我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过这个地方。
看了好久后,发现原来这里是教学楼的后门,怪不得我未曾来过,那么刚才坠落地那东西是在前门了。
我刚要再次回到危险之地时,一只手把我给抓住了。他的手捂着我的嘴巴,用耳语说:“别慌张,我们绕远路去前面。”一听声音,我放下了戒备的心,来者正是严晨,我不懂他在里面那么久是为了什么事情。
当他看到我身上的衣服时,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你这……”
我知道他要问的是何事,便答:“我不知道。”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稍纵即逝,又变得严肃起来。这不同于我前一次见到他时的表现。人是会多变的。
接着,我们就绕了一个大圈子,兜回了原处。前方有一堆人拥挤在那里,探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
严晨倏地停下了脚步,我心不在焉地思索着事情,一不注意,撞了上去。
严晨低下头看我,我把脸转向别处,道:“别期待我会道歉。”
他忍俊不禁道:“你变了好多。果然,简直就是人格分裂,我算是见识到了。”
“是的,我精神分裂,以至于现在成了双重人格,不能变回去了。”
“是,不开玩笑了。”年纪大相比之下就是会照顾人,此刻,我想起了江宇泽,他太自私了,不懂得将心比心,或许因为他拥有的过多,而我,什么也没有。存活于世也只是废物,每天浑浑噩噩的,不曾为以后着想。也是,我都不知道能否活到将来。
“蓝若雪。”
“不说话。”
“你不已经说了吗?”
“现在不说了。”
“那你还不是在说。”
“我……”
“我知道,林椋音,对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能告诉我怎么写吗?”
“除非以后你都不叫那名字。”
“我保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我要八匹马来追你。”我十指相合,低着头说:“林是林园的林,不是烈士陵园的陵,不要搞错。椋是椋鸟的椋,不是粮食的粮,不要搞错。音是音乐的音,不是淫荡的淫……”
他抢去了说话权:“不要搞错。”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往这里看,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反正是看的一头雾水,不知从中谁说了一句,“你他妈有病啊?有人死了还在笑,他妈一点也不尊重人。”
严晨的笑容逐渐褪散,化为一张极为恐怖的连。他冷冷的说:“我妈没有病,她早去世了。”
随后他紧握拳头,只见青筋暴起,要不是有路灯,根本看不清。那人打了个哆嗦,脸色不是很好看。
“严晨。”我叫住了他。
“我知道。”他淡淡一笑,完全没有方才的威严。
“你不知道。”我语速缓慢。
“我知道你下一步要干什么,你先站在原地不动,我去看看情况。”
“且慢,你凭什么命令我,我是有人生自由权的。”
他仍然面带微笑,道:“凭我是你喜欢的那家伙的朋友。”
“这不足以打动我。”
他看起来是那样深不可测,如果不警惕一些,估计一大意就会中招。是啊,尤其是拿那三个字威胁我时。真的很卑鄙。另外,我总感觉他那时在教学楼里应该做了什么。
“走。”他用大拇指指着身后,“可不要吓得当场晕倒,这个责任我可是担当不起。”
我不答话,直往那走去。
人群一圈一圈的围在那里,假如我的各自再高一点,或许踮着脚尖还能看得到一点内容。
严晨叹了口气,打击我道:“我已经看到了,你确定要看?场面很血腥,不是你这种小女生能看的了的。我可是提前说好的,出个三长两短我可不管。”他又提到一次。
你真的会不管?我心想。
“我习惯一个人了,不必为这个担心。我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杀人场面,而是背后的真相,一旦水落石出,就再也否定不了了。无论多残酷,都得去接受。”
“林椋音。”
“有事吗?”
“你早熟。”
“有意见吗?”
“没,只是觉得很高兴。”他的笑富有着真实感。他真的把我弄的团团转了。他看我不说话,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发什么呆,要看的话,我可以拉你进去。”
“嗯。”他再一次刺激了我。
果然,个子高好处不少。一会儿我就到了最里面,看到了残酷的一幕。地面上躺着一具女尸,女尸的眼睛是睁开的,有几滴血沾在了她的眼角边。她的衣服有点褶皱,应该是挣扎时留下的。不对,我立马否定了。如果依着我的思路下去,可能解释的通,但我注意到了楼上的窗几乎都是紧闭的,而且如果因为打斗而摔下来,不可能上面的窗会完好无损。假设她是在昏迷时被人从上面扔下来的,那么眼睛怎么又是张开的,这一点也解释不通。现在只剩下两种可能。第一,她是自己跳下来的,在准备时,一再的忧郁,也许就在那个时候,碰到了别的东西,擦到了衣服留下痕迹,同时也失去了重心;第二,她在扔下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想到这里,我发现我更偏向第二种假设。
我走近了尸体,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严晨一见,也跟了过来,“你身上有带手套吗?”我看着尸体,话却是对他讲的。
“怎么,你验尸不成?”从他的华中,我听出了一点嘲讽。
“我只是不想让那无能的警察抢先一步。”
“林椋音,如果真这么做,别人会把你拖出去的。”
“严晨,你知道她是谁吗?”我仍看着尸体。
“你宿舍的?”
我一口咬定道:“不是。”
我站了起来,把衣服穿穿好,当手触碰到衣服时,闻到一丝淡淡的气息,它弥漫着,真不想让它流失。它让我感觉到我不再是孤身一人在漂泊了。
“我们走吧。”
他的严重闪过一丝诧异,“你很奇怪。”
“你是我的手下,所以得听我的口令。”
严晨摊了摊手,道:“好,林小姐。”
“难听,我没有这么老,就直呼名字好了。”
严晨保持着温暖的笑容,我不管他,一个人先走了起来。“走那么快做什么。”他在后面问,一点也没有喘息声。
我注视着前方道:“已经结束了,可以各回各家了。”
他听的云里雾里,“结束?”
“装傻的人是很可耻的,我鄙视你。”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脾气还真的不好对付。”
“烦死了。你我根本就不属于同一条路上的人,回去管好你自己吧。”我出言不逊的地说,可这也是逼不得已的。眼前的整个人让我很迷惑,他是抱着怎么样的目标来的,我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笑容包含着许多说不尽的东西,其中占最多的是——爱。这种爱很难说清,它绝对不是爱情的爱,看起来更像是,像是我缺少的——亲情。他真的蛊惑了我。
蓦然,他挡在了我面前,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对我道:“你快走,这几天最好不要见面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他的转变也太迅速了点。但是我知道应该是有原因的,便道:“我走了。”
我起步离开了,在走之前,我听见旁边的树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直觉告诉我那是人。
一个人走在长长的小道上,背对着明亮的月光。
警察应该再次大驾光临了。我举头望着那一轮圆月,感觉无限悲伤。又低头看着那件披在身上的黑衣。黑色,是冷寂的。它就像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又见上一面。等候,是一种煎熬,同时又是一种磨练。我没见过他,但却感到是那样熟悉。
我把手伸进了袖管,拉了拉领子,又走在了小道上。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11点了,大门例来都是10点就关门的。现在也是一样。我伫立在门前,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我才转了个身。
原来已经那么晚了,我一点也没有发现。
忽然,感觉肩上一沉,不用说也知道了,只是想不到的是他一直在等我。
“一个人在外不是很好。”他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头,“下次要离开我时记住通知一声,让男朋友担心可是很差劲的。”
“喔。”
路上,他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也看到了吧,那具尸体。”原来他当时在场。
“是的,她应该是被人谋杀的,虽然并没怎么去深究,也只是靠推理推出来的。明天能打个电话问问那警察吗?我想验证一下是否正确。”接着我把我推出来的结果简单地阐述了一遍,而他则是一个劲地点头,听的十分入神。
“你成长了不少。”
“别扯题。”
江宇泽道:“你不想,我偏要。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身上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我觉得好像见过。”
“捡来的。”
“骗人。”
“我没空跟你讲话。”
“有个性,我喜欢。”他打了个响指。
“无聊。”我把头转向另一边。
到了他的别墅后,我就随便找了个空房间睡下了,他也同意了。
关上房门,我拿出了手机。
上面有一条短信:爸爸已在飞机上了,抱歉,没给你带来快乐。我把给你带来快乐的人物交给了别人,希望你能感受到。
这么快就走了,反正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无所谓。
怨恨,无尽头的,黑衣,近在咫尺。